第十五章 尋常巷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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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齊勒緩緩站了起來,huó dòng了一下四肢。他剛準備邁步去叫漢斯來換班,漢斯已經走了過來,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這個沉默的刺客仿佛時鍾般精確的運行著。齊勒衝他點了點頭,拿起了大盾,向著帳篷走去。才剛走出三五步,齊勒頓住了身形,霍然抬起頭望向港口的方向。漢斯已經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他的身邊。齊勒凝聲道“去叫醒他們。”漢斯快速走向了帳篷,齊勒則守在路口,凝視著遠處。
我睡的正香,忽然感覺有人拍我。我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艾瑞爾出現在我眼前。我心中疑惑,難道是在做夢?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莫不是因為我之前……可是我真的不好這一口啊。我正準備開口說話,一隻修長的手已經捂在了我的嘴上。艾瑞爾低聲道“不要出聲,趕緊穿上皮甲。”我機械地聽從著他的話,心中隻是在想,沒想到他的手還挺軟……我隻是感概人家一手好箭術也沒留下繭子,真是神靈鍾愛的種族!我剛整理好衣服,漢斯就掀開了帳篷。他看了我和艾瑞爾一眼,示意我們出去。走到帳篷外之後,我看到雷奧妮已經全副武裝等在一旁了。匯合了齊勒之後,我們駐足觀望了一陣港口方向。接著齊勒輕聲說道“有廝殺的聲音。”接著他看了雷奧妮一眼,雷奧妮補充道“有魔法波動。但並不算太過強烈。”齊勒點了點頭,“我建議靠近偵查。如果可以的話,給予港口上的人一定支援。同時也便於我們弄清楚厄爾多姆到底發生了什麽。”其實齊勒主要是解釋給我和艾瑞爾聽,同時征求意見,畢竟我們二人才剛加入。我看著齊勒說道“我們是你的隊員,你的決定就是我們的決定。”齊勒接著說道“漢斯在前,雷奧妮和我居中,王子野和艾瑞爾墜後。注意保持距離,不要脫離我的支援範圍。王子野你注意守護艾瑞爾的身旁,記住,認真觀察四周。”漢斯和雷奧妮顯然早已經熟悉和齊勒的配合,不用多說便做好了前進的準備。艾瑞爾則稍做觀察就選定了合適的距離——既能發揮出弓箭威力,又不致於使隊伍脫節。我在身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又反複捏了捏手中的劍,緊張的四處張望。齊勒見狀對我說道“放鬆你的身體,繃緊你的神經,緊迫但不緊張。回想一下這幾天來的訓練,到時候就如法炮製。”我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雖然手還在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但已經能跟上別人的步伐。齊勒用目光示意漢斯出發,自己也和雷奧妮準備跟上。齊勒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掛著一絲滿意的微笑。艾瑞爾對我笑了笑說道“多注意觀察我的側後方,我可是將自己交給你了。”什麽你就交給我了,我們之間是清白的好嘛!我一臉怨念的跟在艾瑞爾身後,但並沒有忘了觀察四周。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已經習慣性的將長劍雙手握起,堅定而有力。
為了盡量保證安全,我們前進的速度不算太快。不過今天的月色很是明亮,因此我還是能看到較遠的地方。我還能感受到若有若無的魔法元素在雷奧妮附近匯集,看來她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漢斯則早已經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如果不是確信齊勒肯定能知道他在哪,我甚至會懷疑是不是他已經和我們走散了。我們循著打鬥聲音傳來的方向不斷前進,我漸漸地能聽到除了刀劍相交的聲音之外,還有一些瘋狂的吼叫。不過我隻能聽到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我……獻身……籠罩……血肉……吾主……統治!”
在我們抵達之前,搏鬥的聲音就漸漸弱了下去。但是我們並沒有改變行動。忽然我看到漢斯手中提著什麽東西向齊勒的方向退了回來。齊勒則停下腳步,等待我們跟上。我走近前才看到,漢斯手中的竟然是一具屍體。我險些一口吐了出來,走到旁邊一陣幹嘔。我用手狠狠的捂住了嘴,盡量不發出聲音。齊勒幾人交流了一下意見,他用口型說道“邪教徒。”艾瑞爾點了點頭。漢斯則比劃了一下表示前麵有四個敵人,兩兩聚集在一起。其中兩人距離較近。齊勒看了艾瑞爾一眼,表示他和漢斯負責近處的敵人,艾瑞爾點了點頭。在他們交流的這段時間,我終於抑製住了內心的恐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之後,我感覺到艾瑞爾正在注視著我。我看著他露出了微笑,嗯,我知道我肯定笑的比哭還難看。艾瑞爾緩緩持弓在手,彎弓搭箭。就在漢斯和齊勒觸敵的瞬間,兩箭連珠而出。精靈長箭勢若流星,遠處的敵人瞬間被透胸而過,狠狠釘在了地上。齊勒和漢斯也順利解決了各自的目標。我心中疑惑,敵人的實力看起來並不強,怎麽會對此前碼頭上的人造成如此巨大的殺傷?但我知道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我張望著四周,緊緊跟在艾瑞爾身邊。路過敵人屍體的時候,我忍不住看了幾眼。漢斯解決的那個被切開了喉嚨,鮮血還在一股一股的湧出來。另一個則是臉部遭到了重擊,又被補上了透心的一劍。看起來兩人都很是瘦弱,寬大的黑袍遮掩了大部分身軀。他們臉上塗抹著怪異的花紋,配合著表情扭曲的麵孔更顯猙獰。
在順利的解決幾波敵人之後。我們逐漸接近了港口的中心,一棟看起來像是貨運中心的建築。遠遠望著這棟三層小樓,我沒由來的感到一陣陣的心驚。濃厚的夜色仿佛撥不開的迷霧,深秋的寒意透過衣衫激起了我一身冷顫。此前一直沒有出過手的雷奧妮說道“應該是魔法陣。有六成把握布置在地下。”齊勒看了大家一眼,當先走了過去。雷奧妮、艾瑞爾和我走在中間,漢斯則跟在最後。片刻我們走到了小樓對麵。大門半掩半閉,仿佛正在等待捕獵的怪獸。越是靠近我就越是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