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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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說是誰?”田彣見建康放下diàn huà,忙問道。
“老家的大伯他們來了,來了一大幫人呢!得去車站接!”
“叫建業他們去接吧!你都跑了一天了!”
“算了,他不惹亂子就不錯了!別兩句話不好聽,再把這些老家夥氣著了!”
“對了,你先別走,你剛才看見了吧!小霞來了!”田彣拉住要去接人的建康說道。
“不是鬧離婚嗎?”
“看這樣,就是離婚也要等著房子分完!”
“鬧吧!我就把這大哥當到這事兒完事兒,他們就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吧!行了,我去接人了!”
“身上的錢夠嗎?”
“夠,你上去吧!外邊太熱了!”
“你等會兒!”
“幹什麽?”
“你等會兒,我上去就下來!”
“幹什麽!”
鄭建康在樓下等著,見田彣再下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個便攜水壺,又拿了頂帽子,
“哎呀,我不用!”建康擺著手,就要走。
“這是爸以前用過的,裏邊是熱茶水,帽子,你也別嫌棄了!別中暑了!打車去!啊!”
“姐、姐夫這是要去哪兒啊?”於婷迎麵走過來,她這是一早被田彣派去定酒店,才回來。
“哦,老家來人了,不認識路,你姐夫去車站接!”田彣解釋道。
“那等一會兒田彧來了送姐夫去吧!”
“不用了,來挺多人呢!讓他自己打車去吧!”
鄭建康拿上水壺,戴上帽子,搭上一輛出租車走了。
田彣轉過頭對於婷說,
“酒店定了?不好定吧!”
“定了,就是,稍微有些貴,日子正好趕得是周末,所以,差不多的都定出去了!”
“貴就貴點兒吧!不過,可能還得加桌,原來沒想到老家的人都會來啊!”
“沒關係,等一會兒,我再給他們打個diàn huà,隻要提前一天說,都來得及,地方挺大的,加桌問題不大!”
“那就好,辛苦你了!”
“姐,哪的話!倒是你,抽空休息休息吧!一會兒我上去幫你盯會兒,田彧來了,你在車裏歇會兒!我就說你去接站了!”
“哎,別了,多少年都伺候了,不差這最後一哆嗦了!”
於婷聽說,也就沒再多說什麽,跟著上了樓。
幾個老頭子,黑壓壓的以鄭老爺子的大哥為首,彎腰的彎腰,拄拐的拄拐,身邊還跟了些子子孫孫浩浩蕩蕩的來到鄭老爺子生前的房子時,還著實的讓大家驚訝的一番,穿著打扮還在其次,呼天搶地、捶胸頓足的誇張聲勢才是重點。
田彣和於婷忙裏忙外的給這些親眷端茶倒水,大聲小氣、詞不達意的跟他們對著話。
因為都是一些鄭老爺子老家的親戚,所以,田彣也不大能知道都是誰,鄭建康認識一些,而當大家按大小輩分給鄭老爺子行禮行的差不多的時候,最後一位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鄭建康看著有些眼生,當這個人要跪的時候,鄭老爺子的大哥介紹道,
“二弟啊!這孩子你該是知道吧!來,建安,給你爹磕個頭吧!”
那人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大伯,這,這?”鄭建康驚奇的問道。
建康的大伯一聽到建康問,便轉向建康說道,
“建康啊!哎,這話本來不想和你們這些孩子說,可是,人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了!都要化成灰了,總得給人個說法吧!這是你弟弟!鄭建安,建安啊,這是你大哥,建康!”
聽了大伯的這話,鄭家三兄妹,包括在場的其他人,都愣了。
“大伯,你這,這話是從何說起啊!”
“從何說起,那也是有的說的,俗話說,家醜不能外揚!不過啊,其實,也不算什麽醜,要是在舊社會,富人家娶幾房姨太太那是常有的,咱這老鄭家,雖不算是什麽富人家,但是,娶個兩房那也是正常的!你爹下農村那幾年,總不能沒個人照顧吧!要是沒有建安他娘,你爹還輪得到這個時候死!早就見祖宗去嘍!”
鄭建康的這個大伯說這些話是有根據的,鄭家幾兄弟,雖然除了建康的父親走出了老家,在這裏生根散葉,其他都在老家,而老鄭家的老大是出了名的長兄如父,他自己就有兩個老婆,因為舊社會改成新社會,沒辦法,大老婆算是合法的,小老婆卻是合理的,所以,他說這娶兩房是正常的,那是誰也不敢當他麵說個錯字的!他手上的那個磨得有的地方鋥亮,有的地方煙漬一層的煙袋,要是往你身上磕一下,那也是要被打出金包的!
“大伯,你老這是說什麽呢?這要是有這麽個人,幹嘛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頂著日頭,三伏天的這個時候來,是不是看著我爸去世了,來分家產的?”建園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在場的其他老頭老太太有些都沒聽清,不過,這位大伯,雖說是鄭家年紀最長的,卻是耳聰目明,聽到建園的話,眼睛瞬間向建園一瞪,說道,
“你這丫頭,從小就沒大沒小的,這要是在過去,你都是在後邊生火的,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就算是分家產,也輪不到你這當姑娘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家產,有你什麽事兒?家產家產的,也是你說的?”
“有我什麽事兒,你別跟我提那些過去、現在的,我就告訴你,你在你們家愛讓誰生火讓誰生火,在我們家,我愛在哪兒在哪兒!你說他是我爸兒子,就是我爸兒子啊!你少在這埋汰人!誰不知道你那風流事兒啊!沒準是你自己的兒子領這來占便宜的呢!”
“你,你這丫頭,無法無天了,你給我閉嘴!”老爺子揮起了煙袋要開家法了。
看到大伯氣得臉漲紅了,田彣忙迎過來,說道,
“大伯,您,別氣著了!建園不懂事!”
“田彣,關你什麽事,你怎麽胳膊肘總是往外拐啊!我怎麽不懂事兒了!”建園一把把田彣揪了回來。
“建園,你幹什麽?”建康向建園吼道。
“我,我不要什麽房產,你們也別吵了!我,我就是過來看看!要說,我也不願意認你們,可是,人都到了這個歲數,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雖說這輩子,他對不起我媽,我也沒想過這輩子認他,可是,大伯說,人都有父母,最後的這個頭還是要磕的,我才來!你們也別怕!要不,我現在就走!”那個叫建安的人不急不緩的說了這些話。
建安沒吵沒鬧,大家聽了建安的話,卻都安靜下來。
“建安,有大伯呢!你該要的要,該拿的拿!”大伯理直氣壯的坐下,用手纏著煙袋說著。
“大伯,要是知道你讓我來是做這個,我就不來了!頭也磕了,香也上了!我走了!”建安說話就要往外走。
“別,別,建安是吧!別走!要走,還是等葬禮之後再走吧!”建康忙拉住建安說道。
“哥!”建園埋怨的叫了一下建康。
“行了,就這麽定了!”鄭建康堅定的說。
接下來,讓鄭家頭疼的就是這些遠道而來的親屬了,本來,田彣是和建康商量讓大家住酒店,可是,大伯卻說,
“這麽大的地方,還住不下,舊社會,這夏天,就住在院子裏!”
話雖這麽說,可是,這些老老少少的,在這悶熱的三伏天,如果真的就這麽再堅持兩天,那可就真有事做了。
晚上,鄭建康和建園他們分配了一下,把這些親戚分配到各家,而鄭小光也接到了母親的通知,要她晚上就住在柳明那裏吧!鄭建康特意把建安安排到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