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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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年的勞作就盼著這個時節,滿世界都是金黃的顏色。秋天到了,萬物成熟了。村民們辛苦地收割著稻穀,玉米,高粱,黃豆,綠豆等等。雖然辛苦,可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笑容,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葉秋的心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唐偉山已經三個月沒有寄信和寄錢回來了。錢倒是小事,隻要是沒信,葉秋很擔心。
幺妹看到後,勸著葉秋。周菊和唐傳河也勸著葉秋。可葉秋擔憂的心總是懸著,上輩子唐偉山可是因為出事才從部隊退下來的。
每每想到那個情形,葉秋的心就揪了起來。於是,每到趕場日,葉秋就騎著唐偉山做的自行車去鎮上,可卻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當建設村秋收完畢後,唐偉山依舊沒有來信,葉秋坐不住了。前往村裏開證明想要探親,卻被拒絕。村主任唐宗文告訴葉秋,她沒有和唐偉山扯證,還不算軍人家屬,所以不能開證明。
葉秋一臉鬱悶地往回走。
回家的路上,葉秋卻碰到了魏紅芝。
魏紅芝也皺著眉頭從公路上下來,不知道想些什麽。
葉秋站在她麵前時,魏紅芝還嚇了一跳,“葉秋?”
“紅芝姐,怎麽了?”葉秋問。
“葉秋,偉勇竟然去跟參加□□了,你說他一個飯店的幫廚,上街□□什麽。這要是出事了怎麽辦?”魏紅芝左右看了看,悄悄地對葉秋道。
“縣裏竟然也開始□□了麽?”那四人也快伏之於法了吧。葉秋心裏也一喜,隻要那個人上台,這段曆史也即將結束了吧。
“從秋收開始就鬧了,已經半個多月了。聽說好多學校的學生都參加了,也有些工人也加入。到縣城附近接受再教育知識青年也參加了。而且我偉勇說,下鄉知識青年參加後,除了要求懲治那四人,還要求恢複高考。”
葉秋聞言,眼睛一亮,可看到魏紅芝因為唐偉勇的事情,連忙道,“紅芝姐,聽你說應該是鬧得蠻大,那即使上麵想壓製,也是法不責眾。偉勇又不是領頭人,一定會沒事的。”
“希望如此吧,我連公公婆婆都不敢告訴。”魏紅芝雖然這樣說,可眉宇間還是有些愁容。“上次回來都聽到說得那麽激動,我就有些擔心,讓他不要去參加。想不到這一次竟然直接不回來了。”
葉秋忍不住道,“你要不就找個理由,讓他這幾日不要上班吧!”
魏紅芝聞言,眼睛一亮,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葉秋沒有注意到魏紅芝的動作,又說,“對了,紅芝姐,既然有人要求回複高考,那這事應該有希望了。咱們還是去觀音山複習吧。”因魏紅芝嫁到村長家,葉秋也嫁了人。可呂建過和秦國文一起住,所以他們把中午學習的地方挪到了觀音山的上。
那個地方有一塊平整的大石頭,還能俯瞰整個建設村,當學習累了時,看一看在鬱鬱蔥蔥竹林裏隱藏的土牆屋,所以的疲憊講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是最近因為農忙,他們取消了中午的聚會。
“葉秋,即使恢複了高考,我也可能參加不了了!”魏紅芝突然道,頓了頓下又道,“以後,我也可能不去觀音山了。”
“為什麽?”葉秋著急了,追問!心裏卻想著一定要說服魏紅芝的,“是不是秦大娘……?”
“不是婆婆的關係。”魏紅芝打斷葉秋的話,“是我……是我懷孕了!”後麵的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幸福的微笑。
葉秋原本準備的長篇大論嘎然而止,有些不敢置信,上輩子魏紅芝可是嫁過去三年才有孩子的,怎麽……。可轉眼一想,這輩子很多事情不一樣了。
隻是,魏紅芝懷孕,葉秋不知道該不該勸說。雖然明年年底參加高考的人五花八門,生子後參加高考也不算稀奇。可自己換位一想,若是她懷上唐偉山的孩子,會不會放棄高考?
答案肯定是會的。
與老唐生個孩子可是她重生以來最大的心願啊!手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心裏有些失望,她跟唐偉山同房也有三天,那幾日也是危險期,可怎麽就沒懷上呢?
上輩子跟秦國文就一次就懷上了。
因此,他們才匆匆地在村裏舉行了婚禮。那時葉秋一直沉浸在成婚的喜悅中,一直沒想起扯證的事情。後來想起後,秦國文又要複習高考,於是耽擱了下來。而也因為他們一直沒扯結婚證,秦國文考上大學後,才能不負責任地離開。
但村裏人卻以為她是被拋棄了,離了婚。
那時離婚,大多都覺得是女人的問題。然後對她和孩子指指點點,各種流言蜚語也出來。那段日簡直是暗無天日。
葉秋不想再回憶那些灰暗的記憶。於是跟魏紅芝道了聲恭喜後,準備回家。
魏紅芝卻道,“葉秋,你還記得國文被民兵關祠堂的事麽?”
葉秋點點頭,疑惑地看著魏紅芝。
魏紅芝接著說,“秦國文家裏真的出事了。聽說他哥哥和姐夫被判刑了,他哥哥是你們s省的市委秘書,姐夫是其中一個區的書記。具體因為什麽事情,秦國文沒有說。哎,如今他家隻剩下婦孺了。姐姐,媽和嫂子以及五個孩子,全靠他了。這個月我看到他趕場寄了兩次糧票和錢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魏紅芝又道,“秦國文的日子沒有以前好過了,家裏沒有人得力,以後回城也是個問題。”
葉秋聞言卻心中冷笑,秦國文根本不用靠家裏的。他會考上s的大學,風光回去。不過,想起秦國文大哥秦國武和他們區那個書記的下場。葉秋嘴角動了動,盡力忍住心中那份雀躍的心情,道,“紅芝姐,你懷孕了就不要東想西想的。再說,秦國文同誌並沒有叫苦,可見他家並沒有什麽困難的。何況,他大哥能在那人心惶惶的日子裏坐上市委秘書的位置,手段肯定不簡單。說不定人家有後手呢,咱們卻在這裏瞎操心。”
魏紅芝點點,卻又有些懷疑,“但我看見秦璐給國文糧票了。”
葉秋有些無話可說,談了口氣道,“紅芝姐,就算如此,可秦國文同誌並沒有向你伸手,難道咱們問上去說,你家出事了,有沒有困難,要不要咱們幫忙?”
魏紅芝被葉秋的語氣弄得噗嗤一笑,笑過後才道,“葉秋啊,我懷孕後可能有點多愁善感了。”
“你還說呢,懷孕幾個月了,怎麽沒跟我說。”
“兩個多月……葉秋,你也別往外說,我婆婆說了,三月後穩了才能說出去的。”
葉秋點點頭,與魏紅芝又說了會後就告別回了家。
“舅娘!”李夏紅帶著兩個妹妹在大簸箕裏玩耍。老三李春紅最近迷上了翻身,在簸箕裏滾來滾去的,一個人玩得很高興。
李家姐妹在唐家待了一段時間,竟然喜歡了李家。後來,雖然唐桂芳修好了房子,但也時不時過來住一住。隻是沒有過夜,畢竟老三李春紅還不到五個月。晚上還是需要人照顧的。
葉秋與唐偉山上輩子沒有孩子,可卻喜歡熱鬧,於是也很歡迎。再說,李夏紅乖巧聽話,簡直是個小大人般,兩個妹妹被她照顧得很好。
看著無憂無慮的孩子,葉秋的心情好了很多。回頭看了看太陽,從空間拿出在鎮上打的米,開始做起了下晌飯。
因為之前忙著空間的糧食,葉秋一直在家裏,有時看到周菊忙活了大半天還要回來做飯,心裏有些愧疚,於是把做飯的活接了過來。隻是自從葉秋做飯後,唐家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幾乎頓頓都是白米飯,就連唐偉石的兩個也經常過來蹭飯。
而葉秋拿出的糧食其實是從空間順出來的,隻是假裝從上街買回來。
唐傳河已經在背後嘀咕了幾次,說葉秋花銷大手大腳的。惹得周菊讓他把吃下肚子到酒啊,肉啊都給吐出來。又吃又嚼,還不得一句好話。不過,周菊又何嚐不愁,可自己兒子隻寄回了一封信和一回。這些東西明顯是葉秋掏的腰包,她怎麽說呢?
怎麽說都不合適,可這樣天天白米飯的日子,周菊又心裏很不安。老五和葉秋以後可還要過日子啊。
葉秋不知道周菊和唐傳河背後說著她。其實她是覺得,自己有糧食卻讓家裏人吃著米糠粗糧有些過意不去的。
李春紅的吃食是另外加工的,葉秋米熬得很爛很爛,還加了綠豆和蔬菜,然後搗鼓成糊糊後,然後喂給李春紅吃。
晚上,唐桂芳接走三個孩子後,葉秋洗漱一番才回了屋子。
第二日還是趕場日,葉秋一早就背著背簍去了烏渡鎮。周菊看著葉秋的背影,深深歎了一口氣。
可葉秋依舊是失望而歸。
而魏紅芝說的那場□□,從縣裏蔓延到了各個鎮子。隨著下鄉知識青年的加入,從要求懲治四人,漸漸地變成恢複高考的言論。
後麵的幾次趕場,事態越演越烈,烏渡鎮被下鄉知識青年堵得水泄不通。最後鎮上民兵關押了幾個帶頭鬧事的,然後鎮長出麵說,上麵在第一次出現這樣言論時已經在考錄這個事情,若高考定下來後,一定會通知大家。並警告,若再鬧事被逮,高考一旦恢複,那就取消其參考資格。
參加高考是下鄉知識青年回城途徑,大家於是安靜了下來。
葉秋望著漸漸散去的人群,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場關於高考恢複的言論,上麵整整爭持了年,直到明年年底才會真正定下來。不過,如今能聽到上麵明確答複,也算是一份希望。
突然,葉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人群裏,連忙追了過去。
可等到葉秋到了那地方後,卻發現那人已經離開。葉秋覺得是自己眼花了,畢竟唐偉山可是在部隊啊,自己竟然想他想得眼花了。搖了搖頭,葉秋回了建設村。
晚上躺在床上,葉秋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一眯上眼就是唐偉山左腿鮮血淋漓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心裏總有些煩悶,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般。
正在煩躁時,葉秋聽到樓上有人下樓梯的聲音,然後似乎打開了前門。還隱隱約約傳來了幾句對話後,關了門。沒過多久,後門被打開了。
葉秋正有些疑惑,這麽晚了,誰會來後院?
自己房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健壯的身影映入了眼簾。葉秋滿眼不敢置信,隨後狂喜不已,掀開被子,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