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的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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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有的時候真的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身為一名老資格刑警,馬安國見多了各式各樣死狀淒慘的屍體,經辦過許許多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命案。他深知在很多情況下,一個痛快的死亡對於一些遭受過非人折磨的被害人來說簡直是一種享受。那樣的命案現場,能讓人了解什麽叫做地獄。
不過現在,他不再這麽認為了。
因為此時此刻,他就身處真正的地獄。
形態各異但都麵目可憎的魔鬼們揮舞著種類繁多的刑具正在圍著一口正在沸騰的油鍋跳舞,而他本人就被吊在這口油鍋上方。高溫產生的熱浪蒸煮著馬安國的臉,他那張有些粗糙的臉上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朝外冒著汗水。極高的熱度在挑戰他全身汗腺的極限,恐懼的感覺似乎加劇了水分流失的速度,他感覺口幹舌燥,難以呼吸,僅僅是將他吊在這個地方一段時間就足以取他性命了。但是馬安國心裏清楚,這種程度的折磨對於魔鬼們來說,隻是正戲開場前的熱場表演而已。
來,趕緊來給我痛快吧!殺了我!好讓我趕緊從這該死的噩夢中醒來啊!
“馬哥,馬哥!”
仿佛是來自另一個次元的聲音傳到了馬安國的耳朵裏。小劉的聲音?這是產生了幻聽了嗎?已經無力睜開雙眼去尋找聲音的來源,馬安國隻覺得這聲音是自己在這一遭的死亡體驗之前產生的走馬燈幻覺罷了。他沒有看到,他身下的魔鬼們聽到了這個聲音以後露出了極不情願的表情,隨後他們走到一處機關旁拉動了一下開動,吊著馬安國的那條鐵鏈就慢慢向上升高了。
隨著高度的提升,馬安國漸漸恢複了意識,越發清晰的能聽見他那位年輕同事的呼喚了。當他終於能確定這不是幻聽,並且能夠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發覺自己已經從噩夢中醒來了。
“馬哥,你可算醒了。”
從第一晚的噩夢開始,馬安國還從未有過能在死亡體驗來臨之前就醒過來的經曆,這可是第一次。能夠逃掉被下油鍋的命運,他實在是覺得十分xìng yùn。揉了揉自己那有些朦朧的睡眼,看清了搖醒自己的大恩人正是同事劉興,他忍不住站起身來握住這個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年輕刑警的手。
瞧著自己的前輩馬安國的激動模樣,劉興自然猜到了他剛才又做噩夢了。事實上,這種每次都以死亡為結局的恐怖夢境已經困擾包括劉興和馬安國在內的局裏的多位幹警快一個月時間了。這些刑警們的共同點就是,都在一個月前參與過對賈撼徽一家被害案的偵破工作。
醫生的檢查找不出任何毛病來,即使使用**幫助入眠也無法逃掉那可怕的夢魘。無論何時何地,隻要這些刑警進入睡眠狀態,就一定會被拖入一個個詭異離奇的死亡事件之中。拜其所賜,這些刑警們對睡眠這一生物本能行為產生了恐懼心理。他們想盡辦法減少睡眠次數和時間,這一舉動當然大大影響了他們的日常工作生活。但無論是內外科醫生,專業心理谘詢師還是什麽催眠專家都對這一情況束手無策。
而現在,劉興滿臉興奮的對馬安國說,他找到解決這一現狀的辦法了。
馬安國皺著眉頭看向站在劉興身後的蘇信四人,以他辦案多年鍛煉出來的敏銳觀察力來看,這幾人既不像是什麽身懷絕技之人,也不像是什麽患有臆想症的不正常人類。除了那位叫做呂良的女性可能是個風塵女之外,其餘三個男的應該都是遵紀守法的普通公民而已。這樣的幾個人,為何會被自己的同事稱之為救星?
和這個任務世界裏的jǐng chá打交道,是肯定逃不掉的一個環節。不過無論是趙英柏這樣的退伍軍人還是蘇信的這樣的普通大學生,都不太樂意過早的和他們見麵。公安部門的人,尤其是刑警大隊裏的刑警們,各個都不是容易敷衍的主兒。警校的嚴格教育以及豐富的辦案經曆使他們對神鬼靈魔這一套嗤之以鼻,若不是真的被折磨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們怕不是第一時間就會把裝神弄鬼的蘇信等人抓起來審訊。
雖然很不情願,蘇信等人還是來到了jǐng chá局裏的原因自然是劉興為他們tí gòng了不可忽視的線索。
由於事情太過蹊蹺,所以受害刑警們一直未曾放鬆過對李博和賈羽的監視。昨晚正輪到劉興值班,李博深夜會見蘇信等人的這一奇怪舉動自然被他們重視了起來。連夜調查蘇信等人的來曆之後,他們對這個枉死偵探社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然而這件事情則在緊急向上報告時被高層用很奇怪的態度壓了下來。不僅如此,高層那邊還建議劉興代表其他刑警們去向這些人求助。
這樣的態度,無疑是在告訴劉興,這四人真的有能力將他們從無盡的噩夢中拯救出來。
而蘇信等人對於所有接觸過賈羽的刑警都陷入了和李博一家同樣的死亡夢魘當中這一事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將他們下一步的調查方向全都指向了被害人之女,賈羽那邊。
在馬安國不太情願的協助之下,蘇信等人完成了對所有陷入無盡噩夢中的刑警們的谘詢工作。他們發現這些人不僅都見過賈羽,而且還都去過案發現場。而僅僅是去過案發現場亦或是僅僅參與過調查詢問賈羽工作的辦案人員則沒有發生任何異狀。
蘇信等人都已去過案發現場了,那麽如果他們再去和賈羽見麵,是否意味著他們也會和這些人一樣成為夢魘寄生者呢?這個風險肯定是有的,而且他們並不是知道他們這些死亡替代人陷入夢魘之後會不會發生有些什麽額外遭遇。所以在經過商量之後,他們決定分成兩組行動,由王英慶和蘇信二人去李博家赴約,而趙英柏和呂良二人則去嚐試收集更多關於本案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