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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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現實。”伯胥聽了星的話說道,“剛才你也看到了,憑我們兩個在這裏想要對他造成有效傷害是很困難的。”
猛虎看了看籠外的兩個人,閉上了眼睛在籠子裏坐下。他似乎並不擔心這兩個人類會對他造成什麽威脅。
“這附近有水嗎?”星轉過身向伯胥問道。
“水?幾千年前是有的,這裏原本是龍涎河的一條支流。滄海桑田,山河變幻,幾千年過去了,現在在我們麵前的隻有這些樹。”伯胥似乎想到了什麽,“這種方法太愚蠢了,就算眼前有一條河,我們還是沒有辦法把這個籠子推進去。”
星沒有說話,雖然籠子的間隔很密集,不過看一看籠子邊緣的碎骨,隻要近距離接觸這個籠子,猛虎定會有攻擊的方法。不過他發現,猛虎的一隻手從現身到現在始終放在腹部,似乎是在遮掩什麽。
“嗖!”一發黑色氣刃從星的手中射出,直直地飛向籠中的猛虎。
“叮!”猛虎微微抬手,輕而易舉地擋掉了這次攻擊。
星突然腳下啟動,圍著籠子飛速地跑動起來,一發發黑色氣刃同時從四麵八方向籠中飛去。
“叮!叮!叮!叮!”虎臂迅速舞動,化解了星的這一波攻勢,看猛虎的狀態,他似乎沒費多少力氣。
不過,星卻發現,不論他從什麽方向攻擊,猛虎總是一隻手在抵擋氣刃,而另一隻手始終放在他的腹部沒有動過。而且猛虎抵擋的速度雖快,但手臂移動的幅度卻不敢過大。結合一開始他嗅到的氣味,基本可以確定,猛虎的腹部有傷,而且長時間未處理已經引起了腐爛,氣味就是從他受傷的部位發出的。這樣一來,這頭有如此傷勢的猛虎會被燕國的軍隊捕捉到,也不是不可能。
伯胥此時也明白了星的想法,他看著眼前這個有些木訥的少年,回想著曾經和星交手時星的氣刃那種獨特得有些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法,突然感覺這個麻木的少年竟也有幾分頭腦。
“在這裏。”
伯胥和星不用回頭就能聽出,那是火石的聲音。
“伯胥,星。”火石向眼前這兩人走來,背後跟著盾牌。
“你們···”
火石未待把話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
“你們,這是不是就是我們的獵物?”火石看著伯胥和星背後的囚籠,一頭魁梧的猛虎坐在裏麵,似乎沒有因為多來的這兩個人感到一絲不安。火石後麵的盾牌馬上竄了過來,原本有些失望的臉瞬間變得如獲新生一般。
他們也是被這**的氣味吸引來的,兩人靜靜地看著籠中的猛虎,從他的體型特征來看,那頭猛虎應該是一個獸人。
對於獸人,蠻荒古森林與天啟大陸上的人類已經有幾百年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所以獸人這個名詞在正常人的心中隻是一個靠想象才能複刻出來的東西。也許有很多人見過獸人,但如此距離,除了天啟大陸上的高手和精銳部隊中的軍人,平常的人很少有這樣的機會。
“不知為何,從分開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一定是你和星先找到目標,哈哈哈。”火石拍了拍他的大光頭,此時一點都沒有曾經教育星時的那個嚴肅樣子。
“其實也沒什麽,隻不過我們二人運氣好罷了。”伯胥答道,“我們發xìn hào讓其他人歸隊,目標已經找到,我們要想想破解這個囚籠的方法。”
盾牌找來些雜草和斷枝,四人找了一個頭頂相對開闊的地方升起火,火石挖了一堆沉積較深的潮濕樹葉在火上一鋪,濃濃的黑煙直上天空。
不多時,林中傳來兩人的對話聲,胖子和瘦子二人率先回來,二人看著囚籠也是十分的驚奇。
從伯胥的介紹中四人知道,這個由深海寒鐵鑄造的囚籠是打不開的,而對於深海寒鐵,四人多少有些耳聞,但卻不曾見過。
六人等了半天,唯獨不見常劍和武洪。
“沒準他們兩個人是有所發現,我和胖子尋找很久沒有線索,就決定讓胖子在地上尋找線索,我在樹上觀察大家的xìn hào。這裏樹木比較高而且茂密,他們兩個很可能是沒有看到xìn hào。不如我和胖子去找常劍和武洪,你們四個守在這裏,如何?”瘦子看了看胖子,胖子點了點頭。
“好,隻能這樣了。”伯胥頓了頓,雖然猛虎在籠子中逃不出來,但人多一些還是把握點,“你們要注意常劍這個人。”伯胥說這句話時壓低了聲音。
“好。”胖子和瘦子點了點頭,向林中奔去。
“看來,你們也發現了他有些不對勁。”火石看向伯胥,後者頷首讚同。
“每次做任務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單獨行動,但我認為並不是因為性格孤僻這麽簡單。”盾牌用手托著下巴緩緩說道,“更奇怪的是他身後背的那把長劍,每次我靠近他,總是能夠從上麵聞道一股淡淡地血腥。”
“會不會···”
“難道···”
伯胥和火石同時開口,但誰都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們覺得那個可能性是很低的,甚至不可能。
不過火石還是先開口,“我在墨門的時候,從墨家的古籍中看到一種被列為禁術的鑄劍術,書中說:‘人有德行,可操萬物;萬物皆有靈,附異獸之靈精可鍛焚世之兵。’書中隻是到這裏,我看到的也隻是殘卷,不過,聽墨門的長老們說,這種方法很多人都知道,但想把獸的精氣附到兵器之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這種極端的鍛造方式,在天啟大陸上是不被認可的,而且就算被認可,也從沒有過成功的先例。”
聽火石這麽說,不知為何,星突然想到了鷹眼帶走的黑劍——墨虞。從鷹眼握住墨虞的那一刹那,星就感覺自己手中的wǔ qì似乎脫離了自己的控製,那種強烈的抵觸感就如同一個活生生的人類產生的情緒。而且,自己在之前不知為何就通曉了墨虞收放自如的召喚法則,現在他才有些明白,那種將實物隱匿於淵冥虛空的能力似乎也是不現實的。
眾人停止了對於這個話題的討論,待在原地等待著另外四個人。
突然,林中傳來一陣聲響,聲音慢慢靠近漸漸清晰,是一個很沉重的腳步聲,腳步聲的規律有些亂。對於習武的人,在奔跑中的腳步是絕不可能如此沉重的,火石和盾牌朝星和伯胥示了一個眼色,朝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
漸漸地,二人看到了來著的身影,正是胖子。隻不過,他的身後似乎背著一個什麽東西。
胖子看到火石和盾牌到來,一個踉蹌飛出去幾米遠,翻倒在地上怎麽都起不來。
“胖子,這···”火石看著渾身被汗雨浸濕的胖子和倒在一旁沒有反應的瘦子,顯然眼前這樣的情況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哈···哈···”胖子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汗水滑到了他的眼睛裏,胖子閉上眼睛,似乎使出了全身僅剩的力氣抬起了手指指了指旁邊的瘦子。
盾牌早已跑到瘦子身邊,發現瘦子的臉色十分蒼白,不過好消息是瘦子還有呼吸,令人觸目驚心的是瘦子的腹部有一道令人駭然的像是被劍劃過的劍痕,傷口很深,他的皮肉像是被火燒過般,盾牌甚至還能聞到一股很濃的烤焦的味道。傷痕就如被火燒幹,沒有鮮血,反而是透明的油狀物從他的傷痕處流出來。
“這···你們遇到了什麽?”盾牌看著瘦子的傷不禁緊皺起眉頭,這樣的觸目驚心的傷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同時看胖子的身上有多處燒傷的痕跡。
“哈···常劍···”胖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可能是因為喉嚨太過幹燥,他始終不停地咽著唾沫,“武洪···要···死···死···”
“不要說了。”火石放下胖子,“盾牌,這裏交給你,務必和星還有伯胥保護好胖子和瘦子,我去找武洪。”說完不待盾牌回應直接朝胖子回來的方向全速奔去。
火石剛走,伯胥就趕了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胖子和瘦子臉上也是一驚。
“剛才胖子背著瘦子跑了回來,看情況常劍和武洪那裏發生了情況,火石已經趕過去了,現在瘦子的傷才是關鍵,這個傷···”盾牌看了看,臉上有些難過。
“這···”伯胥看了一眼瘦子的傷口,瞬間被驚呆,因為這條傷疤他在一個人的身上見過,那就是他在吳越國那個組織的頭兒的身上,他依稀記得頭兒在跟他們講述自己受傷過程時表情多麽的凝重。對於他們頭兒的實力,伯胥在心裏有過對比,他的實力比鐵手來說隻強不弱,雖然沒有見過鐵手真正出手過,但頭兒僅僅給他們的那種氣勢上的壓製就超過了鐵手。
“是那柄shā rén不見血的劍。”伯胥心中開始泛起波瀾,“現在,隻能看瘦子自己了,他現在的處境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如果瘦子能撐過來,那便無事,如果撐不過來···”
“會死,對嗎?”盾牌有些失望地看著伯胥,伯胥無奈地搖了搖頭。
“瘦···瘦···子,你要是···是···這麽···容易就···死···死了,我···我···”胖子沒有說下去,他慢慢滴閉上了眼,一滴水從他的臉上滑落,不知是汗水還是眼淚。
一陣風中,一句冰冷的話:“伯胥,我是最後一個去的人。保護好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