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起了個大早，外麵灰蒙蒙的。

    江南一帶的天氣四季分明，秋分之後就有些清涼。徐磊加了件外套騎上電瓶車去買菜。路上行人不多，偶爾有些趕早賣早餐的小攤鋪。

    他所在的縣城人口大概十來萬，開始隻有一條正街，也不繁華。去年開始建了很多新樓盤，才有些興旺的氣氛。房價便宜的兩千多每平米，消費能力比較低。也不像川貴地區的人們那樣看重飲食，所以沒有什麽特色的酒店。餐飲一類的發展前景隻能說一般般。

    最近生意比較火爆買的菜也多了很多，熟悉的菜販子也更熱情了。量多，價錢也就優惠。同樣的質量，徐磊買要便宜四五成。其實有推銷shàng mén的菜，不過他不放心質量所以沒有要。

    ………

    中午依舊忙得熱火朝天，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得，還是得招一個人，不然也太累了點。

    耗子到是打了diàn huà過來問是否要幫忙，他出差已經回來了。徐磊沒讓他過來，他出差來回顛簸的，加上耗子也不是吃得了苦的人，徐磊讓他回去休息先。

    晚上生意一般般，來了一桌聚餐過生日的。菜加上啤酒飲料，消費了300多。

    網上倒是也有兩個訂單，幾十塊錢吧，聊勝於無。不過他們都給了好評:小館子的價格大酒店的口味，給五星！我會給我朋友推薦的！……好吃！速度非常快！太滿意了！以後就認準這家了！

    令徐磊高興的是遊戲上麵果然多加了一顆星。連續登錄兩天了，還需要五天就能給出獎勵。真是讓人期待！

    ………

    隔天買菜的時候徐磊抽空到人才市場貼了張招聘單/fú wù員一名，工資2500，包吃。

    下午打來幾個diàn huà詢問詳情。剔出不太合適的，還有兩個徐磊讓她們過來試一下。

    第一個過來的阿姨四五十歲左右，來店裏的時候明顯有些懷疑的神色，可能是看他太年輕怕不會經營開不出工資吧。不過做事倒是挺利索的，刀工比徐磊都好。切出來條是條、丁是丁、塊是塊，大小粗細也很均勻。就有一點徐磊不太滿意，她嫌工資太低，咬死讓他給加5百。

    徐磊真有些不高興，這是看我太年輕？太好說話了？上午他在人才市場調查過，一般的洗碗工不過兩千左右，徐磊出的價已經比市場價高出500塊。

    他讓阿姨留了diàn huà，說考慮考慮再給她答複。心裏打定主意另外找人。這又不是什麽技術工種，就掃掃地、洗洗碗、切點菜而已，一般當家主婦都能勝任。

    臨到收攤的時候急匆匆來了一個瘦瘦弱弱的姑娘。臉上有些菜色，穿著也很樸素。說話的時候有些緊張：“老板……是你這裏招人嗎？下午我打了diàn huà過來的。”

    徐磊有些納悶：“這都九點多了，你怎麽這麽晚過來？”

    她低著頭，有些局促：“我…我……”

    本來她這麽晚來徐磊就有些不高興，何況給不出理由。但看她瘦瘦弱弱，一陣風就吹倒的樣子徐磊也不好說什麽重話。隻是感覺她對工作太不在意了，並不是他想要的員工。

    或許是看出了徐磊的心思，她露出焦急的神色，哀求著說：“老板用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會很努力做事……老板……”

    徐磊這個人吧，真有些心軟。最看不了別人傷心，便答應讓她明天過來試試。

    ………

    翌日徐磊剛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她雙手抱著蹲在店門口。也不知來了多久，看她凍的在那裏瑟瑟發抖。徐磊趕忙把她叫進屋：“你怎麽也不敲門？這麽冷的天，別給凍壞了！以後不用來這麽早的。”

    她抬頭望著徐磊想說什麽，牙齒打顫他也聽不清楚。徐磊找了件大衣給她披上：“你在這裏暖和暖和，我先去買菜。等我回來再告你做什麽。”

    她這一抬頭徐磊才發現其實長得也挺好看的，就是太單薄了。

    ……

    買完菜回來時看那姑娘已經在忙碌。拎著菜走進店門，發現已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桌椅什麽的擦的光亮，徐磊平日很少去清理的角落也整理了。他在心裏點點頭，這姑娘不錯啊。

    看她有些拘謹的樣子。徐磊邊教她做事邊嘮著家常。

    姑娘叫韓雯雯。與身材不符的是已經二十四五歲了。高中畢業，已經考進二本但正好父親出了意外就沒念。下麵還有一個小弟弟，要照顧家庭就沒外出打工。這幾年都在縣城裏找事做，發過傳單、做過fú wù員、進過廠。

    本來在縣家具廠做文員。結果老板卷錢跑了，廠也倒閉了。昨天晚上來這麽晚也是因為等工資。公家把家具廠封了，東西拍賣掉給廠裏員工補發工資搞的太晚了。

    弟弟要讀書，母親要照顧生病的父親。除了政府照顧就靠她一個人在外做事掙錢。以前在廠裏工資有兩千多，基本都拿回給家裏才能勉強維持。她去人才市場看了，就徐磊給的工資最高。她特別需要這份工作。

    唉，這一瞬間徐磊感覺自己挺幸福的。至少他父母還健康，家境也勉強過得去，每年多少都有結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