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弟弟傷了他,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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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頓時靜了。
沈久安一臉掩飾不住的怒色,“沈慶忠,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慶忠無賴似得一笑,“能有什麽意思?世子聽不懂麽?”
“我不會。”陳季薇在一旁幹脆的拒絕。
她脊背挺直,如朗朗青鬆,“沈慶忠,我嫁給了沈久安,不是小舞娘,你另找他人吧。”
“那你就是不給我麵子了?”沈慶忠威脅。
“不給。”陳季薇輕輕一笑,聲音清亮,“你算什麽東西,我憑什麽給你麵子。”
“你既然不給我,我為什麽要給你?”陳季薇說完,還格外看了眼景王,又問,“王爺,民婦說的可對。”
景王不置可否,“有點意思。”
“第三次。”沈慶忠如同一頭被激怒的惡犬,死死的盯住陳季薇和沈久安,“陳季薇,這是你第三次侮辱我。”
“侮辱人者,人恒辱之。”陳季薇的鎮定和沈慶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慶忠卻忽然一把脫下外袍,“好,那我們今天就來做個了斷。”
他突然tuō yī服,嚇了陳季薇一跳,她趕忙向後站了一步,緊挨著沈久安。
“靠著他,能幫得了你麽?”沈慶忠雙目赤紅,忽的詭異一笑,“沈久安,那天喝了酒回去,不好受吧。酒是發物,你能撐到現在,還真是難得。”
“咱們這樣。”沈慶忠隻穿著中衣,寒冬天氣,卻中氣十足,“也請景王做個見證。”
“沈久安,咱們兩個打一場。”沈慶忠說道,“我輸了,回禮就算了。”
“可如果你輸了,我們前仇舊恨,一並清算,如何?”沈慶忠說著,對陳季薇舔了一下嘴唇,猥褻極了。
“你這話好不要臉。”陳季薇毫不客氣的回答,“世子坐在輪椅上,而你四肢健全,和世子打一場,難道不覺得丟人麽?”
“他可以不答應。”沈慶忠今天誓不罷休,“或者世子妃想來跳個淩波舞?”
“不會也沒關係。”他陰**,“俏兒若是教不會你,我就剁了她的腳。”
陳季薇忽然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的景王,“王爺,場中你最大,這件事你怎麽看?”
景王懶得開口,掃了眼司馬公子,後者一身白衣,看外表也稱得上風度翩翩,大冬天裏搖著一把玉骨竹扇,“世子妃,王爺早已說過,這是你們沈家的私事,今日王爺和我隻是客人,不做論斷。”
“好。”意料之中的dá àn。
她從座位上起身,站在沈久安的身旁,朗聲道,“不就是個比試麽,我來替世子。”
“你來替?”沈慶忠嗤笑一聲。
沈久安愣了愣,低聲道,“季薇,慶忠自小練武,武功不錯,這件事你別逞強。”
“我和沈慶忠對上過。”想起上次在醉花樓,陳季薇並沒有把沈慶忠放在眼裏。
“上次他喝多了,又對你沒有防備。”沈久安組織道,“你站在一旁,我有辦法。”
“你有什麽辦法,坐著給沈慶忠當沙包麽?”陳季薇有些心急,“阿銀呢,怎麽還不回來。還有小舅舅,怎麽也還不來?”
“季薇。”沈久安卻很堅持。
場中景王他們一直盯著這邊,沈久安聲音更低,“你聽我說,你的能力,決不能暴露了。這不是任性的時候,聽我的。”
陳季薇不得不承認,景王說的話有道理,她是可以和沈慶忠對打,可眾目睽睽之下,若是被景王瞧出來了點端倪,這事兒就更難辦了。
“王爺。”司馬公子附在景王耳邊,小聲道,“王爺還是懷疑沈久安麽?”
“太子中的奪魂草,是我命人親手下的。”景王眉頭輕皺,“藥石無方,哪怕是相國寺的歸元丹,也隻能保住性命,不可能那麽快恢複神智。”
“可相國寺一趟,太子居然不日痊愈。”景王眉間厲色更甚,“一群廢物,連個像樣的東西都打聽不出來。”
“當日隻有沈久安和陳季薇和言覺接觸的最多。”司馬公子低聲道,“陳季薇一介女流之輩,可沈久安隻是個癱子,誰不知道他是個廢物。”
“廢不廢,試一試就知道了。”景王眯著眼睛,“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他輕蔑的看了眼場中,“沈府上下,除了永寧侯那個老頑固,連個堪用的人都沒有。”
“沈文元精明有餘,大氣不足。沈慶忠根本上個蠢貨。至於這沈久安……”景王冷聲,“看樣子是個聰明人,可惜是個癱子。”
“王爺,那我們?”司馬公子皺著眉頭。
景王冷冷的吐出一個字,“等。沈久安再廢物,永寧侯沈興宗也就這麽一個兒子。”
聽著他們竊竊私語,沈慶忠等不及了,“沈久安,你還想廢物到什麽時候?”
“你娘在,你娘護著你,你媳婦在,還想讓媳婦護著你?”他諷刺道,“我看你就隻能趴在奶娘懷裏喝奶,半點用處都沒有。”
話裏的鄙夷和諷刺,石頭都生氣,沈久安握緊拳頭,被激怒了一般,“沈慶忠,我跟你沒完。”
“那你來啊。”沈慶忠huó dònghuó dòng筋骨,“沈久安,你若算是個男人,就來我和打一場。”
“隻會躲在女人背後,永寧侯府的臉麵,都被你丟光了。”沈慶忠繼續出言刺激。
“你就會這麽低劣的激將法麽?”沈久安撥開陳季薇,滾動著輪椅上前。
沈慶忠忽的一巴掌扇過來,正中沈久安的臉,“低劣不低劣,有用不就行了麽?”
“來吧。”沈慶忠舔了舔嘴唇,眼裏發出嗜血的光芒,“今天,是你自己來找打的。”
陳季薇擔憂不已的看著場中的沈久安,心裏著急的厲害。
沈久安在雙腿癱瘓之前,也學過一些武功。這麽多年,雖然手上的功夫不停,可腿卻使不上勁兒,沈慶忠又是站著,出手發力比他順暢的多。
沈慶忠跟貓逗耗子一般,時不時的揍他一拳,踢他一腳。多年不曾和人打過,沈久安一開始隻能被動挨打。
可後來,也漸漸的摸到了一些門路,十下中能反擊一兩下。
可就是這一兩下,引來的卻是沈慶忠更加殘暴的出手。
“沈文元,你還不讓他停手。”眼看沈久安體力不支,被沈慶忠打的一臉血跡,陳季薇急了,忽然走到沈文元的身旁。
她手裏是一片碎瓷,伸手抵住沈文元的後腰。
“讓沈慶忠停手,不然我刺進去。”陳季薇的聲音響起。
沈文元愣了愣,趕忙喊道,“王爺,有人行凶。”
“王爺,剛剛不是說這是我們的家事麽?”陳季薇猛地抬頭,圓睜的杏眼看向景王,她眼帶煞氣,眉宇間厲色迫人,一字一頓道,“王爺剛剛就說了不管,這會兒,也不必管。”
司馬公子皺眉,剛想說什麽,就被景王攔住,“本王是說過這話。”
眼中閃過一抹黑芒,景王道,“有趣。”
沈文元臉色大變,“王爺救我。”
“能救你的隻有你自己。”陳季薇沉聲,手勢穩如泰山,鋒利堅硬的碎瓷片緊緊抵著沈文元的後腰,陳季薇又道,“我數到三,沈慶忠再不停下,我就不客氣了。”
她聲音裏刻骨的寒意讓沈文元渾身一震,這個女人,來真的。
“慶忠,停下停下。”沈文元喊道,“快停下。”
沈慶忠攥緊了拳頭,劈麵朝沈久安的臉上打去,忽然聽到沈文元的喊聲,不悅的停手,“哥哥,你幹什麽?”
“停下停下。”沈文元臉色發白。
“沈慶忠,放了世子。”陳季薇厲聲喝道,“你敢對世子動手,我立刻原樣奉還給你哥哥。”
“死女人,你試試。”沈慶忠氣急敗壞。
他怎麽就沒想到,還有這層變數。
“你敢傷他,我讓世子比死了都難受。”沈慶忠剛泄出的火兒猛地又燒起來,他一把揪住沈久安的衣領,死死的盯住陳季薇,“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試一試。”
陳季薇看著被打的幾乎不chéng rén形的沈久安,手上一用勁,尖利的瓷片立刻紮入沈文元的身體裏,他慘叫一聲,“慶忠,放手。”
“不放。”沈慶忠眼下近乎失去理智,滿心都是把這兩個人弄死。
司馬公子在上麵,輕聲問,“王爺?”
景王眉頭微皺,他的本意是想檢驗沈久安是否是救了太子的那個人。其次就是,想讓沈久安服個軟。眼下這種情況,景王戾氣更甚,薄唇輕啟,吐出一句話,“一群廢物。”
司馬公子心裏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要張口,院門口卻突然傳來呼呼啦啦的腳步聲。
“景王在此,誰敢放肆!”司馬公子立刻站起來,警惕道。
“原來景王和司馬公子也在。”劉長青緩步進來,掃了一圈,向景王行了個禮,“見過景王。”
“原來是長青。”景王的臉色緩了緩,“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阿銀緊跟著劉長青,看到這情景,下意識的喊了聲,“世子。”
劉長青對景王的示好不屑一顧,“王爺,我外甥在這兒,怎麽會被打成這樣?”
不等景王開口,司馬公子先說道,“劉長青,你有這個心問王爺,倒不如問問你外甥的好兄長們,景王就在這兒坐著,手都沒伸,和景王又有什麽相關?”
劉長青不置可否的看了眼司馬公子,“不勞你提醒。”
司馬公子被堵了回去,臉色一陣青白,低聲喊了句,“王爺?”
“不急,再等等。”景王耐著性子,重新坐了回去。
劉長青也來了,有意思。
世子是個廢物,世子身後的人,這分量卻可不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