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心頭血,養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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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久安和陳季薇對視一眼,他幹脆說道,“攔不住就不用攔了,你們調去些人手,去我娘的院子旁守著點。”
一身鎧甲的士兵沉默領命,不多時,布置的妥妥帖帖。
阿銀包紮妥當,也起身,走了過來。
“你回去休息。”沈久安聲音不大,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
阿銀搖頭,堅持道,“世子,這個時候,我怎麽能離開。”
說罷,還看了眼陳季薇,“世子妃,你勸勸世子,這個時候,我不能幹看著。”
陳季薇倒是明白阿銀的心思,便也跟著勸道,“沈久安,阿銀說的也有道理,你就不要攔著他了。”
也就在這時,依梅院門口傳來了一陣叮叮當當的喧嘩聲。
“來了。”陳季薇沉聲道。
沈久安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季薇,你和那些養在深閨裏的女孩子,倒是一點都不一樣。”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廢話啊。世子。”陳季薇白了他一眼。
沈久安打開輪椅上的一個機關,抽出一把寶石鑲嵌的bǐ shǒu,“留著防身吧。”
烏茲鋼錠打造的bǐ shǒu,和大馬士革刀同樣的材質,同樣的華麗銳利。陳季薇抿了一下bǐ shǒu,讚道,“好bǐ shǒu。”
反手插在腰間,陳季薇朝沈久安咧嘴一笑,“謝了。”
這一笑,幾乎晃花了沈久安的眼。
他定了定神,看向門口。
沈慶忠、沈文元率先到來,沈久安派過去的人底子不弱,他們兩個人雖然跟著不少人,可還是打的頗為狼狽。
兩個人一路趕到依梅院,看到沈久安氣定神閑的模樣,咬牙恨道,“沈久安,我就知道是你!”
“你好大的膽子!”沈慶忠恐嚇,“不想要命了麽?”
沈文元眉頭緊皺,“久安,我們兄弟兩個一再給你機會,你這是做什麽?”
“不做什麽。”沈久安臉上的笑意倏然而逝,“大哥二哥,這麽多年了,是不是該有個結果了。”
沈文元眼睛微眯,“小子,翅膀長硬了啊,不想活了麽?”
阿銀立刻站在沈久安身前,“世子。”
看著阿銀的臉色,沈慶忠垂涎道,“阿銀,你跟在沈久安身邊能有什麽前程,倒不如跟了我。”
說著,又拉了拉沈文元的衣袖,“哥哥,待會兒可不要弄死阿銀。我早就聽說,阿銀是個藥人,藥裏泡大,一滴血十兩金啊。”
沈文元微微一笑,“好,如你所願。”
阿銀竟然是個藥人?陳季薇還沒來及消化,就見沈久安撥開了阿銀,“你跟季薇站在一旁,這裏有我。”
阿銀麵帶憂色的看了眼沈久安,“世子?”
“往常是我一直想不開,讓你們保護我,如今,也該我護著你們了。”沈久安笑著道,“別擔心。”
這話說的,沈慶忠嗤笑一聲,“喲,世子發威了,我好害怕啊。”
他話音剛落,一道殘影忽然撲麵而至!
“啪”的一聲,準確無誤的打在了沈慶忠的嘴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沈慶忠殺豬般的嚎叫起來。
陳季薇這才看清,沈久安手中拿著的,居然是一把精鋼長鞭。
鞭梢還帶著倒鉤,一鞭子下去,沈慶忠嘴上鮮血淋漓,痛呼不止。
沈文元大駭,“沈久安,你敢!”
他輕巧的收回長鞭,冷眼看向沈慶忠和沈文元,反問,“我為什麽不敢?”
“你們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麽?”他聲音很輕,但那股刻骨的恨意,卻聽的沈文元遍體發寒。
“你?”沈文元好似第一天才認識沈久安一樣,愣住了,“你之前都在裝?”
“兄長覺得呢?”沈久安再問。
沈慶忠嘴唇上被豁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不斷湧出,他嘶笑一聲,“沈久安,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死我,你也活不成!”
“我為什麽要打死你?”沈久安憐憫的目光看過來,“沈慶忠,這麽多年,你搞清楚了沒有,為什麽當時要用你的心頭血?”
沈文元麵色大變,沈慶忠卻呆了呆。
沈久安看著他的眼睛,慢悠悠開口,“沈慶忠,你有沒有覺得,月初和月中的時候,身體會慢慢發寒,卻特別想飲熱食,甚至連**,也比平時來的凶猛呢?”
沈慶忠聽的發愣,甚至一時忘記了嘴唇上的痛,下意識的反問,“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沈久安報複的大笑,“我還知道,你這幾年,越來越不行了,甚至半個時辰,也硬不起來,對麽?”
沈慶忠麵上閃過難堪,不行了,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何等的恥辱?
這些話,他連親哥哥都沒有說過。
不禁又驚又怒的看著沈久安,“你怎麽知道的?”
沈文元聽得也一愣,“慶忠,這是真的麽?”
沈慶忠死死的盯著沈久安,“你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兄長這話說的。”沈久安玉色的手指握緊長鞭,另一隻手放在膝蓋上,語氣輕柔的反問,“我這麽廢物,又能做的了什麽?難道你們不是最清楚的麽?”
沈慶忠步步緊逼,“那你……”
“不但我知道。”沈久安惡意的一笑,“你的哥哥,甚至比我知道的還清楚。你用心頭血引蠱之時,剛剛十三歲,放那麽多心頭血,難道就對身體沒有害處?”
沈慶忠臉上劃過一絲茫然之色,害處,他那個時候的確不是很在意。隻是父親和哥哥答應他,以後會好好的待他。
難道,竟還有害處?
看著沈慶忠的臉色,沈久安冷笑一聲,“看來你果然不知道,不如你問問你的好哥哥,看他知道不知道?”
沈慶忠立刻抬頭,看向沈文元,卻見對方躲閃的目光,一瞬間,他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哥哥?”沈慶忠不敢置信的輕喊了一聲……
沈文元定了定神,“慶忠,你不要被沈久安給騙了,他是故意用離間計,想要挑撥我們兄弟倆之間的關係。”
“我用什麽計謀這不重要。”沈久安在旁邊接口,“對二哥來說,重要的是,當年你究竟是知道不知道。”
“哥哥。”沈慶忠瞳孔泛紅,逼問道,“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沈文元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這才語焉不詳的開口,“我也隻是知道一部分,慶忠,你相信哥哥,我也不知道會有那麽多的後果。”
“那就是知道了!”沈慶忠砰的一聲踹倒了身旁的一把椅子,怒吼,“怪不得自從十三歲我放過心頭血之後,你和爹就一反常態,我要的東西,不費勁都能得到,想做什麽,你們也都由著我!”
“我還以為你們是對我好!想不到,這竟然都是補償麽!”沈慶忠雙目赤紅,字字泣血。
“這麽多年,我當你是嫡嫡親的哥哥,對你言聽計從。想不到,我在你眼裏,卻隻是呼來喚去像條狗一樣!”沈慶忠悲怒交加,一時頭暈目眩。
沈文元連忙解釋,“慶忠,慶忠,你聽我說,當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沈慶忠再次反問,“既然你明知道後果,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怎麽不取自己的心頭血?”沈慶忠咬牙,“沈文元,我要殺了你。”
沈文元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這些年來,或許是被取心頭血養蠱的關係,又或者是對沈慶忠一味的縱容,他脾氣日益增大。
往日,沈文元自信還能管住沈慶忠,可在當年的事情敗露之後,他害怕了。
看著兄弟兩個的模樣,沈久安冷笑了一聲,“沈慶忠,你別急,我還沒說完。”
沈文元生怕沈久安在說什麽刺激沈慶忠本就敏感的神經,連忙大喊了一聲,“你閉嘴!”
說著,就要撲上來捂住沈久安的嘴。
沈久安長鞭破空,唰的飛來,“沈文元,該閉嘴的人是你。”
沈文元被一鞭抽倒在地,隻聽沈久安繼續道,“沈慶忠,你以為蠱蟲被你的心頭血養大,你自己就沒有半點影響麽?”
“這般陰毒的法子,你連四十都活不過去,知道麽?”沈久安麵帶微笑,卻聽的沈慶忠毛骨悚然。
沈慶忠齜牙咧嘴,朝著沈文元逼近,吵著要一個交代。
沈文元被逼到極點,索性一巴掌打上去,“沈慶忠,你有完沒完?”
這一巴掌,如兜頭澆下來一盆雪水,讓沈慶忠因為憤怒燃燒起來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些,沈文元怒道,“你發什麽瘋?”
“取你的心頭血,後果這麽多,我的確不知道。”沈文元罵道,“可取都取了,這麽多年,我和爹由著你胡作非為,這個時候,你來跟我們算舊賬了?!”
“聽沈久安說了兩句,怎麽,你還真想動手?”沈文元甩過去又是一巴掌,“想清楚了沒有?”
沈慶忠被這兩巴掌打的愣在原地,許久,才從失控的狀態中微微回神。
“哥哥。不,沈文元。”沈慶忠心頭大恨,咬牙切齒的看向沈文元,“我們這筆賬,待會兒再算。”
“沈久安,你跟我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讓我們哥倆鬧翻麽?”沈文元滿意的點頭,站在沈慶忠旁邊,“恐怕你要失望了。”
沈久安輕輕點頭,“我並無意要讓你們鬧翻。說這些,隻是不忍……”掃了眼沈慶忠,又道,“覺得,被瞞在鼓裏,有些可憐罷了。”
“我看你更可憐。”沈慶忠獰笑一聲,“沒了解藥,我看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