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襲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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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銀出門,卻隻見外麵昏昏暗暗,雪團嬌小的身形一閃而過,不見半絲人影。

    又聽“喵嗚”一聲,阿銀打了個哈欠,“乖一點。”

    雪團卻在門前徘徊許久。

    阿銀進了房門,不過頃刻間的功夫,屋子裏卻再出異動,他還沒回過神,就見幾個黑衣蒙麵人忽的持刀砍過來。

    鋒利的刀鋒劃破空氣,刀氣逼人。

    阿銀迅速往後閃騰,堪堪避過披頭而來的一刀,撈起被刀鋒帶落的幾縷發絲,他麵色一寒,“你們什麽人?”

    那幾個人不吭聲,卻又提刀而上。

    來人武功不算頂好,但招式狠辣,每一招都是殺招,隻取人的要害之處。

    阿銀神色一凜,低聲喊了句,“世子。”

    沈久安在室內,聽到外麵的動靜,然而卻來不及回答阿銀的話,黑衣人分成兩撥,一撥對付阿銀,一撥則來到他身邊。

    好似知道阿銀功夫不弱似的,圍著他的那些黑衣人下手越狠,沈久安腿腳不便,長鞭在輪椅上,手頭沒有趁手的工具,被那些人越圍越緊。

    他一邊勉力應付,一邊沉聲問道,“你們是誰?怎麽來的?”

    沈府自從他親手掌權之後,就被收拾的鐵桶一般,這些黑衣人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實在可疑。

    然而那些人卻不答話,隻是拿著刀朝沈久安頭上劈來。

    “阿銀!”沈久安忽的高聲喊了句。

    阿銀左支右絀,拚著手臂受傷,努力到了內室。

    沈久安抽出床單,擰成一股,正勉力和那些黑衣人周旋,見到阿銀進來,神色一亮,往輪椅上瞟了一眼。

    阿銀心領神會,拚著再受傷,也把輪椅旁的一個布袋子隔空扔了過來。

    黑衣rén miàn色一沉,揮刀劈開了袋子。

    然而沈久安床單擰成的繩子已經到了,布鞭子簡陋,然而在沈久安的手中,卻依然靈巧非常,勾著袋子裏的東西到了手邊。

    袋子裏,正是沈久安用慣了的那條精鋼長鞭,手裏用了wǔ qì,沈久安底氣更足。

    靈巧的鞭梢自下而上,挑掉了黑衣rén miàn上蒙著的頭巾。

    沈久安又一鞭子抽掉他手裏的鋼刀,沉聲又問,“你們什麽人?”

    “世子,別跟他們廢話。”阿銀見沈久安足以自保,心裏一鬆,下手更毫無顧忌,不多時,便重傷了兩名黑衣人。

    沈久安一邊跟他們周旋,一邊仔細盯著他們的破綻,忽然,他又出聲,“阿銀,靠後那個,先抓住他,生擒。”

    兩個人相處日久,阿銀立刻明白了沈久安的意思,登時換了身形,朝著他說的那個人撲去。

    江湖上,阿銀的功夫也排的上號,身法奇詭,神出鬼沒。

    那人猝不及防,被阿銀逮了個正著。

    “還不停手!”沈久安看阿銀得手,立刻厲聲喝到,“你們首領,可在我們手裏。”

    阿銀見狀,收了鞭子,從綁腿哪兒抽出一把bǐ shǒu。

    和沈久安之前送給陳季薇的是同樣的材質,隻是樣式要樸素的多,削鐵如泥的bǐ shǒu冒著絲絲寒氣,阿銀麵色沉鬱,“沒聽到我們世子的話麽?還不讓你的人停下!”

    那人不吭身,沈久安卻忽然又道,“你們不過是求財,何必要跟我們拚命?他們給你多少,我雙倍給你。”

    那人這才神色淡然的開口,“盜亦有道,世子的好意,我心領了。”

    沈久安冷笑一聲,又道,“三倍。”

    看了眼屋中死的死傷的傷的黑衣人,沈久安又道,“我保你的手下全部平安無事。”

    首領這才點頭,看向沈久安,“沈世子不會是騙我吧?”

    沈久安兩手一攤,居然放下了手中的精鋼長鞭,“這是我的誠意。”

    “沈世子爽快。”那人雖然被阿銀劫持,可神色卻絲毫不亂,“既然如此……”他開口,“你們也後退三步。”

    沈久安嘴角噙著一抹笑,“有話,我們好好說。”

    阿銀把bǐ shǒu放遠了點,“你是誰?誰讓你們來刺殺世子?”

    那人卻對沈久安拱拱手,“在下燕三。”

    燕三雖然被阿銀挾持,可目光沉靜,絲毫不亂,“今天弟兄們出師不利,怪不得旁人。隻是,在下還是那句話,盜亦有道,世子可以殺了我們,但是我們卻不會出賣雇主的消息。”

    阿銀氣惱的一腳踢向他的腿彎,“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世子講清高?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

    阿銀一個動作,讓原本平靜下來的眾人再次劍拔弩張起來。

    燕三踉蹌一下,冷笑道,“沈世子,你今日殺了我們的人,明日,我們的人,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阿銀不屑的看著他,“你都是階下囚了,這會兒想來威脅誰?”

    “阿銀,別放肆。”沈久安低聲說了句,又看向燕三,忽的問道,“燕七是你什麽人?”

    “正是兄長。”燕三看了眼沈久安,眉宇間一閃而過的驚訝,“世子知道我兄長?”

    沈久安點點頭,“聽說過。”

    “阿銀,放了他。”沈久安忽然道,“我和你兄長見過一次。”看著燕三,沈久安又道,“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放了你的所有兄弟,我們談個交易,怎麽樣?”

    阿銀卻聽的老大不樂意,“世子,這人是來殺你的,你還要放了他?”

    “放了。”沈久安又道,“我有我的用意。”

    不情願的收起bǐ shǒu和長鞭,阿銀站在沈久安的身旁,仍舊一臉凶相。

    沈久安卻低笑,“你放心,燕三是燕子閣的人,應該不會言而無信。”

    沈久安居然連燕子閣都知道?!

    燕三瞟了他一眼,“沈世子,這話應該我說才是,既然你知道燕子閣,希望世子不要是言而無信之人。”

    “我不問是誰讓你來的。”沈久安看著燕三又道,“隻問你是怎麽來的。”

    “告訴我你們怎麽來的。”沈久安眉目清淡,“我保證放了你的人。”

    燕三隻是略作沉吟,忽的伸出手到了懷裏,阿銀緊張的盯著他,卻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沈世子,看在你和燕子閣的淵源上,燕三破例一次。”他把東西遞給沈久安,“世子,你要的dá àn,在裏麵。”

    沈久安示意阿銀拿過來,饒是沈久安淡定,也不禁臉色大變,“你從哪兒得來的?”

    燕三眼神中依稀帶著點善意,“沈世子,念在你知道我兄長和燕子閣,我才破例把這個東西給你的,當然,我這裏隻是影印本,雇主手裏還有更複雜的原圖。至於誰是雇主,沈世子見諒。”

    沈久安看著手裏的那張密道圖,向燕三拱拱手,“阿銀,給燕公子一萬兩白銀,送燕公子出門。”

    燕三客氣道,“沈世子,燕子閣再不會接這樁生意。”

    從阿銀哪兒拿了銀票,燕三朝沈久安點點頭,領著人飛快退了出去。

    黑衣人如潮水般褪去,沈久安看著桌子上的密道圖,神色變幻,忽然,他想到了什麽,疾聲道,“阿銀,快去看看季薇。”

    阿銀輕歎口氣,“世子妃沒事。”

    “世子。”阿銀在沈府多年,一眼即看出了密道圖的重要性,“你說的燕子閣是什麽來路?他們從哪兒得到的這張密道圖?”

    “燕子閣裏十三燕,專做下九門的行當。”沈久安手指點了點桌子,“我也是在逍遙山莊的時候,一次無意間和燕子閣的燕七見過一次,多少知道點燕子閣的情況。”

    “想不到,當時的一麵之緣,如今竟也成了峰回路轉的關鍵。”沈久安低頭看著那張紙,“阿銀,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會有這張紙?”

    阿銀撇撇嘴,“世子,這個問題太簡單了。”

    “燕三雖然沒有直接表明誰是雇主,可若不是沈府之人,根本不可能會得到這張密道圖。”阿銀寒著臉,“不是沈慶忠就是沈文元,人都走了,還不消停。”

    說完,阿銀又嘟囔,“一定是沈文元的嫌疑比較大,沈慶忠可沒這個本事。”

    “世子。”阿銀躍躍欲試道,“沈文元既然出手,一定留下的有痕跡,我這就派人去找他的下落。”

    “不急。”沈久安低笑一聲,“把這件事告訴季薇,讓她在身邊多留意。”

    “恩。”阿銀點點頭。

    沈久安這才注意到阿銀身上的傷口,輕歎一口氣,“阿銀,你去找季薇,順便讓她給你治治傷。”

    “你身體和尋常人不一樣,季薇有法子給你治好。”沈久安輕聲催了一句,“快去吧。”

    阿銀麵帶猶豫的看著沈久安,“世子,既然世子妃有辦法替我療傷,為何你?”

    沈久安麵色一沉,“不要廢話,你去就是了。”

    阿銀敲開了陳季薇的門。

    不過片刻,知書就已經持著蠟燭到了門前,看到阿銀,神色鬆懈片刻,“阿銀少爺,裏麵請。”

    阿銀進去,隻見陳季薇衣著整齊,雖然已經是深夜,可眼神卻仍舊清明,“結束了麽?”

    阿銀驚訝的問,“世子妃,你知道了?”

    陳季薇懷裏抱著雪團,“它在門口叫的厲害,我讓知書出門瞧了,你們房間裏人影綽綽,又有打鬥的聲響,於是就準備上了。”

    阿銀掃見屋子裏的東西,雖然手臂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可仍然忍不住笑了,“世子妃準備的好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