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周菲菲的習慣，王景華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把目光投向遠處的趙浮生，說起來，兩個人見麵聊天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少了，平心而論，對於絕大部分年輕人，王景華自問都能看出對方的底細。

    可是這個趙浮生，言談舉止相當圓滑，完全不像是還在上學的大學生，隻是這為人卻異常低調，絲毫不像那些憑借某個策劃而一鳴驚人的製片人。想到這裏，她輕輕皺起了眉頭，娛樂圈畢竟是一個浮躁的圈子，為人謙和不是不好，但有時卻必須具備相應的氣場，這年輕人身上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但這氣勢卻始終差了幾分。

    她哪裏知道，趙浮生雖然很清楚自己的策劃能夠帶來多大利益，也明白別人為何恭維和尊敬他，但問題是，前世的他充其量也就是個三流廣告公司的部門經理，徹徹底底的小人物一枚，哪兒來所謂的氣場。

    而此時此刻，趙浮生和劉德樺站在一起，正在那裏閑聊。

    “趙策劃的麵子很大啊。”劉德樺手裏拿著一杯酒，對趙浮生笑道。

    趙浮生苦笑著搖搖頭：“華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現在是暈頭轉向的。”

    說著話，他眨了眨眼睛：“你說，華宜是什麽意思，這麽直接的示好，我有點害怕啊。”趙浮生眯起眼睛，讓人覺得現在的他，好像是在算計著什麽似的。

    劉德樺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無奈的說道：“你這個人，明明是得了便宜，卻還賣乖。”

    “你還真別這麽說我，換做任何人受到這樣的待遇都會和我一樣的反應，畢竟你我都清楚，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實在是不夠安全。我就是隨隨便便寫了一個廣告劇本，現在你這個天王找上門來不說，居然連投資公司都上門了，我能不害怕麽？”趙浮生表麵平靜，其實心裏還有點小開心的。

    “話不說這麽說的，大家對你這個故事感興趣，是因為你這個故事確實吸引人。”劉德樺搖搖頭，對趙浮生笑著說道：“你這個人，就不能陽光一點麽，不要想的太灰暗了。”

    被他這麽一說，趙浮生輕輕的搖頭笑了一下，雖然有尷尬，但還是淡淡地說道：“不是我不陽光，是這個世界太灰暗。就好像雞湯這個東西，對我們是勵誌，對雞來說，或許就是恐怖故事……”

    “噗……”劉德樺一口酒就噴了出去，抬頭怒視趙浮生。

    趙浮生一臉的平靜，仿佛剛剛的事情和自己沒什麽關係似的，簡直無辜的像個小白花。

    歎了一口氣，劉德樺無語的搖搖頭，口中嘀咕道：“怎麽就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呢？”

    趙浮生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對他而言，劉德樺隻是一個普通朋友都談不上的合作者，兩個人因為廣告結緣，各取所需，劉德樺需要在內地的曝光度，而趙浮生則需要做成這件事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至於這個劇本，劉天王需要它來挽救天幕電影公司大廈將傾的危局，而趙浮生則需要賺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

    生活就是如此現實，你能夠被別人利用，證明你最起碼還有被需要的價值。最惡心的，就是有些人嫌棄你，又想著利用你，從你身上得到一些東西。有時候想想，是我胖虎握不動刀了，還是你靜香飄了？

    見趙浮生不開口，劉德樺搖搖頭：“其實我也明白你的想法，有時候人確實應該小心謹慎一些，最起碼，我已經很久沒有隨便去信任一個人了。”

    趙浮生一怔，驚訝的看著劉德樺，心裏麵隱隱約約想起曾經聽到過的一個傳說。

    在某些娛樂圈的小道消息裏，曾經香港無線台在八十年代，曾經打造過五位當家小生，由他們集體出演一個節目，由此得名五虎將。

    這五個人在當年的港劇黃金時代可謂是風生水起，人一旦成功了，就會有新的想法，所以他們準備集體跳槽，進軍影壇。

    當時的香港除了無線之外，還有另外兩大電影公司，隻不過這兩家公司看重的是劉德樺和梁超偉，但對其他“三虎”沒興趣。不過華仔很重義氣，竟然以自身前途作賭注，堅持別人如果要和他簽約，就要和其他的“虎”一起簽，但他的理想最終未能實現。

    當時，無線高層得知“五虎”要集體跳槽，於是采取各個擊破談合約的戰略，暗地分化“五虎”。由於那時需要靠工作養家的梁超偉行事保守、低調，所以無線高層決心從他下手，不斷勸他先行續約，還增加額外的薪酬作為誘惑。最後，梁超偉在威逼利誘下，先行跟無線續約。

    這種事情，隻要有一個人屈服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沒用了，不過劉德樺為此倒是付出不菲代價，被硬生生是雪藏一年，連唱片計劃也暫停。

    按照官方的說法，其他三人對梁超偉怨氣頗深，隻有劉德樺從未如此，多年之後還表示，梁超偉的決定並沒有錯，大家並不知外麵世界是什麽，各人有各人選擇。

    但是在趙浮生看來，這根本就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話罷了。

    別的不說，在趙浮生的記憶裏，未來劉德樺和梁超偉兩個人，除了合作過一部《無間道》之外，根本就沒有再合作拍過戲。

    明星本身就是一種商業，一個明星要知道自己走的什麽路。

    兩個人拍《無間道》，在趙浮生看來，一方麵是片酬足夠高，另外一方麵，就算他們關係再不好，隻要沒有到達翻臉的地步，再加上導演的盛情難卻，該合作還是要合作。

    而現在，劉德樺提起無法信任一個人，大抵上應該也是在說那位梁影帝了。

    兩個人的恩怨幾十年，梁超偉結婚大宴賓客，卻獨獨沒有邀請同為天王巨星的劉德樺，而劉德樺更是連禮物都沒送。

    這樣的關係，還說什麽是朋友，也就隻有那些粉絲才會相信吧。表麵兄弟，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當然，這個與趙浮生無關，眼看著劉天王沉浸在回味往事的狀態裏，趙浮生聳聳肩，也沒說話，默默地站在那喝起了飲料。

    ps：關於劉天王和梁影帝的恩怨，並不是浮生胡說八道，除了《無間道》，兩個人再無合作，哪怕零七年劉德樺拍《兄弟》，其他三人都參與了，唯獨沒有梁影帝，而是莫名其妙找了個陳奕迅來懷念五虎將，嗬嗬，我信了。

    今天是平安夜，做個小活動，在本章說裏麵留言的第十二位和第二十四位朋友，浮生送你一份小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