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爸，你怎麽不問我在哪工作。”

    “問你有什麽用，還不是糊弄著過去了。”

    “爸這次可不一樣，我正兒八經有工作了，總部在南京，我被派到燕京來。”

    “確定不是什麽傳銷組織？”陳爸一副鄙夷的眼神。

    “真是的我是你兒子還不了解我嗎。”

    好說歹說勸過了自己的爸爸，那媽媽那邊就不用擔心自然會有人告訴她的。這次回家的主要目的還是去鄉下的老房子裏見見老革命陳老頭。

    “爸，等明天你陪我回老家一趟唄。”

    “行，你爺爺指不定有什麽想跟你說的哦。”

    大雨在下午時分終於停了，一般這個時間都是家庭主婦們出去超市，去選購下一輪的食材，就像為了防災一樣屯糧。

    陳懷東和王菲打了個電話，和他說了這邊沒什麽問題，還應她的要求拍了幾張照片，就當欣賞這邊的美景了。

    老家和這邊也不是很遠，如果有功夫找出租車的話30塊錢就能過去，陳懷東現在也懶得殺價了，在街邊隨手招了一輛過來就直奔老家過去。

    因為四處都在拆遷，龐大的拆遷款讓一部分人成了實實在在的暴發戶，就像他現在的出租車司機一樣，雖然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市井氣息，但是從司機那雙極不搭配的奢侈品涼鞋就能看出來，這個人保不準就是身懷巨款的隱士。

    “師傅，我沒看這兒的人都敢接出大區的活兒啊，您這家不在這邊兒？”陳懷東看著車裏無聊的緊，想找找話題打發一下路上的兩個小時。

    “家遠不遠的，出來掙口飯吃。”

    “還真看不出來，我聽說滿城都在拆遷，您那邊沒幾把刷子？”

    司機的眼神一下子鋒利了不少，陳懷東頓時明白是自己說的太過直白，隻能又解釋道：“你說我們家那幾口子，平常一個個裝逼比誰都厲害，到要房要錢的時候愣是多要不出一套房。”

    陳懷東磚頭看看司機的樣子，看著像冷靜下來了，就接著說道，“你說家裏人都打好主意了這房子又沒了，心裏心疼得很。”

    司機笑笑道：“你那還算好的，我家裏那小院子說大不大說小那肯定不小，哎歸我們的那半個電梯愣是讓別人搶走了，關係不硬想拿點東西，不可能！”

    “那可不是，誰不想多撈一點。”

    “多撈一點兒是好事？我跟你說我們對麵那家大院子，哦吼那死得一個慘。”

    陳懷東一聽來了興趣，這種下野傳出來的事兒八分假一分真，還有一分就是好聽，“怎麽了，拆出來墳地？”

    “倒不是那麽嚴重，就是那家換房做釘子戶，等人商量好了要同意的時候那家人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一家人15口全都剩了骨頭架子，你說玄不玄。”

    別人講出來是故事，但是陳懷東聽得可就不一樣了，這麽幾個月下來隻要一聽著“火”保準十二分的精神，家裏人不可能****，那就是其他人說的要錢壞了供奉，這都是報應。

    陳懷東對於這種事情不是很相信，但是心中總有幾分不安，要說這件事兒沒聽到好說，現在知道了就得往家裏麵看看，陳懷東摸摸自己的肩膀，覺得這簡直就是自己的本職工作。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哎在哪邊出的事兒？”陳懷東像是不經意間提了一句。

    “何官屯32那個大老粗，半年我們祭祖還在一塊兒呢。”

    陳懷東默默地記下來這個地方，在他的記憶中聽說過這個地方，也是個地方上煊赫的一大家，如今院子小巷道都沒了進去估計也簡單了。

    陳懷東指揮者司機在那個偏僻的莊稼路上左拐右拐在一個老神廟門前停下，給了錢拿上包自己走出去了。

    門口的這個老山神廟從小的時候就在這了，一般都是爺爺過來清掃平常都是鎖著門的地方，在這下車也是想看看陳老頭有沒有搬個小馬紮在門口坐著。

    走了沒幾步，果然看見爺爺在門口抽著煙，陳懷東大喊一聲往那邊小跑了過去，陳老頭聽見這聲大喊往這邊一抬頭，正好看見他的大孫子跑過來。

    幾十年來的經曆讓陳老頭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從眼神還是能看出來他多少是有些驚喜。

    “哎呦我這大孫子這幾年越來越有人樣了，比你那幾個弟弟強得多，強得多，哈哈。”

    “您可別說這個，我可扛不住他們那一頓揍，要再把我鎖柴房裏，指不準我還能坐地上哭呢。”

    “今天你來得好，家裏老羊前幾天老病了，你奶奶覺得可惜，專門找個醫生看了看，那醫生看看就讓我們放血殺了，今兒專門留個羊頭上供，老頭子我跟神仙搶食吃，給你劈一半！”

    ······

    老家的布置和以前毫無變化，就是小貓又生了一窩，還沒斷奶，鼻頭粉紅的蜷縮在母貓肚皮上，過了小半年這貓還認得自己，看著拿起小貓來都沒叫。

    “奶奶，這一窩還留不留。”

    在廚房裏忙碌的奶奶聽見了，就說：“你看著留不留，想要你自己拿。”

    “我可沒功夫養它，我給你找個最漂亮的哈，就把她留下了。”陳懷東捏著一隻小灰色貓站了起來。

    陳老頭說給陳懷東做點好吃的，但是無奈來的稍微晚了點，隻能等明天一整個羊頭出鍋才能吃頓大的。

    陳老頭拿出小酒杯每個人發了一個，一人倒點糧食酒。家裏的酒廠效益不好，糧食酒的度數跟啤酒差不多，幾個人就算喝一晚上也沒事兒，但是現在主要是圖氣氛。

    從小陳懷東就喜歡在老家待著，沒人陪著玩兒也不覺得很無聊，就是因為爺爺奶奶從來不問陳懷東最害怕的哪些問題，從小時候的考了多少分到現在什麽工作有沒有女朋友，都從不過問，對孩子的好都表現在行動上。

    “哎，懷東，一會十點陪我過去把廟門封上，裏麵還有東西怕老鼠弄走了。”

    陳懷東扒拉著嘴裏的飯，支支吾吾的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