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碰！碰！

    噗通！噗通！噗通！。

    一陣陣轟擊聲，一陣陣落水聲，帶起了一陣陣哀嚎……

    劉繇軍中的士兵眼睜睜的看著一堆石頭砸向自己，卻不知如何是好。

    數十斤重的石彈，不但帶起一堆堆的木屑，還帶起了一片片的血肉。

    行駛在最前麵的20艘艨艟，被突如其來的打擊，瞬間打亂了陣型。一多半的船體都遭到了石彈的破壞。

    有的船被砸的停了下來，有的船被砸得胡亂轉向，有艘艨艟的船舷直接被砸了一個大洞，而坐在旁邊的一個槳手的頭顱瞬間被砸了個稀碎，嚇得一艙室的槳手都愣在當地，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無頭碎屍，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船甲板上的廬室是用來防禦弓箭的，對數十或上百斤的石彈毫無抵抗能力。

    廬室內的士兵有不少人被當場砸死，因為他們站的太密集了，甚至有的石彈一次砸死、砸傷好幾人。

    他們看不到外麵的情況，突如其來的打擊把這些人瞬間都打懵了，他們的長官剛剛還在告訴他們還未接敵，不要害怕，結果馬上便被一塊大石頭砸死了。

    一百發石彈，遠遠看上去隻有不到1/5的命中率，但是打在20艘艨艟身上，也足夠嚇人的了，平均每艘都中了一炮，並且是石頭打木頭，都是高破壞力的傷害，甚至已經有幾艘艨艟都開始漏水了，如果沒有辦法修補的話，可能一會兒就要沉沒當場了。

    漢朝的水軍戰鬥一般都是以接舷戰為主，很少有船隻會被直接打沉沒，所以看上去那幾艘漏水的船隻並沒有得到有效的補救，或許是他們沒有這方麵的準備和經驗，以至於船體越越來越歪斜起來，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沉沒可能隻是時間問題。

    ……

    “這，這是這是什麽東西？”劉軍旗艦上，副將見到前麵慘烈的艨艟嚇了一大跳，“難道他們造了投石機？”

    “你家投石機是平射的！”張英也被嚇了一跳，之前不屑和得意的表情已經也被嚇得不翼而飛了。

    “將軍，我們該怎麽辦？”副將連忙問道。

    “對射！對射！全部上弓箭給我射！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多人、這麽多船，還能射不過他們幾架莫名其妙的石炮！”張英大罵著下令道。

    “諾！”

    ……

    帥台上的袁耀看到炮台的這個打擊效果，心裏感覺萬分痛快。這個命中率比他在戰列艦上操炮射擊要過癮多了。一百多步的距離，1/5的命中率，這對戰列艦來講簡直就是不可能的。50步能打出這個穩定的攻擊命中他就燒高香了。

    “霹靂炮點火。”

    見到炮台已經發威，劉曄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開始命令霹靂陣準備攻擊。

    因為投石機對石彈不挑食，什麽規格都可以用，所以劉曄命人將這些石彈上纏上草繩，並沾上了火油，然後點著火之後再投射出去，威力要比普通石彈多了個燃燒傷害，算是一種簡化版的燃燒彈。

    因為火油彈的成本太高了，所以劉曄才想出這種辦法，不過也隻能投石機來使用，弩炮是不行的，因為弩炮對石彈的圓滑度要求很高，纏上草繩就完全不規則了，這樣會嚴重影響命中率。

    弩炮的專屬燃燒彈就是一壇一壇的火油罐，一罐火油大概10斤左右，合50錢；陶罐一個10錢；一個火油彈合計60文錢左右的成本，比石頭要貴得多，所以不太適合大規模使用，隻能少量列裝。

    當劉曄下令後，投石機的炮手們將已經裝填好的石彈一個一個點燃，然後在劉曄的一聲令下，64枚燃燒彈被拋射了出去。

    燃燒彈的目標並不是前方的猛衝，而是三百步開外的12艘鬥艦群。

    劉繇水軍的12艘鬥艦，以一個正三角形，密集地排列在一起。

    他們太大意了，包括之前挨打的艨艟也是，都是排列的密集陣型。

    但這也不怪他們，因為他們要以近雙倍的數量去攻擊較少的目標，不得已隻能緊緊的湊在一，盡量可以排出二打一的絕對優勢陣型，但可惜正中袁軍下懷。

    12艘鬥艦齊刷刷的開進了劉曄標注的射擊諸元裏，而投石機拋出的64枚燃燒彈，如同預料好的似的，直接砸到了它們的頭上，命中率竟然比弩炮的還要高出一些。

    射擊諸元是經過反複訓練的，並且可以提前預料敵人會最有可能進入哪一塊區域，所以完全可以提前練習精準度，所以本來命中率最低的投石機反而打出了比弩炮還高的命中率，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技術的進步。

    還有一點就是，鬥艦太胖了，比艨艟好打得多。

    ……

    “這是投石機，這肯定是投石機！”劉軍旗艦上，差點被砸中的副將嚇得大聲叫喊道。

    “去你奶奶的投石機！”張英氣得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

    劉軍鬥艦上的士兵都被砸傻了，他們看著前方挨揍的艨艟，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結果自己就被重點照顧了。

    他們沒想到敵方的遠程武器能打到這麽遠，投石機運用到岸防設施也不是頭一次，但因為其低下的命中率，所以大多數都是用來打水花恐嚇敵人的，不小心有一兩艘戰船被打中了，就當做運氣不好，點背。

    但現在12艘鬥艦全部都被砸中，這就有點兒嚇人了。

    11艘鬥艦上都被砸的鮮血淋淋，沒有一艘沒死人的，剩下一艘運氣稍好，被數百斤的巨石砸中了船舷，雖然沒造成人員傷亡，但是也將船體打出一個大缺口，幸虧離水線還遠，否則肯定必沉無疑了。

    這也是投石機的一個缺點，拋射的彈道很難打到水線的位置，所以不太容易將船打出漏水的效果，這點就不如平射的弩炮了。

    不過投石機的炮彈要比弩炮的大，數百斤巨石都可以毫不費力的拋出去，單論破壞力的話，又要比弩炮大出不少。

    總之跟床弩一樣，相對而言各有優缺點，各有各的用處，不太適合直接比較。

    在麵對出乎意料的打擊下，劉繇水軍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槳手們竟然全軍都停止劃槳，傻傻的在對方的射程之內降低了速度，這是很容易受到連續打擊的。

    弩炮和投石機的裝填速度並不是很慢，甚至比後世的前裝火炮還要稍微快上一點。

    拿弩炮舉例，其裝填的過程隻有兩步——

    轉動絞盤上弦，掛上弦後在彈槽上放上石彈，然後即可瞄準了。手快熟練的炮手一分鍾左右就可以完成操作。不像前裝火炮，又要清膛，又要裝藥，還要裝蛋，還要添加引信等等！

    所以弩炮的第二波攻擊，很快就到來了。

    傷其五指，不如斷其一指。弩炮這一輪的目標，依然是之前被打傷痕累累的艨艟，因為如果能將20艘艨艟徹底擊沉，那麽兩軍水軍規模比例瞬間便被拉進不少。

    相對於鬥艦來講，劉繇軍水軍的艨艟數量整整好好是袁耀軍艨艟的兩倍，若是正麵接站，袁耀的艨艟將麵臨一對二的後果，這在水上幾乎是必敗無疑的。

    而袁耀鬥艦建造了八艘，跟劉繇的12艘經快要接近了，即便直接對戰，兵精將勇的話，或許還能拉近差距，至少不至於打都沒得打。

    所以要是能將這20艘艨艟全都消滅的話，那劉繇水軍的艨艟數量將低至40艘，跟袁耀的30艘就沒多大區別。那樣或許就可以提前向江東展開進攻，若成的話就節省出不少時間。

    這正是戰時參軍曹製定計劃的目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