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日格寺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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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濕羅仆地帶著旭瑞王朝的向導翻譯和幾個負責行囊的武士,從羅旦婆王朝一路翻山越嶺,終於來到了旭瑞王朝西部以東的中南高原,這裏將是他宣傳佛法的起點。

    西南高原到處是崇山峻嶺,動植物資源異常豐富,峽穀幽深,江水洶湧,麵對旭瑞王朝神奇壯麗的山河,濕羅仆地暗發大願:成佛的路千難萬阻,但隻要有發菩提心走上佛路的人,我誓死引領他們走完此路!

    濕羅仆地幾人在中南高原的山路一連走了多日,這一天的正午時分,來到了建在山腳的日格寺。

    日格寺的門口不見一人,寺門緊閉。

    隨從的侍衛敲了好一陣門,一個小和尚才出來開門。

    小和尚見為首的人是個黃臉僧人,就讓幾人進了寺裏。

    院子裏空無一人,幾人正在納悶,小和尚忽然哭了起來,哭了幾聲後,小和尚說:“幾位是來吃齋飯的吧?廚房在那裏,你們自己看看有什麽吃的,隨便用,反正這裏也快解散了。我要去守著住持了。”

    小和尚說完抹著眼淚邊哭邊轉身走了。

    濕羅仆地叫幾人等候,獨自跟著小和尚去了。

    小和尚見黃臉僧人來了,指著全身蒙著白布仰麵躺著的人說:“這是我們寺裏的住持,昨晚被人活活掐死了,一位大施主剛捐的銀子也被搶走了。我們一早就去官府報案了,可報案的人一到衙門就被抓起來了,不久衙門又來人把全寺幾十僧人都抓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守著住持了,我可怎麽辦啊!”

    濕羅仆地原來會的旭瑞王朝的話就是跟南方商人學的,這些天,又一直在向翻譯學說旭瑞王朝的官話,他已經基本能獨立與旭瑞王朝的人交流了。

    從小和尚的屋裏出來,濕羅仆地帶了一個護衛去了衙門。

    護衛從衙門了解了全部情況:日格寺住持被害的當天夜裏,鎮上的一位從京城辭官歸鄉不久的二品官員和夫人也在家裏遇害,那個官員在遇害前曾大聲呼救,有個起夜的傭人被引來看見一個穿著僧袍的人fān qiáng逃跑了。衙門先接到官員家報案,正準備去日格寺調查,日格寺的和尚來報案了,衙門扣留了報案的和尚,派了辦案人員到日格寺調查,報案人員留下一個十多歲的小和尚看守寺院,帶走了寺裏的所有和尚。

    濕羅仆地邊聽護衛講述情況,邊走到了被害官員家門口。

    護衛按濕羅仆地的吩咐,跟衙門要了塊令牌,濕羅仆地得以進入那官員家了解情況。

    護衛把令牌遞給門口站崗的衙門人員時,濕羅仆地回頭看見不遠處有個人從門口外走過,邊走邊張望。

    濕羅仆地從被害官員家屬那裏了解了新情況:被害官員遇害前一天,曾到日格寺舉辦了個捐贈儀式,捐出三萬兩銀子用以擴建寺院,這在偏遠貧窮的小鎮引起了很大震動,圍觀的人擠滿了寺內外。

    濕羅仆地和護衛從被害官員家了解完情況出來時,濕羅仆地又看見先前路過門口不斷張望的那人走過門口,還是邊走邊往這邊看。

    濕羅仆地立刻斷定此人有問題。他在護衛的協助下,àn fǎng了兩戶人家,了解了那人的情況:父母都不在了,他隻有一個哥哥,他哥哥長得膀大腰圓,是鎮上有名的打砸搶的混子,近一年不知為什麽很少在鎮上露麵了。

    黃昏時,濕羅仆地讓護衛回了日格寺歇息,他留在了鎮上。

    天黑了,濕羅仆地悄悄地fān qiáng進入了一個人家的院子,他先來到窗前,見窗紙上有個人頭影晃動。

    濕羅仆地在窗前站了一會,斷定屋裏隻有一人,正在喝酒,然後就走到房門前,輕輕推門。

    房門被插上了,濕羅仆地用內力拉斷門栓,走進屋裏。

    屋裏的人似乎聽見了一點動靜,剛想下地,一隻鐵鉗般的手已掐住了他的脖子。

    “別喊叫!我保你性命。”濕羅仆地說。

    屋裏的人雖是個三十歲的壯漢,但他感受到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重如巨石般的壓力,早嚇得不敢吭聲。

    濕羅仆地說:“那被害官員是你殺死的吧!”

    “不是啊!不是!”

    “你這一桌子酒菜,要幾兩銀子吧?不是什麽節日,你就吃這些?我知道你家經常是吃上頓沒下頓,你哪來的銀子?”

    “……”

    濕羅仆地看著屋裏唯一破xiāng zǐ說:“把那xiāng zǐ打開!”

    濕羅仆地在xiāng zǐ的下麵發現了一件僧袍,他盯著那人的眼睛說:“被害官員的家人看見作案的人是穿僧袍的,你再抵賴,我立刻送你到衙門,有人證物證,就可以定罪,兩條命案,隻有死刑!”

    那人聽完立即跪在地上哀求說:“大師傅啊!千萬別把我送衙門!真不是我幹的,我發誓……”

    “你要是說不出真凶,那就是你幹的,聽說上頭府衙的大官要來接收此案,到時動用大刑,你連分辯的機會都沒有了。”濕羅仆地一字一句地說。

    那人長歎一口氣,咬牙說:“哥哥呀!對不起了。你說根本沒人發現,絕對安全的,可剛一天事情就敗露了。我實在沒法子了,不說出你我就得死,我還沒碰過一下女人呢!”

    濕羅仆地看著下了決心說出真相的那人說:“好!隻要你說出真凶,我的隨從是官府的人,我能保證你的安全,而且你這算是主動坦白,不會追究你的窩藏之罪。”

    ……

    原來,一年前小鎮上來了幾個外地人,他們是搶劫shā rén的流竄犯,此人的哥哥和這幾個罪犯鬼混到了一起,他們幾個人在小鎮十裏外的山林裏搭建了小木屋,夜晚搶劫,白天躲在木屋喝酒享樂。

    此人知道哥哥的行蹤,哥哥有時會偷偷下山給弟弟送些搶來的銀子。

    官員捐銀子那天天剛黑,哥哥就回家看弟弟,他得知了捐萬兩銀子的事,就背著弟弟在半夜時到小鎮二裏外的日格寺。

    此人的哥哥對日格寺很熟悉,他直接潛入住持獨居的小屋,被叫醒的住持告訴他寺院沒收下萬兩銀子,那官員受住持委托拿回銀子準備要為寺院擴大規模,他以為住持說謊,憤怒之下掐死了住持,他翻遍了屋子沒找到銀子,就穿上了翻出的一件僧袍,連夜返回小鎮,去了官員家。

    他摸進正房,進屋威逼官員拿出銀子,官員毫不畏懼怒斥他的行為,**膨脹喪心病狂的他掐死了官員,還有嚇得昏厥的他的夫人,最後他翻出了萬兩銀子,逃回家裏,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大罪,他把銀子藏在炕洞裏,叮囑弟弟留意官府的行動,燒毀他脫下的僧袍後,就畏罪連夜逃上山林了。

    不想他頭腦簡單的弟弟看那件僧袍布料極好,就沒舍得燒毀;從炕洞裏拿出銀子買來酒肉大吃大喝起來;為了替哥哥觀察官府行動,他一日幾次被害官員的家門口,被濕羅仆看出了破綻。

    這個愚蠢的弟弟交代完哥哥全部事情後,主動要帶著濕羅仆地上山找哥哥,還微笑著炫耀說他有次去找哥哥要銀子,一下就找到了哥哥不讓他去的山林裏隱蔽的木屋。

    離開了鎮上,走了十裏多的山路,濕羅仆地在那個“弟弟”的帶領下來到了山林中的一個木屋前。

    “弟弟”突然後退著說:“大師傅!這裏麵的幾個人凶極了,他們手裏都有刀,你一個人進入吧。”

    濕羅仆地見“弟弟”想走掉,就上前抓住他說:“我先把你藏起來,等我把木屋的人都抓住了,再放你。”

    濕羅仆地把“弟弟”帶進樹林,把他腿腳手都捆綁上後,走出了樹林。

    一陣山風吹過,送來了幾聲夜貓子急促的“嗷嗷嗷嗷”的叫聲,那嬰兒般的啼哭聲在山林間回蕩。

    濕羅仆地望了一眼午夜的明月,平靜地走到木屋前,暗運內力強行開門,門開了,門上的鈴鐺跟著了響起來。

    五個手握短刀的惡漢與濕羅仆地在木屋外不遠的空地上,形成了對峙。

    “禿驢!你他媽夜闖木屋找死啊!”一個惡漢叫罵著說。

    濕羅仆地看著一個惡漢說:“南無釋迦牟尼佛!貧僧是來度這位施主脫離苦海的!”

    被看的那個案犯心虛地說:“你他媽別胡說,老子整日吃肉喝酒活得逍遙自在,哪有什麽苦海!”

    濕羅仆地說:“山林裏的苦就是施主的苦,那些死去親人的哭腫的眼睛也是施主的苦,那衙門懲罰罪惡刀還是施主的苦,還有懺悔的螻蟻啃食之苦,這世上一切的意外的聲音都是施主驚恐的苦,施主已處在無邊無際的苦海中。”

    “這禿驢放的什麽羅圈屁!讓我們不得安寧,弄死他得了。”另一個惡漢說。

    “對!他發現了我們的老巢必須弄死他。”案犯說。

    五個凶殘的shā rén犯包圍了濕羅仆地,五柄短刀齊刺向濕羅仆地。

    濕羅仆地見狀轉身跑向樹林裏麵,濕羅仆地很快進了樹林,五個惡漢緊追著也進了樹林。

    喝一杯茶的時間過後,濕羅仆地獨自走出了樹林,他向著山下飛奔而去,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山林間。

    第二天下午,日格寺被抓的和尚都回來了,這時濕羅仆地幾人早已離開多時了。

    一個和尚責怪守寺的小和尚沒留住日格寺的大恩人濕羅仆地,另一個和尚說:留不住的,那大恩人是佛祖派來解救我們的菩薩。

    眾和尚聽了都點頭,然後向著濕羅仆地離去的方向行了感謝佛祖的跪拜禮。

    小鎮十裏外山林裏被打暈綁在樹上的五個惡漢,被官府辦案差役帶回,案犯家炕洞萬兩銀子和住持的僧袍,作為證據被收繳到了衙門,案犯弟弟當場指證了哥哥的犯罪事實,兩起命案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