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霖低頭俯視著衣衫破碎的女子，就像是在看一截枯木。

    “你們怎麽就突然就心意相通，要聯手對付我？”

    贏裳幽幽一笑，毫不在意自己姣好的身軀已經有大半完全暴露在了外麵，“劉清釧沒有明說，不過我估計她似乎與你有些舊怨，至於我………”

    她劇烈咳嗽起來，從口中吐出墨色血塊，中間竟然還夾雜著紫色火苗，“至於我，在被你留在鴛鴦法劍內的暗門傷到後，就已經對你起了極深的懷疑。”

    “但是你們失敗了。”嶽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拿腳尖挑了挑贏裳精致的下巴，“接下來說一下妖修和妖獸的事情，我心情好的話，也不是沒可能饒你一命，畢竟我們之前還有那麽幾分香火情分。”

    “妖獸？”贏裳微微一愣，眉宇間的決死神色稍稍減淡幾分，而後搖頭道：“我大概明白你說的是什麽了，妖修和妖獸卻是兩種不同的群體。”

    “妖修特指的是妖族中的修士，以及具備妖族隱藏血脈，可以修行妖族功法的人族，而妖獸，在妖族中不過是低等殘次的存在，就像是凡人豢養的牲畜。”

    “至於你所見到的妖獸，其實隻不過是更加低等的類似於妖獸的野獸而已，不值一提。”

    吞噬掉玉符誅神刺的殺意，再將劉清釧一劍兩段後，嶽霖積鬱的暴躁殺意已經煙消雲散，識海中的黑色區域也恢複了平靜，但是他努力了幾次竟然都無法將自己的身形縮減回原來的大小，就連縮骨功也因為阻力太大而無能為力。

    嶽霖幹脆就放棄縮回的打算，半蹲下來俯視著贏裳道：“你可以詳細說一說。”

    他雖然無法修行仙門功法，但對這些東西依然很感興趣，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這其實並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大千世界並不是隻有人族一種族群，妖族的存在又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妖族比起人族還要更為種群多樣，至於妖修，應該和人族的仙門修士一樣，算是妖族中天資異稟者，可以體察到天道變化法則，修行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嶽霖的興趣更加濃厚，“你是妖修？”

    “可以這麽說，不過我隻能算是還未完全踏上正途的妖修。”

    “唔，你上不上道我並不感興趣。”嶽霖搖晃著身後的粗壯長尾，鼻孔中噴出一道紫紅色的火焰。“我感興趣的是你有沒有妖族修行的功法。”

    “妖修的功法麽，自然是有的。”贏裳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身體的隱秘已經被嶽霖看了個通透，甚至連分開的雙腿都沒有刻意去合攏。

    此時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嶽霖的身上，凝視許久後才歎了口氣道：“我所站的高度不夠，完全看不出你是為何變成了和妖族相似的模樣，但有一點卻可以明確。”

    “什麽？”嶽霖眨了眨眼睛，語氣中也多出了一分迫切。

    他現在的樣子已經不能稱作是人了，但卻又和仙門功法完全絕緣，如果妖族的修行功法可以使用，他絕不介意自己去轉修。

    “你並不是妖族，身上也完全沒有妖族的隱藏血脈。”贏裳理了理遮住臉龐的散亂絲，低下頭去。“因為你沒有任何的妖元。”

    “妖元？”嶽霖有些不耐地道：“就像是靈元一樣？”

    “是，就像是這樣。”

    贏裳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臂，指尖上方浮現出一團不停變換形狀的淡紅色氣旋。“我現在傷勢太重，也隻能施展到如此程度了。”

    “不要說那些沒用的。”嶽霖寬大的掌心托著一部由不知名獸皮製成，以金絲銀線結合在一起的卷冊，“這是我在你袋子裏搜到的，它應該就是妖修功法了吧？”

    “你怎麽拿到了我儲物袋中的東西？”贏裳先是一驚，旋即記起了什麽，歎了口氣道：“我被你擊中後想要取出藥物療傷，卻沒能支撐住就昏厥過去，倒是讓你省了不少事。”

    說完後她忽然笑了起來，雖然身上的痛苦讓她笑的很勉強，但確確實實是在笑。

    “沒有用的，就算是拿到了修行功法，在你手裏甚至還比不上幾張草紙，沒有傳承血脈，沒有妖元，你是注定和妖族功法無緣的。”

    嶽霖對贏裳冷淡的態度絲毫不以為仵，接著問道，“我從顧乾那裏得到了一個淡黃色棗子大小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從哪裏可以得到更多？”

    “就像是這個，你儲物袋中隻有一個。”嶽霖兩根手指小心捏著一個比棗子略大的不規則圓形物品，像是在嗬護最珍貴的寶物。

    對於能夠提升自身實力的東西，嶽霖一向非常珍惜。

    “顧乾果然已經死了，他自從數年前被我救過一次後，便一直忠心耿耿，以老仆自居，沒想到是死在了你的手裏。”贏裳目光一暗，喃喃自語說著。

    “你是從他的身體裏麵挖出來的吧，難道你又把它放到了自己體內？怨不得你現在變成了這幅模樣。”

    贏裳淒慘地笑著，一縷縷鮮血從口鼻中流淌下來，片刻後她忽然收了笑聲，死死盯著嶽霖道：“不對，沒有我施展秘法控製，你怎麽可能承受住裏麵蘊含的精神意誌和凝聚能量！？”

    “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問題。”嶽霖的語氣愈不耐煩起來。“你隻需要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在哪裏才能得到它。”

    “這是妖族大族的傳承結晶秘寶，你想要它，大可以去尋找某個部落去搶奪，但是，這就相當於在挖他們的根，鐵定會受到拚死狙殺。”

    “不過我要失望了，就算你去找，也不可能找得到妖族部族所在，因為你根本不具備穿梭虛空的能力。”贏裳努力昂起頭，看著嶽霖漠然的麵孔。

    “最後一個問題，你回答讓我滿意的話，可以放你離開。”嶽霖摩擦著尖銳的牙齒，出瘮人的嘎吱聲，“劉清釧捏碎玉符時，那個出聲音的女人到底是什麽來路？她記住你了，或許也記住我了，不弄清楚的話，心中難安。”

    那個女人………

    贏裳的昏暗的眸子陡然一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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