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

    在霍思冕與手下最後一次商議計劃的晚上，茲婆羅王國國王逝世，執政大臣霍思冕發動政變。次日清晨，線人確認了情報，快馬加鞭趕往曜金通報平南城守衛趙錦參與茲國政變的消息，一路上跑死了很多匹馬，當日傍晚，千夏國王派出一隊人馬火速前往茲婆羅王國，捉拿趙錦。此時距茲國政變開始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一天前，茲婆羅王國霍思冕發動政變的現場。

    “所有士兵，占領明珠所有主要街道，不能放一人逃出城外，雇傭兵團按小隊進入所有叛亂官員家中，格殺勿論，等待新王的命令到達。”在皎潔的月光下，茲國王宮周圍人頭攢動，嘈雜的聲響將人們從睡夢中吵醒，再看外麵，已然亂作一團。茲國很小，整個國家是一個大型城鎮，若能從天上俯瞰，你會發現茲婆羅王國就像一個貝殼的形狀，王宮所在的中心區域稱為“明珠街區”，王宮地下是一片地形複雜的地下室，稱為“狼蛛洞穴”。霍思冕站在王宮門前，集中精神，思考著將要發生的一切。

    二位王子的住處，在王宮中隔著一條街，霍思冕的親信們早已做好了準備，收到消息的一瞬間，馬上衝進屋子裏將王子控製了起來，傑王子身邊的shā shǒu抽出刀準備完成自己的任務。

    “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傑王子啊！”被控製住的人竭力的喊道。眾人靠近借著燈光仔細一看，果真不是，隻是一個做了wěi zhuāng、長相身材都與傑王子及其相似的人，shā shǒu心說糟了，忙問他傑王子的去向：“傑王子在哪？”“在在潘王子那裏”“把他綁起來！”shā shǒu連忙跑去潘王子的住處。再看潘王子的房子裏，在霍思冕手下衝進來之前，wěi zhuāng成侍者一直躲在角落裏的傑王子，聽到外麵的動靜，果斷衝出來用事先準備好的毒bǐ shǒu刺向自己的哥哥。

    “哥，想要保住我們家的王權，弟弟不得已，隻能這麽做了，怪隻怪你太懦弱，往後的事情，就由弟弟代勞吧。”潘王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親弟弟將bǐ shǒu插進自己的心髒，懷著疑問與憎恨死去了。等到霍思冕的手下以及shā shǒu衝進來，為時已晚，眾人將王子府團團圍住，霍思冕收到消息趕了過來，他需要一個活著的王子讓自己能夠服眾，潘王子是較好的人選，沒想到傑王子竟想出這等極端的對策。

    “呦，霍大人，如此的興師動眾，看來是對我家的王位蓄謀已久啊，虧我父王信任你、重用你，你這恩將仇報的小人！狼子野心的畜生！”傑王子指著霍思冕的鼻子破口大罵。

    “霍大人，怎麽辦？還殺不殺？”這個倒黴的shā shǒu有些看不清局勢。

    “先綁了，找個地方關起來，教訓一下，沒我的命令別殺他。”霍思冕還算冷靜。

    活音剛落，又有士兵趕來匯報：“霍大人！不好了！咱們找的雇傭兵倒戈了，他們將咱們安插的shā shǒu全殺了，還將那些老國王黨羽的家屬保護了起來，現在那些人已經調動了軍隊，跟咱們的人打起來了。”

    “哈哈哈哈，霍思冕，你想篡權，看來沒那麽簡單啊。”傑還在嘲諷霍思冕。

    “咚！”霍思冕一拳打在傑臉上，傑被幾個人架著無處躲閃，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帶走！”說罷，霍思冕扭頭向前來匯報的士兵問道：

    “他們把軍隊聚集起來了嗎？”霍思冕額頭的青筋已經暴起。

    “還沒有，咱們的人占領了主要街道，他們一時半會聚不到一起。”

    “暗奪你不成全，就別怪我明搶了，今天我就要血洗明珠。傳令下去，傑王子協同力金、千順、童餮、火璃展、淼、殷申、忽律七位大臣，在國王逝世後殺害王儲潘王子，謀權篡位，現我以王權的名義，對以上八人進行討伐。”霍思冕定了定神，繼續道：“殺無赦。”

    “是！”

    在王宮地下，狼蛛洞穴的一間牢房中，傑被五花大綁丟在裏麵，臉上很多淤青，口鼻也在流血。在通往牢房的這條路上，有二十幾個人看守，在走廊盡頭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一人，這人徑直來到牢房門前，身後留下一地的屍體。

    “被收拾的有些慘啊，傑王子。”來人正是鬼平。

    “你來的可真慢啊，還以為你拿錢跑了呢。”傑已奄奄一息。

    “我拿到的錢，跟你事先承諾過的半數國庫比起來，可差的有些遠啊。”鬼平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放心吧，我要是說話不作數，你大可殺了我，你助我當上國王，答應你的一個子兒都不會少，我絕不會把我們家的王位讓外人奪去！”隔著牢房，鬼平自上而下看著傑的眼睛，傑雖然一臉的傷，但是眼神仍舊充滿了堅毅，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月光照著整個大地，明亮又安靜，但是地上的人們卻一點都不不安分。霍思冕站在高高的王宮城牆上，看著下麵亂作一團的街道。霍思冕掌握著茲國百分之八十的軍隊，其餘的士兵及府兵大多分散，難成氣候，若不是利用地形堅守府邸，瞬間就會被殺光，但攻破也隻是時間問題。霍思冕正在思考著下一步的事情，忽的下麵傳來一陣喊殺聲，一隊騎兵沿著大路殺進明珠街區，並且由趙錦帶領的後續大部隊也進入了明珠街口，這支軍隊，是平南城護衛軍。霍思冕並不認識這個領頭的人，他笑了，他隻覺得被算計的並不是王家，而是自己，看來傑早已察覺了他的行動，這招將計就計真是漂亮，他笑自己簡直是太天真了，竟然還想著事情能夠按計劃順利進行。事到如今，他唯有破釜沉舟，這幾十年霍思冕為了自己的目標在茲國兢兢業業的做事，處處小心謹慎，收買人心，建立自己的政權體係，費盡心思地構思自己的計劃，這些事情都不是白做的，他成了茲國除了國王外最有權力的人，現在手中握有大量的兵力。霍思冕收起笑容，表情變得陰冷：“管你誰來擋我，今天我要殺個片甲不留！”

    霍思冕傳令，除原本攻打七位大臣府邸的隊伍外，其餘的全部人馬兵分三路，一路深入街區，追擊先頭的趙軍騎兵，支援攻打七位大臣府邸的隊伍，一路來到街道口對抗趙錦帶領的後續部隊，另外一路分成兩支，從小路繞後將趙錦軍隊包圍起來，一舉殲滅。趙錦也不是白給的，看到霍軍動了起來，心想有問題，令全軍不再前進，停在明珠街區邊界，排成尖狀列陣，派精銳針對前方的敵人，後排隊伍拉長，使後部空心，這樣既不易被包圍，也不易被衝散，先頭騎兵則一鼓作氣衝進主要街道，他們有著自己的任務，一路上勢如破竹。趙軍的人數不及霍軍的三分之一，任何決斷都要小心謹慎，並且速戰速決，一旦出錯，被團滅隻是時間的事兒。但霍軍畢竟是土生土長，對地形了如指掌，行動起來也很迅速，相比之下趙軍就笨拙了很多，霍軍迅速展開，逐漸形成包圍，趙軍保持嚴密的陣型慢慢後退，一時間僵持起來。

    傑和鬼平通過狼蛛洞穴錯綜複雜的密道來到地麵，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混亂的街道，傑抬頭看到高處的霍思冕，眼中盡是殺意。

    “殺了他就可以了是吧？”

    “隻要殺了他，這場戰爭就結束了，也就不會有無辜的子民犧牲了。”

    兩人偷偷潛入王宮，城牆上的霍思冕還在觀察著戰局，一名士兵慌忙的跑過來稟告：“大噗！”話還沒說完，就噴血氣絕。霍思冕回頭查看，傑與鬼平一前一後走了過來，霍思冕心說不好，讓這家夥逃出來了，這次計劃徹底泡湯了。

    “你竟然送shàng mén來了，來人啊！”霍思冕喊道，但是並沒有得到回應。

    “霍思冕，你的死期到了！”傑瞪著霍思冕說道。

    “傑王子，你本事不小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看來不除掉你，我是無法完成我的大業了。”

    “你就是個妄圖偷取別人家權位的賊，何談大業？”

    “賊？茲國這麽多人，王就該由有本事的人來做！”

    “今天就讓你命喪於此，看你還能有什麽本事！我會提著你的頭去阻止這場無意義的戰爭。”

    “你想殺我？好啊，來單挑啊，就讓你我代表這場戰爭，敗者無言。”說罷抽出腰間寶劍。

    “哼，你怎麽這麽天真，走投無路的是你，不是我。”說罷，鬼平扯出鎖鏈，緩步走上前，霍思冕握著劍，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眼前這個人他並不認識，但很明顯是個高手。

    “沒想到啊，傑王子，你竟然也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霍思冕擺好架勢，緊盯著鬼平。

    “多說無益。”傑冷冷道。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對不住了。”鬼平開口說道，抖起鐵鏈甩向霍思冕，霍思冕舉劍格擋。

    “你這雇傭兵好不懂規矩，拿了我的錢還背叛我，你就不怕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嗎？”霍思冕吃力的對戰，他根據鬼平的話，猜測這個人就是背叛自己的雇傭兵頭領。

    “收你的錢不代表你就是雇主，隻是為了更好的做完任務才收你錢的，你以為你的那兩個錢就能請動“白夜”嗎？”鬼平冷冷地說道。

    “你你是白夜的人？”霍思冕很驚訝。

    鬼平沒有說話，加快了攻勢，鏈端鐵鎖旋轉著朝霍思冕飛去，衝勁兒將霍思冕頂在城牆上，手中寶劍掉落牆外。

    “沒想到白夜真的存在，想必，傳說也都是真的了，傑王子，佩服啊，你如此的下血本，你不想想這仗結束之後你要怎麽處理這爛攤子嗎？做事要考慮後果啊。”霍思冕有些狼狽。

    “這話我原原本本的回給你，你生出反叛之心之時，就該想到自己有這麽一天。”傑毫不示弱。

    鬼平甩起鐵鏈，砸向霍思冕，霍思冕翻身一躍，跳下城牆，鐵鏈砸的城牆一角炸裂開來，這城牆近二十米高，摔下去必死無疑。

    傑跟鬼平向下查看，霍思冕摔爛在正下方，身下是一片血泊，傑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回結束了，二人轉身準備下去割下霍思冕的頭顱，忽然城牆下，霍思冕摔死的位置亮起一陣紫紅色的光芒，二人連忙趴在城牆上向下查看，映入眼中的景象讓二人吃了一驚，霍思冕在血泊中重生，皮膚變成紫黑色，**生出凸骨，額頭生角，肋下生出一對小翼，指甲長而尖。

    “這是怎麽回事？”傑一臉不敢相信地樣子。

    “此乃惡魔之相。”

    “什麽意思？見鬼了？”

    “霍思冕生前應該是與惡魔簽下了契約，若意外命隕，以餘下的壽命換取重生的機會。”

    “這麽邪乎！？”

    “是傳說，具體情況可能跟傳說有出入，但大體是對上了，看他就知道，這世界大著呢，看來這霍思冕有些來頭。”

    “聽都沒聽過，那這霍思冕難道還殺不了了？”

    “能殺，不過我缺少一樣東西，我現在去取。”

    “哎等會，還有個要緊事兒沒辦呢，等等再去，讓這狗賊囂張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