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shā rén不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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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否請道友前往鄙派,喝上一杯小酒呢?”

    “家師或可助你,離開這片太陰山脈。”

    李雲隱現在所處的地界,便是太陰山脈,他家所住的小孤山村,也在此地的範圍之內,太陰山脈,綿延不絕,長不知幾千萬裏,山中猛獸橫行,魔道修士shā rén奪寶,如魚飲水。

    李雲隱猶豫了片刻,道:“固所願爾。”

    ……

    ……

    正劍門的山門前,是石板路,通天梯。

    隻不過路上長滿了青苔,盡是些殘磚斷瓦。

    走進了門中,也是一片凋敝的景象,霧靄沉沉,幾乎遇不上什麽人。

    一路行來,與趙顯錢彪這對師兄弟有說有笑的交談著,李雲隱心中已經有了思量。

    這正劍門,在楚地,最多隻能算得上是三流的門派,宗門之內修為最高的,也就是門主,築基過後,便是命元境,而這位門主的修為有著命元三重。

    至於其餘幾位長老,修為高的也已經晉入命元,不過大部分還都停留在築基後期,而弟子們的修為更是不堪入目,連隻修煉了一夜的李雲隱都不如。

    “道友,前方便是貧道的洞府了。”

    在趙顯的帶領之下,三人進入了一處洞府之中。

    洞府內的設施很簡陋,簡單的石桌石床,甚至相較於凡人的生活,有很多的日常生活用品,他們都是沒有的。

    石桌之上,放著一壇酒,醇厚的酒香久久不得散去。

    “我輩修士,一見如故,當浮一大白!”趙顯笑了一聲,道。

    “嗬嗬……”李雲隱頗有些尷尬,暗道這人還真是自來熟,但還是飲了一口酒。

    酒水中,有陣陣清香四溢,與尋常之酒大為不同,此乃是靈酒,若非有一定修為的人,如果飲下此酒,定會一醉不醒,就算是如李雲隱這般,有著煉骨修為,隻是抿了一口酒,便覺得頭暈目眩了。

    “不知道友有何良策,能夠助在下,避開那幫魔修的視線,離開太陰山脈呢?”李雲隱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不願在此地久留,若非是知曉前方魔修出沒,有大凶險,他甚至根本就不會踏上這正劍門。

    “家師最近修行到了緊要的關頭,正著手突破築基期,算起日子來,明日也該出關了,到時你便知了。”

    趙顯飲下一口酒,又道:“今日,道友便在這山上的客房歇息一晚吧。”

    翌日,李雲隱如約來到趙顯的洞府中。

    洞府之中,除了他本人之外,還多了一個,李雲隱不認識的白發老者。

    那老者臉上皺紋橫生,渾身死氣,身上的氣息時強時弱,給人的感覺很怪異。

    不過,憑李雲隱現在的眼力,不難判斷出,此人應該就是趙顯的師尊了,而且他突破築基期失敗了。

    “這位少年便是你結識的劍道高手嗎?”

    枯劍長老神色怪異,在他看著李雲隱的時候,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屑,李雲隱雖然在那沼澤之中莫名其妙的度過了一百年的光陰,但是這對他毫無影響,他的模樣看上去仍然隻是那個隻有十五歲的少年。

    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人而已,如何擔得起他徒兒口中的劍道高手?

    但是在下一刻,他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了李雲隱身後背著的那把劍上,便怎麽也不肯挪開了。

    他多年的修行經驗,隻一眼便能認定,事件絕非凡物,甚至放眼偌大的楚國,都絕對找不出如此寶貝,哪怕是楚國最好的鑄劍師的得意之作,在這把劍麵前,根本什麽都算不上。

    “這劍……小友可否借老夫觀摩一二?”

    枯劍長老的語氣也變得比之前客氣了一些。

    李雲隱輕輕一抬手,便將手中之劍丟了出去。

    那枯劍長老接劍的一瞬間,雙手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在撫摸這把劍的時候,他的表情是何等的陶醉其中。

    “師尊?”趙顯伸出手來,在枯劍長老的眼前晃了晃,他雖知自己的師尊愛劍如命,卻沒想到會如此的失態。

    “老夫失禮了。”

    枯劍長老極為不舍得,將離火劍歸還給了李雲隱,旋即又道:“小友,你是有所不知啊,老夫一生修劍,更是對劍之一道情有獨鍾,平生素愛收藏各種寶劍,我那洞府之中的寶劍,已不下數千柄。”

    “老夫倒是有一個不情之請,小友手中之劍,老夫殊為喜愛,不知可否交換?哪怕是用我畢生珍藏的數千柄飛劍,換你這一把,老夫也是在所不惜!”枯劍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換!”李雲隱直截了當的說道。

    畢竟他也不蠢,禦劍宗是何等存在,正劍門又是何等存在?

    前者是天蒼星十大劍宗之一,後者不過是楚國的三流宗門罷了。

    而這離火劍是何等存在,枯劍長老口中所謂的珍藏飛劍,又是何等存在?

    離火劍乃是扶搖八重大修的本命法器,豈能與他這些下三濫的飛劍相提並論?

    “若無他事,我便告辭了。”李雲隱轉身欲走。

    “小友且慢!你的事情小徒已對老夫說過了,若想過這太陰山脈,若無老夫相助,隻怕是難如登天。”

    “不必了,這太陰山脈,我便一人過了又如何?誰若攔我,我當殺他!”李雲隱大步離開正劍門。

    這幫烏合之眾,自詡正道修士,卻覬覦自己的寶劍,還百般行騙,將自己哄上山來。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好歹也在小孤山村中,和那私塾的教書先生念了幾年書,這個道理李雲隱不會不懂。

    “站住!”枯劍長老大喝一聲,又道:“小子,你當我這是什麽地方?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嗎?”

    “你想如何?”

    李雲隱直視此人,眸間殺意流轉,他殺機已動,若這師徒二人不識好歹,想要把他強留於此,李雲隱也不介意讓離火劍嚐嚐血。

    在林火的記憶中,早不知殺了多少人,在離火劍下斃命的修士,可謂是數以萬計,哪怕是扶搖境界的修士,也有不少死得了他的手中,久而久之,此劍之上便有一股無形殺氣。

    李雲隱融合了林火的記憶,再加上他現在心境修為尚淺,無意中也會受到林火和張楓眠的記憶所影響。

    枯劍長老先是一驚,不明白這區區小兒為何擁有如此龐大而又恐怖的殺氣。

    但是轉念一想,此人修為平平,不過隻有煉骨,自己若想要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於是他便冷喝了一聲:“小東西,老夫好意與你交換你不肯,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你將劍留下,老夫或許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李雲隱反笑道:“你現在氣血虧損,若我殺你,不用第二劍!”

    在枯劍長老眼中,李雲隱是一個修為平平的小子。

    但在李雲隱的眼中,枯劍長老隻不過是一個耗費了畢生光陰,卻仍然滯留在築基期的將老死之人。

    “你說什麽!”

    枯劍長老從未被一個小輩如此輕視,此刻更是氣急敗壞了起來。

    “哈哈哈!”李雲隱大笑了三聲說道:“想你修行一生,卻止步於築基,此番突破失敗,即將老死,你說你是不是個可悲之人?”

    話音剛落,枯劍長老的口中一口熱血就吐了出來。

    李雲隱的這番話確實是戳中了他的痛處,他修行資質極為低下,畢生精力付出,所獲得的也不過是一身築基期修為。

    枯劍長老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已經碎裂,血湧不止,腦海之中更是一陣恍惚。

    他的身體往後一仰,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這一摔後腦勺都裂開了,腦漿溢出,他便魂歸九天了。

    枯劍長老本就是年老力衰,再加上突破修為失敗所造成的反噬,他現在的身體,甚至還不如那凡間的老翁,是這麽輕輕一摔,便當場暴斃了。

    李雲隱憑手中之劍,和腦中的戰鬥經驗,想要擊殺此人,雖說可能會纏鬥一翻,但絕不會落敗。

    若說隻有他一人,李雲隱倒也不在乎,但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若是在此地與人一戰,對李雲隱而言,勢必不妙,索性便用了這一招激將法,卻沒想到,這個老家夥僅有這點肚量,說他幾句便活活氣死了。

    師尊暴斃,一旁的趙顯甚至都來不及悲傷,此刻的他駭然欲死,一臉驚慌的看著李雲隱。

    “三息,不滾則死!”李雲隱冷喝了一聲。

    李雲隱隻給了他三息的時間,但是他連半息都不到,撒腿狂奔,連師尊的遺體都不顧了,一溜煙就消失了不見。

    李雲隱縱身一躍,幾個閃轉騰挪,便跳出了門牆。

    達到了煉骨境界的他,肉身之強,與往昔已不可同日而語,腳尖在那牆壁上輕點了幾下,他便來到了下山的石梯處。

    他這才有驚無險的歎了一口氣,剛剛其實是一場心理的博弈,他的運氣很好,若是等到正劍門的門主到來,李雲隱自認萬萬不是其對手的。

    下了山,離開正劍門,他一路順著大河逆流而上。

    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那魔修多麽恐怖,犯我者唯有一劍斬殺。

    李雲隱其實自己也察覺到了,他的性格,甚至是心智方麵,無形之中都有了一絲變化,而且這樣的變化愈發明顯。

    現在他的心境過於淺顯,又承載了兩位扶搖境界大修的記憶,自然也會受到影響,不過殺伐果斷,未嚐是什麽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