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輩修道,前途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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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他,共飲一杯如何?”
那白衣男子自顧自的說著,雖是請求,但還未等李雲隱答話,他便直接坐在了李雲隱的桌前。
“請吧。”李雲隱沒有拒絕,但他的桌上並無酒水,又談什麽共飲一杯?
李雲隱朝著不遠處的小二招呼了一聲。
“客官有何吩咐?”
“上酒來。”
不知為何,此人雖然不請自來,但與先前那些人給李雲隱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李雲隱願意請他喝上一杯。
“道友真是爽快!”白衣男子開懷一笑,說道。
“小二且慢!”白衣男子喊住了店小二,又說道:“去隔壁酒家打些酒來,就說是我白某要請客喝酒,老李他自會明白。”
“好嘞!”小二答應了一聲,便走出了客棧,他之前也曾對李雲隱說過,白雲鎮姓李之人雖多,但他認識的卻不多,隔壁酒家的老李,便是一個。
“你要請我喝酒?”李雲隱有些不解。
白衣男子笑了一聲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請我吃飯,我便請你喝上一壺酒,有何不可?”
“說的也是。”李雲隱並未多想,此人不過是想請自己喝上一杯酒,倒也沒有反客為主的意思。
李雲隱雖然不懂酒,但他剛剛踏入白雲鎮之時,便嗅到了那一股濃鬱而又醇厚的酒香,飄散在整條街道上,就來自隔壁的那一家酒肆。
還記得他上一次喝酒,是在太陰山的正劍門,那是一段不太美好的回憶,也是李雲隱第一次“shā rén”,現在想起來實在是有些不妙。
李雲隱搖了搖頭,想要撇開腦子裏這些想法。
很快,酒來了。
醇香醉人,隻是聞上一道香氣,便使人沉醉。
“這是什麽酒?”李雲隱好奇的問道。
“嚐一口便知。”白衣男子故作神秘的說道。
一口酒下肚,不同於尋常的酒,入口火辣。
此酒入口香醇,氣味綿長,一線入喉,熱浪奔騰,在自己的五髒六腑之內,橫衝直撞,久久都不得平息。
喝一口酒,仿佛經曆了一場大修行,李雲隱睜開眼,酒氣不得散去,大笑道:“真是好酒!”
“看來道友生平不喜飲酒?”
李雲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道:“還真給白兄說中了,在下平日裏確實不怎麽飲酒,不過以後可就說不準了。”
“哈哈哈,看來道友要被我帶入一條不歸路了。”白衣男子笑著說道,隨後也飲下一口酒,不過他的表現並沒有李雲隱這般激烈,如同喝下一口尋常之茶。
“我輩修道,本就前途渺渺,多一條又何妨?”
“道友有這等見解,看來白某沒有看錯人呢。”
李雲隱連飲幾口酒,道:“白兄,這是何意,莫非你請我喝酒,別有所圖?”
“白某生平酷愛與人飲酒論道,道友見解高妙,白某佩服。”
李雲隱尷尬一笑,倒是自己有些猜疑了。
“與白兄暢飲三百杯,在下亦可快慰平生!”
“痛快!幹了!”白衣男子一飲而盡。
他已經連飲許多杯酒,卻未顯醉意,笑著說道:“酒是好酒,喝的多了也就淡了,白某平日少來此地,今日得遇道友,也是一場緣。”
“白某不與俗流,平生與我對飲之人不過寥寥,但此番卻是最痛快的一次。”
李雲隱聽得明白,感情這是看得起自己,才與自己喝酒,一般人想與他飲酒,怕也是沒這個資格。
“能與白兄對飲,是在下三生有幸。”
“你我初次相逢,卻一見如故,此番飲酒大快我懷,不如做個朋友如何?”
“自然自然!”李雲隱當即說道。
“你看此劍如何?”白衣男子說著,他將自己腰間的佩劍取了下來,放在酒桌之上。
李雲隱細細觀看,而後道:“此劍不凡!”
這把劍晶瑩剔透,仿佛是用玉石雕砌而成,一抹冷意逼人,劍刃之處,鋒芒流轉。
李雲隱心中思忖,此劍就算是與他的“離火劍”相比,也是遜色不了多少,可惜離火劍已經被小瑤毀掉,用來祭陣,不然的話,李雲隱此刻倒是可以拿出來。
“那我便將此劍贈於你!”
“這是你的佩劍,我如何能受得?”李雲隱趕忙推辭,這把劍十分貴重,想必不是無名之劍,之前李雲隱的離火劍,甚至是天蒼兵器譜上赫赫有名的寶劍,也正因如此,才招人覬覦。
“我既然虛長你幾歲,便權當是哥哥送給弟弟的禮物了,白某與兄弟相見恨晚,這區區寶劍,何足為道?”
白衣男子義正言辭的說著,硬是將寶劍塞到了李雲隱的懷中,道:“哥哥一番心意,你切莫推辭。”
“此事萬萬不可,你請我喝酒在先,贈我寶劍在後,這如何能行?”
李雲隱從來沒有白拿人好處的習慣,更何況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此人口上雖是說著相見恨晚,但是修真血海,處處險惡,李雲隱又豈能不知?
“你若是不接受,便是看不起我白某!”
“白兄言重了,隻不過在下所修的劍術,與這把劍的屬性實在是有所違背,此劍雖然寶貴,但我使著卻也未必順手,隻怕會讓寶劍蒙塵。”
李雲隱並沒有說假話,他所修的“火吾劍術”,五行屬火,威力霸道。
然而此劍,陰森詭譎,寒氣懾人,如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這和火吾劍術的要旨,實在是大相徑庭。
但是白衣男子卻笑了起來,說道:“兄弟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你所修的劍術五行屬火,此劍雖冰寒,確實與你的火屬性相悖,但萬象在心,五行相生相克之道,你豈能不知?”
“你用此劍施展劍術,不消數載,必有所成。”
白衣男子的言外之意,李雲隱也聽明白了,這就和世俗中的人綁著沙袋跑步一樣。
有朝一日,若將綁著的沙袋去掉,必能健步如飛。
“罷了罷了,既然白兄如此堅持,那在下就受之有愧了。隻可惜在下沒有什麽傍身之物,不能贈與兄長,以作交換。”
李雲隱話雖如此,但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身上有什麽寶貝,估計也比不上這把劍了,若是這把劍真能與離火劍一般,也是天蒼兵器譜上的一名,那就真的是珍貴異常了。
“既然如此,白某先行告辭,來日再見,望道友劍法有成!”白衣男子說完這話,手中折扇一開,翩然遠去了。
白衣男子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人上來與李雲隱攀談了,是那些人的目光還時不時的望向李雲隱這裏,神色有些火熱,也有些羨慕。
李雲隱細細端詳著手中之劍,劍剛入手,便有一股冰涼之意順著他的手掌,彌漫至全身。
“好劍,好劍啊……”李雲隱又飲下了幾口酒,自顧自的摸著寶劍,由衷的讚歎道,這把劍他是十分喜愛。
“這也算是一場機遇吧?”李雲隱在心中自語。
小瑤常說,有些機緣,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難不成我還是一個大機緣之人?”李雲隱在心中如此想到。
剛從太陰山出來,離開了那種暗無天日般的日子,李雲隱就開始轉運了。
要知道這把劍,若是放在修真界,不知道要讓多少人爭奪得頭破血流。
“剛剛忘了問劍名了……”
李雲隱有些遺憾,不過轉念一想,便又釋懷,劍名無足輕重,下次再遇上,到時再問也不遲。
……
……
是夜,李雲隱便在客棧過夜了。
他將寶劍放在枕頭邊上,就這麽沉沉睡去。
平常李雲隱是不睡覺的,雖然不是像那些已經辟穀的大修士一般,不吃不睡,但也不會像凡俗之人一樣睡得那麽死。
夜裏的時光,他幾乎都是在坐定之中度過的。
修煉《禦劍訣》,李雲隱還能保持一些微弱的意識處於清醒的狀態,不會讓自己徹底的陷入睡眠之中。
這就是修士與凡人的區別,不會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都是在修煉,縱然如此,次日醒來也會神清氣爽。
但今日不知怎的,或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李雲隱有些醉意,也有些困乏,倒頭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第二日,李雲隱醒來,頭還是有些痛,喝了一些醒酒茶,才恢複了些許。
洗漱了一番之後,他就在屋子內舞劍。
命元境的李雲隱,對於體內真氣的把握已經非常的純熟了,可以得心應手。
李雲隱心念一動,心中口訣運轉,這柄劍的劍身之上,便已充斥著火焰。
火吾劍術第一式,燃風成火。
火當然不可能是憑空形成的,風也無法生出火來,畢竟招式的名稱,和這招是真正施展的過程,還是有一些細微的出入的。
這些火,是李雲隱從丹田之中所釋放的真氣所化。
也是真火,煉就真火,駕馭寶劍,方能施展火吾劍術。
此劍屬性冰寒,淡藍色的火焰在劍刃上跳動,第一式施展比以往更為費勁,但劍在手中,充斥著的火焰,卻讓李雲隱感到了一絲分量,火焰是沒有重量的,所以這讓李雲隱覺得很玄妙。
幾日下來,李雲隱用此劍施展火吾劍術,確實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果真如那白衣男子所說的一樣,長此以往,對於李雲隱的劍道修行,有莫大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