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真假假假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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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神鬼之說,自古有之。無論天地,皆為道法,無道則無物。”
滄桑沙啞之音於呂布身後響起。
呂布與楚犬皆是一驚,回首定睛,卻見是一黃衣道士。
道士手持八卦旗,神色不屑,腰配羅盤,然弓背駝腰,卻是一位老者。
“先生何人?此荒郊野嶺,怎流落至此。”呂布皺眉言道。
然而楚犬卻一動不動,雙眼直勾勾盯著老道士,不言不語,卻也麵無表情。
“老道山名野姓,不值一聞。”
轉而,老道士又搖頭歎氣道,“可笑呂布征戰天下,仍為半死之身,壽終正寢乃為常數,汝社稷不顧,又失妃嬪。今落寞無人問津,混市井之中,衣食不若平常百姓,可憐,可憐!”
呂布心生不快,斥道:“行兵打仗,損傷勞役,陷凡人於苦海,吾絕不爭,汝此言理直氣壯,可知錢權乃身外之物,一人得之,則萬人受苦。”
“哈哈哈……!”老道士大笑幾聲,眼神極其輕蔑,言道:“汝受之有愧,則舍之。休知天數已亂,皆由汝肆意造成。”
“老道此次前來,不為他物,隻求汝項上人頭,灑血祭道,以更天勢。”
呂布聞言色變,怒目圓睜,衝上前去,便要抓他。
孰知老道竟紋絲不動,麵色平靜,稍帶不屑。
“凡夫俗子之力,休想觸及老夫。”老道喝道,隨即消失原地,使得呂布撲了一空。
呂布大驚,慌忙轉身,正迎得老道卦旗,一掌劈開,連退數步。
“汝這妖道,若有救世之心,當應平戰亂,驅瘟疫,使國民安泰。於此舞拳弄棒,即便得吾人頭,又有何用?”
呂布咬牙怒斥。
“哈哈哈哈,呂布匹夫,汝無德之人,不配說得如此大義凜然,汝天數已盡,吾此舉不過順應天道。”老道猖狂笑道。
“哼!”呂布閃身上前,欲打他個猝不及防。
那老道依然淡定自若,待得呂布已到身前,這才扭身避開,而他身後,楚犬竟失魂落魄般呆立著。
呂布見狀,頓時慌亂,如懸崖勒馬般急收攻勢。
那老道突現呂布身後,卦旗硬生生砸在呂布後背,呂布頓時覺得一股巨力湧入胸腔,一口鮮血差點噴出,竟被他吞咽下去。
呂布嘴角含血,亦將楚犬撲倒在地。
楚犬雙目無神,呂布隻覺詭異。
“汝這小狗,怎不言不語?”呂布忍痛,僵硬笑道。
“噗——!”呂布雙目圓睜。
隻見一把尖刀竟刺透他的腹部,而楚犬如受驚嚇,慌忙逃開,站立遠處,冷目視之,默然不語。
呂布不可置信,眼神絕望,竟兀自笑了起來,隨即笑聲漸止,唯留兩行濁淚。
“為何?”
呂布單手捂住傷口,感受著刀刃於體內的刺骨冰冷,劇痛,不止在身,亦痛在心。
吾三番兩次被汝欺騙,今竟被騙了感情,汝既是吾愛過之人,亦是吾痛恨之人。
愛恨隻在一瞬,上天再次證明,吾之抉擇,錯了!
地上一灘鮮血越聚越多,而呂布隻覺一陣窒息暈眩,恍恍惚惚見那老道竟一把拽住楚犬,卡住她的喉嚨,將其提起,猖狂笑道:“汝之命,吾也收了!”
楚犬拚命掙紮,臉色逐漸鐵青,驚恐之中亦是不可置信。
報應不爽,當是此意。
呂布栽倒在地,隻覺渾身漸漸冰冷無力。
吾命休已!
“楚犬,你一直在糾結著,我幫你殺了他,以後你就不用再擔心了。”
那楚犬無力倒地之時,心中竟隻有這一個念頭。
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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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寂,黑夜,冷風,凝露,蟲鳴。
落葉,雜草,血跡,幽暗,死亡。
然而……
在地麵上……
本應僵硬冰冷的兩具屍體,其中一個竟緩緩站起身來……
呂布驚訝地看著腹部的刀,依然穿透著身體,隻是傷口竟已愈合。
呂布哭笑不得,這短刀竟與身體長在了一起。
開什玩笑?
楚犬!
呂布目光掃過十步之外,歎息一聲,眼神極為複雜。
他真不願相信,這一切竟仍是騙局。
也不願相信,他自己竟因優柔寡斷差點丟掉性命。
論心狠與陰險,那笑裏cáng dāo的楚犬當之無愧,她竟可隱藏得如此之深。
即使此刻,一死一生,完全超出了兩人各自的預料,但呂布仍搖頭歎息,吾此生不可能再勝過她,吾敗了!
然而……
在呂布驚恐的注視下,楚犬的屍體竟緩緩飛至空中,沒有傷痕!!!
無任何傷痕!
果不其然,同樣應該死透的楚犬竟也睜開了雙眼。
大眼瞪小眼,兩個嘴巴均張開為o型。
什麽鬼???
兩人心中同時冒出同樣的念頭。
這是什麽鬼?
“……”呂布。
“……”楚犬。
“哈哈哈哈……!”孰知楚犬竟捧腹大笑,緊閉著嘴卻忍不住,鼻涕噴了老遠,小臉通紅。
呂布皺眉,“汝這瘋子,為何笑得如此失態?”
“我太想笑了額……”楚犬笑道,“你怎麽捅了你自己一刀,現在刀長在你身體裏麵了,哈哈哈哈……如果披上外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下麵,噗……哈哈哈哈……”
呂布又好氣又好笑,低頭一看,好像楚犬所言不無道理,吾呸!馬德,吾笑個甚啊!
呂布不禁尷尬地想哭……
這刀插得位置,他真心不想吐槽。
“這還不算,你後麵也有啊,這是被爆了的節奏嗎?”楚犬憋漲著臉道。
呂布一口老血噴出……
汝這“烏賊”,還吾貞操!
呂布一時氣急,直接把刀拔出,疼得大叫一聲,差點昏倒。
“楚犬,吾必弑汝!”
呂布血流不止,卻絲毫不顧,上前躍起,而楚犬驚慌失措,被呂布按倒在地。
完了完了,我剛才的作死,真是給現在做好了鋪墊。
楚犬嘴角微顫,眼神驚恐之色無法隱藏,狠狠咬著下唇,卻還強顏歡笑著。
“呂布,不是……我又沒怎麽你,你可不能這樣欺負我!”楚犬僵硬的笑道。
“汝以為吾是欲羞辱汝!”呂布眼神殺意迸現,“吾……直接……殺汝!”
“啊!等一下,等一下!”楚犬頓時掙紮著大叫道,見呂布巨拳襲來,驚恐不已。
呂布咬牙,拳頭一偏,竟將楚犬臉側一石塊打裂,碎石崩在她臉上,一塊血印浸出。
楚犬疼得齜牙咧嘴。
“汝有何遺言?”
呂布冷冷道。
楚犬嚇得眨了幾下眼睛,見呂布凶巴巴的樣子,咽口唾沫道:“夜裏,你說讓我離開,可是我怎麽舍得你呢?我明明剛剛睡醒,但是,你的腦回路真是讓我驚訝,你舍不得殺我,竟然發狠捅了自己一刀!”
“但是,我有什麽錯啊?”
我不過是開了你幾個玩笑而已,當然這話楚犬隻在心裏說。
呂布撫額,這家夥聰明絕頂,怎麽說謊的能力永遠這麽差?
汝以為,這種連小孩都騙不到的謊話,能騙到智商超凡的我?
能嗎?
呂布突然感到心裏沒底。
什麽情況?
“汝之前假裝梁爽爽,演技不錯,吾竟差點相信。”呂布言道,雖然他之前好像沒有懷疑過,當然這話他也隻能在心裏說。
“梁爽爽?我假裝?什麽鬼?”
孰知楚犬一臉茫然,攤手道。
而她那眼神也分明在說,她並不識得梁爽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