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避鋒芒,小俠入中原 遇惡徒,神劍誅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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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智明和尚與慕容正聽陶希龍說完。慕容正豁地立起,揮拳罵道:“好個心狠手毒的佘老賊,既然你苦苦相逼,我慕容正絕不再走避,非拚個魚死網破不可。”說罷目眥盡裂,怒極恨極。

    智明和尚見他嫉惡如仇似斯,不覺點頭。隻是想到他以目前的武功尚不是佘滇對手,遂道:“徒兒切不可魯莽,凡事從長計議,那佘滇本已是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如今又有了天魔十八爪,內外功已是今非昔比,你絕不是他對手。為師的無路穀想也阻他不住,隻可惜為師雖讓你內力大增,卻並無絕藝傳你,隻好再讓你重曆磨難,去訪名師學絕藝,以使大仇得報。

    陶希龍撫須點頭道:“你師傅說得對,本來他就可以替你將仇家除掉,隻可惜已將武功忘掉。”說罷目注智明和尚道:“你看看,以前我勸你不要這麽做,可你不聽,如今怎樣?唉!”

    智明和尚麵露悲苦之色,目注房外遠山,半晌道:“往事俱往矣,不要再提罷。我看我徒兒資質超群,悟性過人,如此良才美質,不怕無人授他絕藝。自古吉人天相,隻需曆經磨難罷了。”

    慕容正見二位前輩如此愛護自己,心內甚是感激,他本豪放爽直之人,渾不將生死放在心上,便道:“龍伯伯不必過於責備師傅。前事已定,誰也無法改變,小侄願意重曆江湖,為了大仇得報,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龍伯伯、師傅,你們但請放心。”

    陶希龍頜首道:“賢侄此說,其實也叫老朽愧煞,身為長輩,武功不濟,無法幫助賢侄。但老朽送賢侄兩句話:凡事必當謹慎小心,切不可逞強任性。”見慕容正點頭,複轉向智明和尚道:“愚兄孫女還在船上,不知會不會出事?這就告辭,改日再來聒噪。”

    智明和尚道:“賢弟難得來一趟,如此急做甚,我有百年佳釀,你也不嚐一嚐?”

    陶希龍故意笑罵道:“來日方長,你難道不許我登門了不成?你這禿子,就愛假裝大方。”逗得智明和尚師徒哈哈大笑。

    陶希龍道聲“再會”。身形一起,向門外電射而出,幾個起落,已到崖邊,足尖點處,如一隻大鳥,沿“天梯”如飛而下,麻衣草履,須發飄飄,那一份瀟灑,不輸神仙。

    慕容正收回目光,淒然道:“師父,徒兒蒙師傅收留,授以神功,恩德重於泰山,如今仇人尋來,徒兒隻有先行走避,異日再來侍奉師傅,望師父保重。”

    智明和尚目注愛徒道:“徒兒雖然內功深厚,但尚未習得防身絕技,若與仇人狹路相逢,後果堪慮。為師就將幾十年來悟得的一種絕妙步法授予你,也稍慰為師之心。你仇家追尋而來,一日二日尚到不了我這無路穀。”

    慕容正見師父如此說,便點頭應允。

    智明和尚遂續道:“這種步法名為‘淩雲步’,共四步,平常人看來極紛繁複雜,但有純陽影意內功功底的人,卻得心應手。對敵時用這種步伐,再強再厲害的人也無法傷你毫發,你先聽我把口訣告訴你。”

    遂將“雲臥淺底”、“雲龍抖甲”、“日月送輝”、“天地清朗”四式步法口訣,一一解說清楚,隨後便在門前雪地上仔細傳授演練。

    慕容正本是冰雪聰明,當下依言運氣踏將出去,果然神妙無比,竟如鵬鳥擊空,鷹燕穿林,瀟灑自如;卻又捷如閃電,速如流星,任你再快的招數,亦難追上。慕容正大喜,當下連夜習練,牢記於心。

    次日晨起,紅日高照,碧空無雲,山下吹送來的風裏散發著花香、草香,時聞一兩聲空山鳥啼。

    智明和尚將慕容正叫到麵前,叮囑道:“徒兒可以下山啦。此去多注意僧、道、乞等人,江湖奇人異士甚多,切記不可逞強好勝。若尋訪到絕世高手,應當謙虛求學,不可急躁冒失。他日習得絕藝,多做俠義之事,為師便心安了!”

    慕容正一一點頭謹記,想起這一別,不知何日得以相逢,不覺雙目盈淚,黯然欲泣。智明和尚肅容道:“徒兒不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你我又不是不能相見了,怎可如此傷懷?”

    慕容正聞言愧然道:“師傅說得是。”遂收淚拜別智明和尚,足尖點處,已到崖邊,輕盈地縱躍而下,白衣風飄,瀟灑絕倫。

    智明和尚自居山上,不提。

    慕容正出了無路穀,展眼望處,但見滿眼碧綠,當真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鹿兔”。好一派塞北草原的奇異風光,心頭一寬,頹喪之容一掃而去,腳下便快了起來。自思異日大仇得報,若能尋得這麽一個仙境般的去處,遠離血風腥雨的江湖,逍遙自在,便又夫複何求,邊想邊走,向南而去。

    第四天上,已進沙漠腹地,慕容正煢煢獨行,黃沙漫漫,深感孤寂難耐,不覺想起兩年前與義妹林芬芳相識的情景,心中思潮起伏,想道:“義妹這兩年來不知怎樣了?如今可好?我若報了大仇,自當去看望她。”又想起曉桃來,不覺微笑。

    沙漠中的天氣本就奇怪,所謂“日裏吃西瓜,夜裏穿棉襖。”此時日已過午,卻正是最酷熱難當的時候。慕容正內功渾厚,雖不覺怎樣,卻也有些幹渴,便伸手取背上的水囊飲水。不想囊中的水已喝完。

    慕蓉正尋思道:“怎麽能找到水源便好了。”遊目四顧,唯一片漫漫的huáng sè,滿目高高低低的沙丘綿延到天際?不覺大失所望。

    又走了一程,偶一抬頭,猛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湛藍湛藍的湖,湖邊綠樹成蔭,花開遍地,梅花鹿,野馬成群地在湖邊嬉戲,湖的左側,有一片桃林,此時枝茂花繁,有如一片雲霞棲落,錦繡紅豔,奪人眼目。桃林中隱隱現出飛簷翹角的樓宇。

    慕容正幾乎懷疑身在夢中,大喜之下,便想展開絕頂輕功,飛馳過去,猛然腦中電光一閃:“莫不是海市蜃樓?”想明白這節,知道此乃幻境,無法走到,不覺歎了口氣。

    此時,湖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綠衣白發老者,手握鋼劍,要不是劍上光芒似虹,耀眼生輝,幾乎看他不出。

    慕容正於劍法最為喜歡,雖稱不上一流,亦頗有心得,當下明白老者欲練劍,便凝目細看。

    隻見老者右手執劍,左手劍訣一領,長劍向前緩緩刺出,劍尖連顫,幻出點點寒星,似虛似實。忽然雙足一頓,長劍矯若流星,向上疾刺。身子淩空拔起,一個旋身,劍身幻出漫天劍影,竟如片片雪花,方圓丈許皆在劍影籠罩之下。待到劍影消散,老者已回到原地,腳下方圓一丈的地上,青草已短了一截。

    慕容正不由看得呆了,生平哪裏見過如此精妙絕倫的劍法?盡管對其中一些微妙深奧之處還不甚了然,但已知此乃曠世絕技,劍招之快,絕世高手亦難以抵擋。當下潛心觀看,用心記憶。

    白發老者使完第一招,忽地騰空躍起三丈多高,一扭身,頭下腳上,淩空擊下,長劍抖動,瞬時漫空劍花飛舞而下,將近地麵,劍花裹著一道閃光直擊東北角,定睛看時,那老者已站在十丈開外,想必此招用以對付擋得住第一招的絕世高手。

    慕容正看得如呆如癡,哪管烈日暴曬,心中早已欣喜若狂,正要看老者使第三招時,那湖水搖得一搖,瞬時便無影無蹤,哪裏去尋樹木花草房屋?眼前依然是漫漫黃沙。

    慕容正雖有些失望,但已看了兩招,心下大慰,當即便在烈日下練習。

    但那兩招劍法何等深奧微妙,饒是他聰穎過人,資質超群,卻也難以一氣使完。當下回憶一會兒,想一想,便使出半招,想想不對,搖搖頭又重來。如此苦思冥想,想想練練,待到落日西下,倒給他學得像模象樣,但其中精妙處,卻還未曾參透,如何對敵,亦屬未知。好在本身內功渾厚輕功卓絕,有利於使出這兩招。

    此夜休息一會兒,便又重新練習。忽然一腳踏出,正是智明師父所授的淩雲步,使出那一劍時,竟混然天成,威力大增。慕容正大喜,便決定配合練習,直練到半夜才睡。

    次日晨起,心中想道:“此後我便白天趕路,夜裏練劍,不怕練不好。”主意打定,便起來趕路。

    卻說那日佘滇和鐵鶴鬼王在潤口鎮的“客歡”酒店相遇,拉來同飲,說完自己的奇遇,便道:“不知鐵兄分別後在何處享樂,今日何以至此?”

    鐵鶴鬼王鷹目一睜,陰磔磔地道:“賢弟可曾聽說日月神劍手?”

    佘滇微微陰笑道:“這個自然聽到過,日月神劍手乃天下第一高手,他武功卓絕,手中的日輪劍、月輪劍乃武林盟主的信物,誰若得到,便可做武林盟主。但他卻是我們的死對頭,好在他已一百多歲,風燭殘年,我們倒也不必過分怕他。不知鐵兄提到她做什麽?”

    鐵鶴鬼王“拍”地擊了下掌,“嘿嘿”笑道:“賢弟有所不知,目前江湖上傳言紛紛,那老不死隱居絕地,已身染絕症,自身難保,也就不再理江湖之事了。”

    佘滇獨目放光:“此話當真?那我師傅豈不可以獲得自由?”

    鐵鶴鬼王點頭道:“騙你做什麽?目下我聽得有一個三年前成立的‘天劫教’,將我們同道人聯合起來,剪除異己,相機奪取日月雙劍,咱們何不去參加?到那時,天下武林豈非在我們手中,咱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啦?哈哈哈!”

    佘滇黃白miàn pí亦不覺綻開笑容,心中暗自尋思。

    隻聽鐵鶴鬼王續道:“我已加入此教,正北上邀約幾個因懼怕日月神劍手而歸隱的高手,商議如何再把武林攪個血雨腥風,合力殺了日月神劍手,乘機奪劍。這裏有你師傅烏山駝叟的一封信,還望賢弟代勞一下。我實在手忙腳亂。”

    佘滇聞言,自思這裏離巫山不遠,又可討師傅歡心,何樂而不為?當下應允,二人遂分手而去。

    佘滇回了一趟巫山,耽擱了十來天,此時慕容正在南下途中。

    佘滇把信送到後,啟程乘船,沿嘉陵江北上。

    這一天,將到太白山,棄舟步行,遙見群峰疊翠、流雲飛霧,絕壁懸崖、飛瀑高掛,也不十分在意。紅日西斜時分,已踏進山徑上山,不想越走越高,越走越陡,越走越險。上了半山腰,但見右邊高峰壁立千仞,左邊深淵幽深不見底,不時飄過白雲,遮斷流水,所立小徑,乃是鑿在半山腰的棧道,寬隻容人。當真是“雲傍馬頭生,山從rén miàn起”。換作不慣登山之人,早嚇得瑟縮難移一步。佘滇身懷絕技,自無懼色,健步如飛。

    正行間,忽見迎麵下來兩個挑擔農夫,後麵跟著個年輕的青衣道士。山道狹窄,無法擦肩而過,走在前麵的年老農夫揚聲叫道:“客官請留步,能否退幾步,容我們先過去?”原來山勢陡險,每隔幾十步,山道內側便有一個凹窩,上山或下山,隻要有一方踏進凹窩,另一方便能順利過去。此時佘滇身後幾步便有一個凹窩。

    但佘滇乃跋扈暴戾之人,當下獨目一瞪,冷“哼”道:“要大爺讓道,做夢,你們給我退上去!”那年老農夫,似乎想不到他會如此說,一愣間未及回言,他身後年輕農夫已出聲道:“你不見我們挑著擔……”還未說完,年老農夫一搖手製止,仍好聲好氣地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們挑著擔,無法後退,況且凹窩容不下我們三人,還望客官行行方便,你隻需退幾步便行了。”

    佘滇哪裏答應,怒聲道:“休要羅嗦,退不退,不退讓你見閻王去,免得擋道。”

    年老農夫一噎,登時說不出話。年輕農夫早罵道:“放屁,天下哪有你這麽不講理的……”話未完,早聽“啊”的一聲慘呼,佘滇已使出天魔十八爪,手臂一長,抓住年老農夫肩頭,掌力向外一吐,,連人帶擔拋下了深淵。

    年輕農夫慘叫一聲“爹”,目眥盡裂,拋掉兩頭貨物,扁擔一順,“獨劈華山”迎頭砸下。原來他從少練過武,頗有蠻力,這是怒中出手,力量何止千鈞。

    但佘滇豈會放在眼中?不退反進,向上一迎,掌力上吐,罡風過處,扁擔一滯。左爪一伸,搭在年輕農夫右肩,如法炮製,扔下了深淵。

    “啊”聲慘呼,撼山動地,隨即又歸於靜寂。那青衣道士臉上變色,沉聲道:“朋友,手段未免太狠了吧。”

    佘滇獨目一瞪,傲然道:“這位老兄帶著劍,是練家子了,想動手嗎?”

    青衣道士大怒,長劍刷地出鞘,沉聲道:“貧道乃武當掌門知機子門下,道號廣林子,今日說不得會會高手,亮兵刃吧。”

    佘滇傲然道:“對付無名之輩,在下一雙肉掌足矣。”

    “狂妄之徒,速來納命!”聲過處,廣林子長劍一揚,“推波助瀾”平削而出,這招卻是虛招,手腕一轉,“風掃梅花”,點點寒星,刺向佘滇身上七處大穴,端得是出手不凡。佘滇低喝一聲:“來得好。”雙掌一合一分,“日月爭輝”淩厲掌風早擊偏來劍。

    當下二人劍來掌去,鬥了個難解難分。

    那廣林子乃武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得到知機子正傳,一套“兩儀劍法”,幾至如火純青,隻是內力修為尚淺。與佘滇相比,實在差得太遠,況且天魔十八爪,何等威勢,自非廣林子可以抵擋。但一來佘滇托大,隻用肉掌,二來山道狹窄,竄躍不便,長劍能及遠,占盡便宜,五、六十招下來,尚打成平手。

    佘滇見久戰不下,暴喝一聲,雙掌用上十成真力,“呼呼”聲中,掃、劈、掛、掠,掌風過處,沙飛石走,觸臉生疼,廣林子頓感吃力,劍招漸漸呆滯,真力不濟,心中吃驚不已,便想冒死一拚。

    正巧佘滇一招“雙龍入海”,直推而來,廣林子見勢,縱起一丈多高,一個“玉燕投環”,連人帶劍直撲過去,拚著受一掌也要在他身上刺個透明窟窿。佘滇見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不得不有顧慮,急忙撤去掌勁,身形一矮,饒他躲得快,長劍“嗤”的一聲,已削下一綹頭發。

    佘滇大怒,雙掌一翻,“風掃殘雲”,向上擊來。廣林子身在空中,無處借力,長劍一點山壁,縱起一丈多高,但速即下墜。佘滇已再催掌勁,一掌擊出,掌力偏外,故意要將他擊下深淵,粉身碎骨。

    廣林子大驚,不及多想,一劍刺入石壁,雙足在劍上一蹬,便彈起四丈來高。但佘滇掌風過處,“哢嚓”一聲,長劍折斷,彈落深淵。佘滇“哈哈”陰笑幾聲,雙掌又複向徐徐墜落的廣林子擊去,眼看廣林子再無活路。

    忽聽一聲霹靂大喊“住手!”一縷銳風,擊向佘滇背心大穴。自身不能不救,佘滇急回身雙掌劈出,罡風過處,一枚鐵蒺藜應手而落。定眼看時,喜得他高叫道:“小孽種,你來送死,可怨不得老夫手辣,哈哈哈,老夫殺了你,可高枕無憂了。”

    上麵山道上站著一人,隻見他猶如玉樹臨風,風神俊逸,星眸如電,氣閑神定,正是慕容正。

    原來慕容正自南下出大漠,改道東南,正好打從太白山過,也是冤家路窄,遇上佘滇行凶,當即發暗器救下青衣道士。

    這時聞言,戳指怒罵道:“好個心狠手辣的老賊,兩年前,血債未還,今日又在此無端殺戮,真正天地難容,今日若不取你性命,慕容正誓不為人。”

    佘滇聞言不怒反笑,獨目凶光畢射,咬牙道:“小孽種,休要說大話。兩年前大爺不慎讓你走脫,苟活了兩年。今日若再讓你走脫,大爺佘字倒過來寫。”

    慕容正“錚”然長劍出鞘,心中尋思:“若用以前劍法,恐難以應付,不如就用新學的兩招,為世人除害,為父母報仇。”

    當下,更不打話,劍頭上指,緩緩刺出。佘滇見他似乎全無勁力,哈哈笑道:“這算什麽劍法,小孩子玩的。”

    口中說,雙爪急伸,快逾閃電,天魔十八轉中的絕招“掀天揭地”已使出,罡風呼呼,滿天爪影,動地驚天,日月無光。但他樂觀得太早了,若是知道慕容正使的是什麽劍法,他也不會笑了。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正劍尖疾吐,劍身一顫,點點寒星,刺向掌影,雙足頓處,正是淩雲步中一式“雲龍抖甲”,騰空一旋身,滿天劍影雪花般飄落。“啊”的一聲厲聲慘呼,久久回蕩在遠山近峰。

    靜下來時,隻剩下慕容正手提血劍,還有稍遠處驚魂甫定、呆若木雞的廣林子。山道上一堆血肉,至少有幾十塊。

    “爹、娘,孩兒為你們報仇了!”慕容正突然遙向家鄉跪下,嘶聲悲吼,辛酸、欣慰的淚,泉湧而下,令山河動容,天地悲戚。

    不知過了多久,廣林子已走過來,曲膝跪拜道:“多謝小俠救命之恩,貧道廣林子,沒齒難忘。”慕容正急忙轉身扶起道:“道長不必如此,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廣林子道:“小俠不必過謙,你為民除害,替親人報仇,貧道欽佩之至,日後若有用到貧道之處,貧道萬死不辭。現下貧道尚有要事,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慕容正道:“道長請便,後會有期。”

    廣林子又複一拜,慕容正急忙還禮,抬頭時,廣林子已急速下山而去。

    慕容正自思道:“現下天氣漸熱,我隻需割些仇人的頭發,去告祭父母便了。看看天色將晚,便割一綹頭發藏好,展開輕功,急速下山。大仇已有一半得報,心下輕鬆許多。

    正是:天理昭昭,惡徙伏誅。冥冥有定,鋒芒初露。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