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突起波折的追蹤
字數:7613 加入書籤
A+A-
平靜的行駛在鄉間小道的奔馳斯賓特四驅30t已經接近了東京世田穀區。舊時代的公路和地鐵盡管遭到了末日戰爭的損毀,不過還保持著相當完好的功能。
原本在路況好的情況下速度應該能提升上來的奔馳斯賓特四驅30t其實並沒有比之前快,反倒是慢了不少,因為路邊充斥著在東京近郊徘徊求生、等著看能不能進入首都圈生活的難民實在太多了,與之相對應的自衛隊和警視廳以及特別公安處的哨卡也多了起來。
“以前從橫濱到東京坐新幹線不到半小時,開車也就一小時不到,現在啊,一個多小時才挪到這還嗐,該死的末世!”武彥死命的按著qì chē的喇叭也沒能讓人群讓出一條通道。
“從那邊拐過去,我們又不是準備進入市區的內圈。”少年外放的神識感應到了自己之前留下的烙印,於是指揮著武彥將車開往臨時難民區。
在這個原本大多數資源都靠進口的國度裏,在這個因末世而能源緊缺到銖積寸累的時候,能夠開著使用柴油的奔馳斯賓特四驅30t,本身就是一種身份象征。所以當它改變方向駛入臨時難民居住區的那一刻,那些個盲目的眼神中有些人卻亮了起來。
“怎麽我們行進的方向好像是又繞了大半個圈子折返著向東京都府中市前進,前麵我記得是調布空港。”
幾十分鍾後,武彥覺得自己像是在被人牽著鼻子瞎轉悠,又好像沒有目的地的東折西拐,浪費時間沒什麽,可那柴油消耗實在讓人心痛。
“往前開!”少年的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落在上麵的蒼蠅,手裏的槍保險也被打開了,語氣中充滿了肅殺的森冷。
“開好你的車,噪呱!”
丸子在賞了已經嚇得噤若寒蟬的武彥一刀鞘後,立即轉過身目光炯炯的望向少年。
“主公大人,是不是有麻煩,要開戰了嗎?”
“嗯,應該是,她被帶離家的那一刻我還以為是進入東京內圈,沒想到竟然竟然這麽四處繞圈子。這絕對不正常!”
“那就準備開戰了!”丸子興奮地舉起了肋差。
“敢對大哥哥不利,就讓他們承受來自神明的怒火!”小時雨把手放在少年的大腿上安慰的同時,也像出陣般振臂高呼道。
“汪汪!——”夜叉丸不敢嚎叫搶走兩位女孩的風光,不過怎麽也得博個存在吧。
“奴婢誓死追隨主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三位女孩也趕緊離開座位半跪著宣誓。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等會全留在車上。還有,我這裏沒有奴婢這一說,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就當這是家。”
“還有我,我在末世後也開過槍,對付個把人不在話下哎喲,疼疼疼~”
知道再不開口就會被邊緣化的武彥才剛一插嘴就因為注意力分散而讓車子蹭到了道路的護欄,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而他的耳朵則感同身受的承受了來自丸子憤怒的蹂躪。
“開好你的車,否則拿你祭旗!”
東京都大嶽山
宮藤芳佳賭上了未來與自由正全力地奔跑。
時而回頭張望,確認追擊者的身影,她已經逃了近五公裏了。
從路邊綻放的向日葵旁邊穿過,不知為何道路變成了筆直的大路,隻看得見森林和樹木,人氣越來越稀少,心中甚是不安。
腳上的肌肉發腫,衣服吸收了汗水黏在身上感覺非常難受。對於學業成績與運動成績都是中等;特長是做菜,主要是和食;家中代代於當地經營診所,畢業之後準備繼承家業的她來說,這段距離伴隨著讓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突然想起,中學時的同班同學用拳頭輕輕戳自己的肩膀,笑著對她說“再增強點體力吧,要知道這可是末世,搞不好什麽時候逃跑就是最佳的生存手段了”。
真是的,現在想來當初真的說的沒錯。
“芳佳,沒事吧?”
望了一眼從後麵追上來和她並肩奔跑的少女,芳佳幾乎是無言以對。
僅僅比自己大了四歲七個月,阪本美緒和她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風雲人物。
氣息沒有一絲紊亂,哪怕她背上插著rì běn刀,手裏端著重達二十公斤左右的stram——76型電磁動能機關槍。總是為眼罩覆蓋的右眼帶著神秘的肅殺,左眼卻流露出一絲自己給她帶來的憂心不安。
“我,我沒,沒事不過那家夥跟過來了嗎?”芳佳拚命拭去冒出來的汗水對她說。
而阪本美緒除了點了點頭外,所有的注意力還是停留在身後的天際。
支撐著快要癱軟的膝蓋,芳佳咬緊牙關。
這已經不是她自己一人生死的事了,隻有把這家夥牢牢地吸引過來,那麽汐留空大人才可能安全,人類、特別是rì běn在末世的生存才能保住一抹曙光。
所以她絕對不可以放棄!
與此同時
“走吧,丸子。我們要盡快找到迦莉赫卡蒂。”
回望了一眼因為道路變得更加不堪而隻能留在原地的奔馳斯賓特四驅30t,少年回首招呼邁著小短腿快步跟上的小女孩一句,就當先前行了。
沒有理會夜叉丸和小時雨的幽怨眼神,因為自己相當長一段時間的生存資本完全要來自這輛奔馳斯賓特四驅30t的儲存,沒有武力震懾的寶藏別說是末世,任何時候都會成為別人窺視的目標。
仿佛置身於廣大的森林之中,高聳的常綠樹鬱鬱蒼蒼茂密生長,再加上現在已經臨近傍晚,所以視野也不佳。或許是因為之前的豪雨,整片森林都濕透了,鼻孔裏充滿了強烈的濕氣和各種草木的氣味。
漸漸地,草木就茂盛得壓根這就不是人類曾居住過的地方,而是開始向外蔓延的原始森林。
少年走在前頭,丸子跟在他身後。從腰部抽出由丸子手裏搶過來的那把超越‘菊紋伊賀守金道’的肋差,將有可能妨礙到跟在自己身後的丸子前行的東西劈開。
這種無奈之下的做法很是讓丸子心疼,眼眶泛紅的她緊了緊手裏的軍用配槍,嘴裏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不知是在詛咒或是嘀咕著什麽。
少年當然知道丸子的心裏不好受,可是小家夥不像自己擁有強力的自我再生能力,所以被樹枝掛到造成傷口的話,在這缺醫少藥的生存環境下那不僅要承受**上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甚至有可能一命嗚呼。
先前武彥憑借著記憶畫出的簡陋版地圖完全派不上用場。由於這十來年全球的氣候驟變加上頻繁的戰爭,不要說建築被摧毀成廢墟、植被侵占了人類原本的居住區,就連細微的地形都改變了。
越往裏走光線越昏暗,氣溫也開始帶上了寒意,視線所到之處,熱帶雨林特有的蕨類植物和灌木無盡延伸開去。
其中,甚至有一些未曾見過的扭曲樹木伸出枝幹,纏在周圍的樹木上。這種類似於絞殺植物的紅黑斑紋物種,別說是初來乍到的少年,就算是東大研究植物的專家也未必曾見過。
當然最異樣的則是聲音。
就像是置身於赤道附近的熱帶雨林,原本在昆蟲、鳥和青蛙的合唱下會非常喧囂,但這個偽造的森林卻籠罩在死一般寂靜當中,顯得相當怪異。
“主、主、主公大人”
哪怕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丸子置身其中也難免展露出這個年齡段女孩該有的膽怯,下意識的緊靠在少年身邊。
“這這還是第一次進入森林區域這麽遠,真是可怕。”
末世,人類和異生物支配的地域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涇渭分明,然而戰爭時常出現的拉鋸造成的犬牙交錯也在所難免,不過隨著製空權等控製主導權的旁落,異生物空降到人類的大後方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誰也不敢肯定這裏有沒有存在著異生物,或許是它們將氣息隱藏起來了,並沒有發現其身影而已。
稍微前進了一段路就走到了開闊的林道。鞋底下從柔軟的地麵變成柏油路。樹林仿佛要覆蓋過來似的從道路兩旁延伸開來。柏油地麵上破爛不堪,布滿裂縫。
走出陰暗的那種豁然開朗的喜悅讓丸子露出好奇的表情,在路麵上跳躍。
“工作太馬虎了。道路公團真是酒囊飯袋呀!”
“喂,沒有了人類之後的道路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脆弱。豪雨會催生出雜草,繼而路麵發生龜裂。龜裂裏積聚了水,不斷重複著結冰和溶解的話龜裂就會不斷加深下去。並不是施工人員偷懶才裂開的。再說你看這裏的路,要不是以前好歹是條幹線,恐怕也不能讓你還能做出這樣的抱怨。”
少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下意識的就能說出這些來,就好像是觸景生情的在瞬間打開了某扇隱藏的記憶之門一樣。不過他的疑惑來不及思索就被丸子給打散了。
“原來是這樣呀。那就換個說法吧。道路公團是好的酒囊飯袋!”
“啥呀那是。”
少年露出苦笑,然後仰望天空。或許是因為氧氣豐富,這裏唯獨空氣十分美味。
兩人就這樣沿道路前進。走出了山寨的熱帶雨林,總算可以見到水杉和楓樹等熟悉的植物。
然而,明明這個時節的楓樹應該長滿了紅葉才對,現在卻是一片綠意盎然,真叫丸子懷疑是不是僅僅天氣變涼了,而不是進入到了秋季。
“主公大人,你說假使某一天人類戰勝了所有的異生物,我們有辦法讓被破壞得如此徹底的環境重生嗎?”
“那個嘛我們一起努力的話,嗯,如果全人類能夠一起努力的話肯定會實現的,畢竟這是大夥的家呀。”
對於丸子的提問,少年負責任的說是毫不關心,畢竟他隻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不過總有那麽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讓他不能置身事外,因為這裏好像有家的感覺。
就在此時,遠方傳來了吼聲般的聲音,少年反射性地將丸子拖往旁邊的灌木叢蹲下來。
他把手裏的mp5a4跨到後背,從腰部掏出了xd和一觸裝卸式的消音~器,將消音~器安裝到xd的槍口處,然後緩緩朝聲源處靠近。
遠方傳來的吼聲中夾雜著爆豆般沉悶的爆裂聲,每前進一步聲音就變大一點。少年隱蔽聲響前進了三分多鍾,才小心地將草叢分撥開,望向天空。
不出乎他的意料,那個就在附近。少年看見丸子要站起來看個仔細一下子就嚇呆了,僅僅一霎那就飛撲上去直接把小蘿莉按倒在草叢裏麵。
被壓在身下的丸子眼神遊離的四下觀察動靜,緋紅的臉龐不知道在臆想什麽,呼吸也有點急促起來。
“沒事了,不過該死的怎麽往這裏跑過來了。”
在確認暫時安全後才剛剛長長地籲了口氣,下一刻外放的神識感受到的情形讓還在怦怦直跳心髒再次平靜不下來。一陣寒氣襲來的危險感使得渾身一顫,不過他已經沒有退路可以選擇了,所以索性不再逃避了。
“丸子,你先躲好,這種級別的戰鬥可不是你能插手的!”少年對於自己先前的怯懦一笑了之,從容的站起身來對著還懵懂的小蘿莉叮囑道。
“主公,有什麽危險嗎?您您不會是打算就那樣衝過去對吧?!”回過神來的丸子翻起身直接拽住少年的褲管不悅的問道。
少年沒有回答,隻是把帶消音~器的xd別在腰間,背上的mp5a4重新操在手上,而那把超越‘菊紋伊賀守金道’的肋差則被銜在嘴裏。
“從來沒有躲在家主背後的家臣,隻有戰死在主公麵前的義士。”
丸子的咆哮被重低音的爆炸音劇烈撼動空氣給堵了回去,而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之前到底隱藏在哪裏的蝙蝠一齊從森林冒出來,發出吱吱的叫聲,瘋了似地從少年他們頭頂盤旋著飛過逃離
「來了!」
就好像在回應少年的心中所想,災難轉眼即至。
與剛才那聲不同的“咚”的一聲重低音從腳下傳上來,那是巨大的軀體強行踏在地麵產生的地鳴,而後更多類似的聲響此起彼伏。
聲音在四方產生回響,讓人搞不清出處。
震動傳導至身體深處的低沉shēn yín聲讓丸子本能的感到畏懼繼而焦急地四處張望。她知道這不是什麽生物的咆哮,而是類似於與少年相遇時見到的禍獸降落地麵才能發出的聲音,隻不過這聲音更加扭曲和不詳。
“主主公大人,那是什麽?”丸子突然臉色慘白地望向一個點。
少年沒有說話,隻是腳一蹬,身體如同一道閃電般的朝著丸子看著的方向正麵迎上了那個巨大的黑影。
“蠢貨!還不快滾。那不是你可以挑戰的涅洛伊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