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少女們的末世冒險（四）定居點的所見所聞

    藤枝市一角一座被荒廢了的無人宅院裏，棲息著無數的老鼠。

    為了抵禦寒氣擠作一團的老鼠們，突然全都全身體毛倒豎起來。

    庭院裏叢生的野草都已經枯萎，老鼠們閃亮的小眼睛都緊緊盯著庭院的一邊。

    坍塌的院牆前佇立著一個詭異的身影。

    一眼就能知道那不是一個生者。

    幽靈蠢蠢而動，體毛倒豎的老鼠們被嚇得吱吱叫著四處逃散。

    這不是一般的遊魂野鬼，即使隻是站在那裏，也彌散著逼人的怨念。

    如果老鼠能說話的話，肯定大罵今天的運氣背到家了。先是被一輛車下來的幾個強大氣息的人類和非人類給嚇得四處躲藏，再接著是一大票雜鬼們聚集在那裏讓它們噤如寒蟬，好不容易盼到這些走離開了，才剛躥回屋裏沒多久，這又得逃命了。

    （在哪兒？）

    怨靈散著青白色的磷光，在黑暗中顯得更為引人注目。蒼白的臉憔悴不堪，消瘦的臉頰上顴骨高得嚇人。凹陷的眼窩裏沒有瞳孔，空著漆黑的兩個空洞。

    他像是在尋找著什麼一樣遲鈍地四顧著。

    （這裏還殘留著一點點她的氣息，她在哪兒呢？）

    怨靈喃喃著，從黑色的眼窩裏，有什麼啪的滴落。與黑夜一樣的顏色，是淚嗎？

    突然，怨靈側起耳朵。

    風裏傳來車輛行進的聲音。

    不久，數輛電動車結隊經過這裏。

    突兀的，車燈照射的前方路麵一個身影一閃即逝

    「有埋伏？！」

    頭輛車的司機一激靈，幾乎是下意思的踩下緊急刹車，而身後的車輛也反應挺快的，否則當場就得追尾。

    “喂，河野，你小子是怎麽開車的？！”；      “小兔崽子怎麽開車的，激靈靈的把老子嚇出了一身汗！”；      “兔崽子現什麽異常了嗎？沒有，你就慘了，等會看我怎麽收拾你！”....

    頭車駕駛室的通話器裏傳來了後麵幾輛車的斥責和埋怨。

    “剛才有個白影就那麽在車前一閃....”河野事後想想也認為自己反應過頭了，這荒郊野外的就算撞死個把流民壓根沒屁事，這可是末世，沒那麽多法律和監督。要是有人伏擊的話，自己頭車原本就是炮灰，絕對會第一時間被打得尿都出來。

    呼嘯而來的風陰冷陰冷的。因為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寒冷，他不想下車察看，當然別人也不想。

    過了小一會兒，前車還是沒動。這下子就捅了馬蜂窩了！

    整個通化頻道上全是各種抱怨和謾罵及爭吵後終於有人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車向頭車走去。

    車門還是緊閉著，之前的十幾次呼叫得到的都是電流的滋滋聲。

    用袖子擦了擦被霜霧朦朧的側車窗，眼前的景象讓經曆過多次血雨腥風的傭兵也忍不住要幹嘔出來。

    跑！

    本能的轉身回頭的瞬間，他驚呆住了，隨後下意識地抄起自己攜帶的槍械。不過那手指即將扣下扳機的時候，邪惡的怨念四溢，瞬間沒過了他的身軀，而後...而後，他就再沒有了什麽所謂的以後了。

    相類似的情形開始在車隊的車輛間上演，而現不對的傭兵們也開始反擊，最後實在頂不住那種心理壓力而四下逃散。

    “鬼鬼！不要追我！——”

    四下曠野的陰風卷起淒厲恐懼的聲音久久的回蕩在這寂靜的黎明前的黑夜中.....

    （在哪裏！在哪裏！——）

    咯吱咯吱地咬著牙，身形明顯暴漲的怨靈伸開雙手對著天邊微露的一點魚肚白瘋狂地咆哮著，身後則是幹癟得不成人形的一地屍體。

    當陽光再次蒞臨這片土地

    地圖上標示為第2o11的小型定居點

    淩晨的那場大陣仗已經提前驅走了人們的睡意，除了成為所有人關注的話題外，該幹啥的就幹啥，一切都在恢複著秩序。

    作為中轉補給存在的第2o11的小型定居點，雖然有各方勢力支持建設，但大多數的地方卻也還是一片廢墟，死寂而又蒼涼，就像是一頭早已死去多時的猛獸，瀕臨到腐化的最後階段。很顯然，如果要按照舊時代城市的建設標準來對照的話，這裏連一個城鎮都不比不上，整體的開完善率甚至不足29%。

    日本作為一個火山、地震、台風頻繁的國度，在這末世來臨後各種自然災害更是頻繁生，加上這裏毗鄰群山，各種進化野獸成群結隊的肆虐，變異後的蟲子也變得肆無忌憚的開始攻擊人類定居點，再加上人類自身為了利益的爭奪，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這裏迅荒蕪起來，就像空有一副皮囊，裏麵的血肉精華卻不複存在。

    看那些斷裂得七零八落的昔日高樓大廈，以及那些因為前些日子下暴雨，而殘餘著大量積水的街道，就清楚，這裏充其量隻能算是一處較為安全區，而不是一個富饒的居住點。

    相較於荒涼，其實更可怕的是人們神情流露的那種頹廢，那種絕望和麻木。

    “這裏也算是城鎮嗎？這麽破敗，那些人是幹什麽吃的，空有地盤而不懂得利用，我看啊，這裏的繁華都比不上文政年間那會，簡直是曆史大退步！”

    麵對窗戶外這荒蕪的一切，小時雨不滿的撇了撇嘴。

    “你呀，不就是沒有大浴缸讓你泡澡嘛，至於這麽多的感慨嗎？”丸子很不高興的當頭淋了小時雨一勺熱水後就幫她的頭打起了肥皂。

    “你看看，桂姐姐，這地方連洗露、沐浴露都沒有，還得用這肥皂搓，真是麻煩死了！”

    “得了吧你，想當初在那破時雨神社，你都髒成泥猴了，還不是主公燒水給我們衝澡。那時哪有這些，連肥皂都沒有，也沒見你這麽抱怨過？！”丸子手頭上搓揉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的反駁道。

    “這...這不是過去嘛，再說怎麽能再讓主公大哥哥幹那種幫我們燒水的重活累活嘛。你說對不對，桂姐姐？”

    “就你會說話！我看你是越來越注重享受了。”丸子直接擰了對方一耳朵。

    “誰叫跟定主公大哥哥後這生活是越來越滋潤了，想起來自己以前盡管是神明，受到世人的獻祭，可那些日子和現在比起來簡直不堪回~”

    “喂，你們倆個得洗快點了，要不這早餐就涼了，說不定就剩一點了！”這時浴室門外傳來少年催促的聲音。

    “來了來了，就好就好”小時雨頓時急切的回應道，甚至還迅結印，施法給自己淋了一身通透後就趕不及的開始擦拭身體。

    末世的氣候總是多變的

    幸虧現在還是初冬，雨水並不十分充沛，而且也沒有夏季的台風帶來的強大降水，不過即使這樣，清晨的一場短暫強暴雨還是影響了許多人的作息或是行程。

    鑒於雨後走山路的危險係數增加，而且閑著無聊，小時雨和丸子就耐不住寂寞的提出要出去逛逛。

    當然這當中自然少不了月詠小萌她們幾個，而且芳佳和六個特種兵也一路隨同陪護。

    被雨水禁錮在屋子裏雖然僅僅一小時左右，可這沒網絡沒娛樂的也顯得相當無聊，再加上這洗完澡吃飽飯的心情舒暢，這一行人也沒在乎這僅僅是個千餘人的定居點，逛街的興致還是挺高漲。

    “真是個破爛地方，這些人也真懶，不知道收拾重建一下。”

    “切，你還有臉說人家，當初你那時雨神社也好不到哪去，怎麽也不見某人去收拾？！”

    “並非是他們不想，要知道末日的力量根本非人類可以媲美，這裏雖然沒有大海，不必擔心海嘯的威脅，但時空節點的出現影響到了整個地球的氣候，而之後異世界的入侵更是讓某些國家展開了核反擊，繼而影響了地殼變化，生地震的幾率是和平年代的數倍、甚至是數十倍之上。”

    一旁的芳佳耐心的解釋道：“許多城市在地震中瞬間就被吞沒，而那建了又倒，倒了再建的事情可謂屢見不鮮，所以若是沒有專業可以隔絕地震的天賜魔女或是獨特的技術，大多數城市，多是一些低矮的木屋和平房。”

    芳佳自己也是相當感慨，廢墟她見過很多，可每次經過廢墟的時候，心底裏總有些不是滋味。這和死人不一樣，目睹那些高樓隕落，有一種繁榮退化和喪失的感覺，甚至給人一種，文明幾乎要丟失的挫敗感。

    在這之前，憑借著人類之前的科技，數百層的大樓不是隨處可見的拔地而起，可這末世完全改變了人類的認知，諸多因素造就了頻繁的地殼運動讓這片大地顯得十分脆弱，時不時就生震蕩，前腳剛建起的大樓，下一秒就有可能成為廢墟。

    而最讓人心寒的是，大樓中居住的人數相較眾多，隻要倒塌，動輒數百人死亡，更甚者還會生數千人的踩踏事件。

    不說人類在被逼迫到了相對狹小的生存空間還有沒有那麽多資源來浪費，單單那種挫敗無力感也就注定了無法恢複往昔的繁榮。

    要不是有了覺醒了天賦的魔女橫空出世，這新東京等繁華都市恐怕也和這裏差不多。然而擁有這種天賦的魔女也不是路上的大白菜，出現的概率之低令人指，幾乎達到數百萬分之一。盡管人類開的某些技術也可以抑製這種自然災害的生，可那背後意味著的可是龐大的消耗，這點已不是某些小國家能夠承受的起的。

    至於這麽個小定居點，那就是聽天由命、自生自滅的存在了。

    能夠建起圍牆抵禦蟲子或是進化獸群的襲擊，已經是因為它的地理優勢特殊，受到各方或多或少援助才得以實現。至於建設這裏，不說有沒有那麽多的物資，建好後會不會頃刻間毀於一旦？就是這方圓四周別的勢力恐怕也不會放著這到嘴邊的肥肉不吃吧？！

    盡管已經是早上了，可是整個天還是陰沉沉的，再加上剛下過雨的緣故，讓人感到有種說不出的鬱悶。

    也許是因為剛下了雨，原本就無人居住的地方更加麵目全非，許多雜物散落得滿地都是，各種垃圾糞便、汙泥混在一起，招來了許多的蒼蠅，亂糟糟臭烘烘地一大片，說不出的惡心。

    盡管那些地方離少年所在的區域還有相當一段距離，而且作為他們居住的區域也算得上是整潔，不過那股氣味隨著風向四處彌漫卻是誰也控製不了的。

    這定居點是沒法在逛了，而且那些個地攤賣的都是些過期罐頭、不知什麽東西混雜熬煮的食物，要不就是一些舊衣服，有的上麵還留有黑紫色的血漬，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被敗壞了興致的一行人決定出去透透氣，相對於這種豬圈般的地方，外麵的曠野想必空氣會清新許多。

    哨兵是一個屁也不敢放的趕緊開門了，可他們都皺著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憋的難受。當然這些女生才不管這些，油門一踩，全地形車就竄了出去。

    然而僅僅開出了數百米，眼前出現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驚呆了，甚至這些女生都有種要把剛吃下的早飯吐出來的惡心和反胃。

    ps:不同於一般末世開始的人性淪落和扭曲，本文主要呈現的是經曆陣痛後的人們一種無奈和抗爭，力求真實，而不是小白文的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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