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間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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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了,師父還沒回來。兔子也還在睡覺一點醒的意思都沒有,也不知道師父給他吃了多少丹藥。
白木把兔子丟在床上,兔子閉著眼睛腿一蹬就自己拱進了被窩,接著翻了個身把自己和被子團成了一個團,從床邊看去就像一個發光的大蛋。
白木自己拿了條席子來到外麵鋪在地上。
“神仙呆的地方應該不會有蚊子吧,有估計也是蚊子精。”
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奔流不息的銀河和相伴的明月,白木的思緒向過去劃去,向著那充滿煙火與憂愁的人間劃去。
其實哪裏都一樣,白木想道。
所有人都和一個模子裏扣出來一樣,都過著一樣的生活,被一樣的煩惱纏繞。
誰家的女兒嫁了人,誰家的孩子有出息,集上的菜便宜了一文錢,天陰了,天晴了,大少爺子承父業,千金走進了豪門大院。
從南到北從上到下,哪裏都一樣。說的話一樣,想的事一樣,區別無外乎是大媽們在弄堂裏一邊哄著娃一邊摘著菜,富貴人家在閨房裏點著熏香喝著清茶。
白木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仙山的空氣和老街的好像沒有什麽分別。
“對仙人來說shā rén很平常吧。”白木抬起手遮住了月光。
周石門像抖掉灰塵一樣一指點殺黑霧和禿頭六的時候白木就在門外一邊嚼著胡蘿卜一邊看著。
咬一口胡蘿卜,禿頭六被定在空中,咽
進肚子裏,禿頭六變成了飛灰。把蘿卜頭子丟在地上,一個黑衣服的老頭被從空氣中抓了出來,吃完蘿卜拍了拍手,黑衣服的老頭也變成了灰。
“師父,咱修仙去吧。”白木推門而進。
“shā rén這種東西我為什麽不反感呢?”白木手向右一移讓開了月光擋住了星星。
“有些人生而就為蛆蟲,剝奪他們的性命為何要有負罪之感。孩童捕捉蚊蠅放在火上炙烤喜笑顏開,屠戶殺豬宰牛酒足飯飽。他們為那些蟲子和畜生傷心過嗎。妖者吞天地,魔者鍛人魂,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嘴上講究的順天意尋本心以證大道,心裏怕不是想的也是長生不老。”一道沙啞的聲音在白木耳邊響起,白木越聽越有道理,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向他心中的黑潭沉下去。
“可長生這種東西又有何用呢?這世界萬物不過都是依存在記憶中的虛影罷了。如果一個石頭埋在一個世上所有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那就沒有人能證明這個石頭存在,他就是死的。那些庸俗而弱小的凡人離仙妖魔的世界太遠,那麽對他們來說,這些禦劍而行的仙人妖魔都是不存在的都是死的。如果沒人記得你你又和死去有什麽分別。就像我,世間萬物早就已經遺忘了我的怒火,我和死去又有什麽區別。”沙啞的聲音繼續說到。
“所以啊……”
“清心!慎言!”就在白木馬上就要沉下去時,一個女聲劃破黑暗傳來,接著白木感覺一個重物打在了他的額頭上。
“痛痛痛!”白木一下蹦起來抱著額頭喊到。“幹嘛啊?”
女子一身白衣,手裏拿著一柄桃木劍,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木。
“不知道你再亂想些什麽,你差點就入魔了,按理說一個凡人怎麽會,……等等,你入道了?”女子一抬手白木就被一陣清風抬了起來,在空中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暈了,暈了。你在說什麽入道。姐姐你是誰啊。”
“姐姐……哦抱歉,我是你師姐,周師叔托我給你送一把劍。你真的不懂什麽是入道?”
“懂什麽啊?師父在我家殺了倆人就帶我飛過來了,路上就告訴我鍾山是啥和我要跟他看著這個破石門別的什麽也沒說。”
“周師叔也沒喂你吃什麽丹藥?”
“沒有,一個都不給我吃,全喂兔子了。”
“兔子……?”
白木總算被暮秋放了下來,白木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道“什麽是入道啊。”
“鍛體,知命,入道,化身,化神,守心。這些是修道者的前幾個境界,鍛體固本元,知命尋道門,入道則為已踏入仙途。你幹了什麽怎麽直接入道?”
“不知道啊。”
“……真是怪事。我回去問問你師父。”暮秋搖搖頭歎道。
“那師姐啊,我都入道了,我怎麽還不會飛?”
“你要飛幹嘛。”
“下去看看啊,這裏真的沒意思,師父則不知道去哪,我在這則沒事幹。要不師姐你教我兩招。對了我都入道了。我怎麽還感覺hé píng常不一樣啊。”
暮秋從從腰間的錦囊裏掏出一顆拇指大的圓球,圓球丹青色,光滑的表麵上刻著蓮花雲紋。
“拿著,看著他。”暮秋把圓球放到白木手裏。
看了一會,圓球什麽反應都沒有。“這個怎麽用。不會啊。”
“看來你隻是境界到了入道別的什麽都不會。這個你拿著吧,就當是師姐給你的見麵禮。等你真正入道了你就知道他是幹嘛的了。”
“好吧。”白木把蓮花小球收到懷裏。
“周師叔他出山門了,過一兩天才能回來。我學的東西不適合你學,我也沒法教你。這個也給你,門派的傳送令牌,握在手裏然後心裏想你要去哪就可以了。一點不懂道法凡人也可以用。”
暮秋又從錦囊裏掏出一塊青玉令牌,令牌上刻著三把飛劍。
白木接過令牌,握在手裏。“就這樣用?”話音未落,白木就在一陣青光中消失不見了。
“……”他是笨蛋嗎?暮秋覺得有點頭疼?
就在暮秋準備把白木找回來時。
有人從旁邊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大白呢?我睡醒了大白來玩。”一個頭上長著一對兔子耳朵。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抱著被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衝院子裏喊道。
“大白,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