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歸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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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一聲清喝。
白骨劍陣定在空中,周石門閑庭信步走到無麵佛身前。
輕輕的拍了拍無麵佛坐下的白骨蓮花。
“何為佛?何為人?何為妖?何為魔?這些其實你一個蠢物懂的了的。”
無麵佛不為所動,輪起手中的降魔杵像周石門頭頂砸去。
“定。”周石門抬手一指。這白骨降魔杵就定在了半空動彈不得。
“你這蠢物,我本僅僅是來討一顆佛心果為我那徒兒煉一枚丹藥。我步行上山已經給足了你麵子。”周石門背著手繞到無麵佛身後。“可你倒好,想要驅使群猴要我性命,現在又變化了一尊無麵佛與我相鬥。”
周石門奪下那根白骨降魔杵把玩了一會道。“也不知你是吃了哪些心智不全的修行者,真以為世人稱你為千手佛,你就真為佛了?你隻不過是一根枯木罷了。”一把捏碎了白骨降魔杵,手結大三昧手印,頃刻間梵音陣陣,哪些被無麵佛化位劍陣的猿猴屍骨升起縷縷青煙,煙塵中猿猴的魂魄雙手合十消遣在空中。
這無麵白骨佛也在這梵音中匍匐在周石門腳下,“三昧無形,心本無相,求於形相,即失佛道,如人打坐,以為禪定,如人拿筆,以為書法,皆為外道。”周石門閉著眼輕聲說道。“如你再修煉千年參悟這天地之理,沒準你真能入得了佛門。可你這蠢物卻披上了這白骨袈裟,入了這外道,我就隻能取你性命,斷你造化。所以塵歸塵土歸土吧。”
手印一變,一道不動明王印打在了無麵佛身上。
梵音停止了,無麵佛消失了,遍地的猿猴屍骨也消失了,周石門騰身而起越到這千手佛古樹最高的枝頭上,伸手就像那佛心果抓去。
“鍾山周石門使百種法寶,知千種道法。果然世人誠不欺我。”一道妖媚的女聲在周石門耳邊響起。
落霞為裳,百種風情萬種溫柔,身披青衣,麵若侍女,手持一把三昧赤羽扇,胸口紋著隻隻雲遊於天地間的赤尾青鳥。
“不知昆侖大妖滅蒙來這種汙穢之地找我周某有何事。”周石門把佛心果揣在懷裏轉身看著現在不遠處樹枝上的滅蒙。
“呦,前輩說笑了,什麽大妖滅蒙的多難聽。我雖然是滅蒙鳥所化,可人家也有名字啊。前輩叫人家夢兒就好了。”滅蒙用扇子遮住小嘴嘻嘻的笑了起來。
“有什麽事就說吧。昆侖妖聖有何見教。”
“沒想到前輩這麽絕情,怎麽就不能是夢兒找前輩您有事呢?況且前輩您剛剛可是毀了我種的這棵千手佛。”滅蒙輕輕一躍來到周石門身前趴在周石門肩旁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
“有事說事,我趕時間。”周石門當然知道滅蒙是在扯淡,她要是會種樹,母豬就會上樹。滅蒙的性子周石門清楚的很,妖聖放她出昆侖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樹上又沒刻你的名字。現在刻也沒用…”說完又拿出一個白玉淨瓶一拍瓶底,一陣微風從瓶口吹出吸走了千手佛最後一絲精魄。
“前輩您從我那個好姐姐那裏騙走了齊天秘法,不知有何說法。”滅蒙一個轉身後跳了一步,用扇子指著周石門問道。
“齊天是我換來的。至於換的什麽你就不用知道了。你有什麽事就趕緊說吧。”
“哎,沒趣的人,你小時候就是一張死人臉現在還是死人臉。”
“昆侖降世,我將代表昆侖參加玄天會。”滅蒙不再嬉皮笑臉正經起來說道。
“昆侖降世嗎。為什麽?”
“不能說。”
“又吧,前輩。”
“去哪?”
“鍾山啊。離玄天會還有好久,我這麽漂亮的姑娘不能露宿荒野吧。”滅蒙笑mī mī的背著手跟在周石門身後。
“修行講究五行,可這齊天隻字不提,大風卻又……不懂啊。”白木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師叔閉目冥思不知道因何事所困啊。”石頭下麵有人喊白木。
“喬兄啊,別叫我師叔了怪怪的。”原來是那個白衣白劍白玉佩小哥,他叫喬春生。
挺有意思的名字。。
自從那日鶴鳴堂切磋之後,邱寧和這位喬春生喬公子就沒事來找他。邱寧是想讓白木指點她修為,喬公子就是單純來找他聊天。
“白師叔你這人挺有意思的,我喜歡和有意思的人聊天。”這是喬春生和白木演武場一別後說的第一句話。
白木把自己的困惑一一道來,喬春生想了想突然說了句“我母親是北境寒宮宮主。”
“啥?”白木一愣,沒反應過來。
“北境寒宮終年白雪覆蓋,永夜降臨不知光明。尋常人家不知春為何物,不知蟬聲幾許。可你看……”
喬春生突然拔劍,劍如烈火。
收劍,喬春生指著白木白木坐的石頭上那個微焦的冰字。“我修的是北境寒宮秘法,裏麵也是一個火字都沒有。”
白木跳石頭摸著那個還有些發燙的冰字沉默不語。喬春生就靜靜的抱著劍站在一邊看著。
一盞茶的功夫。
“我懂了。”白木一拍大腿,“喬兄,你的劍借我一下。”
深呼吸,一劍風雲來,雷聲起春雨至。
閉目,一手藏劍式,斬枯草落葉,火由劍而生。
睜眼,飛劍離手,岩石崩裂,塵歸塵土歸土。
“原來是這樣。”白木把劍還給喬春生笑道。
“報!師傅來信了。”喬春生想說什麽,被風風火火跑過來的小兔子打斷了。
小兔子一身黑衣道袍,一手拿著個玉佩,一手拿著一束山花,頭上的馬尾辮一跳一跳的。
這衣服是暮秋小時候穿的,小兔子一天到晚爬山鑽洞,漫山遍野的亂跑。一件衣服穿不了幾天,周石門就找暮秋把她小時候穿的那件柔蟬道袍解了過來。這衣服尋常水火正適合一天到晚亂跑的小兔子。白木也樂得高興,不用過幾天就下山找那個管山下弟子內務的大叔討要件衣服。
白木從懷裏掏出一個手帕給小兔子擦了擦臉,“什麽事,風風火火的。”
“這個。”小兔子把周石門給的那個玉佩令牌晃了晃。
白木接過令牌。一陣柔和的綠光,幾個大字浮現在三rén miàn前。
“管好眼睛,謹言慎行。清新寡欲,天塌不驚。”
白木撓頭,“這啥意思啊。就這幾個字?”
“嗯。”小白點了點頭。
喬春生看了看這幾個字,低頭沉思片刻。
“白兄,我明白這個是什麽意思了。”
喬春生麵色古怪的看著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