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麵前的女人，淡然很多。

    雖然，我沒看到她的臉，但卻能感覺得出，她似是看透了滄桑，又心如死灰。

    “岩，我不會食言，你要我陪你看盡地老天荒，我會陪著你。我們一起結束這一切下一世，重新開始。”女人的話，沉穩篤定，堅毅決絕。

    她俯身緊緊的擁抱住男人，低頭親吻他，又像是把什麽東西，送入男人的口中也或許，她吞下了什麽

    “不！”男人淒冷、絕望的聲音響起。

    之後，一片青茫

    再之後——

    一個人握著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來回摩搓著是我的手吧？我不確定，我的手跟那隻手有點像，又略微不同，但感覺好像他是握著我的手。

    握我手的，是個男人，因為，他了開口——

    “清荷，我要你跟我一起看盡人世浮華、地老天荒。”話語明快，帶著寵溺。是典型的男聲，磁性低沉。

    “地老天荒”女人柔柔地輕歎，不似男人的歡喜，竟是滿滿的無奈和感傷，又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這不是我的聲音，又好像是從我體內發出的。

    我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難過，很難過，莫名的。

    我想看看他們的臉，卻看到無盡的虛無

    接下來——

    滿麵淚痕的女人，衝著我笑。應該是衝我的吧？

    她的眼睛很美，靈動、溫柔，顧盼生輝

    她看著我，眼底盡是，滿滿的愛，與不舍她的臉越來越近，逐漸放大，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吻，而後又親了親我的臉頰和嘴唇。

    之後，她頭也不回的出了門，決絕的，隻留下她漸去漸遠的背影

    我看著她的背影，沒來由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很疼，很疼，空了一般好像失去了，生命中至關重要的東西

    這都是些什麽啊？

    尤其第一個，應該是一個小huáng piàn兒！

    雖然，我沒看過小huáng piàn兒，也不大通曉什麽男女之事，但生在各種信息渠道相當發達的現今社會，我也能猜到，他們沒做什麽好事！

    因為——

    女人沒穿衣服，我看到了她雪白的裸背，以及她身下的男人露出的古銅色的胳膊和腿

    啊，啊，啊！到底什麽意思啊？

    我一個十五歲的良家少女，佛門子弟居然讓我看小huáng piàn兒！

    邪淫啊，邪淫！

    心念一動，身體的感覺又回來了，白光散去，傘蓋頓消。

    我還在原地，結印持咒，咒音止歇時，剛好停在最後的咒心處——

    “跢侄他。唵。阿那隸。毗舍提。鞞囉跋闍囉陀唎。盤陀盤陀你。跋闍囉謗尼泮。虎信都嚧甕泮。娑婆訶。”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綿綿不絕的佛號聲，是對麵混小子發出的。

    我把剛才持咒的功德，做了個簡單的回向1，願這周圍的一切有緣眾生，都能離苦得樂，也願我們能夠順利脫離這裏。

    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溫習起剛才的畫麵

    那些畫麵，並不是我腦中形成的影像，也不是播放於虛空的diàn yǐng它們並不是我看到的。

    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難形容，似乎隻是一個xìn hào，便印入了我的意識，與我融為一體，成為我記憶的畫麵。

    隻一瞬，卻似經曆了滄海桑田，又似是南柯一夢。

    我睜開眼，抬頭環顧四周——

    天上隱有月光，外麵氣場也清透不少，而且，在我的右前方，大約四十五度的方向，正透出微弱的光芒。這裏已經不是剛才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了。

    我們——是不是，能出去了？

    我一動，對麵的小子，掙開了眼，停了念誦，看著我。

    “你剛才做了什麽？”他問。

    我還沒回他，就聽他馬上跟了一句——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麽？我好像”

    看到什麽嗎？看到的多了

    我正等著他的下文，也琢磨著該怎麽回他，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

    “啊”女人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女人！這，還有女人？是——那個消失的藍衣女人？

    “你說，那個女人有可能是鬼嗎？”混小子問。

    他似乎與我想到了一塊。

    “這個不好說，我沒見過，不能妄下定論。”我搖了搖頭。

    話音未落，就見那個透出微光的地方，影影綽綽的跑出一個人！她跑的毫無章法，東栽西撞的。

    憑著天上、地下各種微弱的光線，我們能夠看到那人的大概輪廓——她，披散著頭發！

    不是吧？說曹操，曹操到！要不要這麽靈？

    “馬上你就可以下定論了。”混小子說。

    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下意識。

    我剛想讓他閉嘴，就看到那人向我們踉蹌著衝了過來。也不知是聽到了混小子的聲音，還是看到了我們這邊的燭光。

    於是，我隻張了張嘴，沒出聲，把話咽了回去。

    “快畫符啊！有紙嗎？”混小子急聲催促著，並快速把蓮花燈從我們中間拿開，抓著我扯了扯，示意我起身。

    “畫什麽符？”我一臉蒙圈。

    “畫符紙啊！貼在她額頭，製伏她”他邊解釋邊往後挪了下，伸了伸腿，也給我留了些起身的空間。

    他腿麻了，拍著腿，又補充道：“電視都這麽演的你一個小道姑，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我把盤著的雙腿放下，正打算跟他一起站起來，聽到他的話，當即停了動作，瞪了他一眼。

    “混小子，說誰道姑呢？我是佛家的居士，不”

    “好，好，好！姑奶奶，不，小居士，都這時候了，就別糾結那個名詞了，好不？”他打斷我的話，馬上說道。

    同時，他站了起來，躬著腰，右手下垂，等著我起身。

    “可我不會畫符，我不是修道的，不懂那個”我邊說著，邊順著他右手的力道，也站了起來。

    “哎呀，可能佛家不這麽叫吧就是你剛才往燈上畫的那個。”他站直了說道，又跺了跺腳，他腿確實麻了。

    那不是什麽符咒，隻是種子字啊。

    “我不知道好不好用啊。”我說著，也直了直脊柱，huó dòng了下四肢，覺得要有場硬仗要打了。

    “別管好不好用，試試不就知道了，實踐出真知啊。”他握著我的手，又緊了緊，似是在給我打氣。

    “可是我沒有紙啊。”

    “不早說！”

    “”

    他又二話不說，左手掀起了衣服，直接往嘴裏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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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回向：佛教修行中必不可少的修行，將所做功德回轉歸向法界眾生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