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個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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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一閉,搖了搖頭,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是濟清師兄——

    出了名的“有理隻在聲高”的大嗓門,為人爽朗熱情,就是太

    如果,讓她知道什麽事,準保不出半天,上下兩院人盡皆知,連同各種動植物

    毫無懸念,另一位師兄,一定是濟明師兄了,她的丈夫。這倆人向來形影不離。

    原來舍安師兄是坐著他們兩口子的車來尋我們的啊。

    我早該想到的

    我硬著頭皮抬了頭,迎向濟清師兄,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剛想要打個招呼,就聽舍安師兄說——

    “你可別惹她啊,她剛哭完,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呢。小心她哭你一身鼻涕”

    我才注意到,濟清師兄正要奔向我,就被舍安師兄拽著胳膊給攔住了。

    “你就護著她吧!這丫頭皮實著呢,從小就不會哭。怎麽你一回來她就哭?你這在社會上晃蕩久了,也開始亂打妄語了?師父要是知道了,看你”

    “你看看,是我妄語嗎?”舍安師兄相當大方的把身前的衣服往她麵前一攤。

    我低了頭,臉紅到了後脖子,怎麽也沒個地縫讓我鑽鑽,這真是無地自容啊。

    “哎喲,還真哭了?這是小心辰哭的?”又是一聲高八度的驚呼。

    “濟清,你別一驚一乍的嚇著孩子!既然,都找到了,我們先趕緊回去,師父們還等著呢。梁警官也在往華清寺來的路上,我們別耽擱了!”是濟明師兄的聲音。

    我抬頭一看,他正抓著濟清師兄的手,不讓她過來盤問我們。

    “對,回去要緊。有什麽事路上說。”舍安師兄點了點頭。

    舍安師兄做了簡單的分工——

    他讓濟明師兄背著林青,他背著我,濟清師兄抱著小緣果,我們就往盤山路上走。

    臨出發前,他又仔細端詳了我一遍,問我身體有沒有什麽異樣。

    我感覺,他好像覺察出了什麽。

    但我能有什麽異樣?我剛經了生死,那些摸爬滾打還曆曆在目,現在身體一定是各種散架、各種不好受的嘛。

    我撇撇嘴不知道該說啥,突然間想到

    異樣?

    哭,算不算?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金huáng sè的小掛件。

    我一看,這個掛件方方正正的,很莊嚴啊——

    二三厘米大小,外麵由透明亞克力包裹,裏麵是huáng sè紙張折成的一小摞書頁。正反兩麵都燙金印著字,一麵是“阿”的梵文種子字,另一麵則是寫著各種咒的名字:

    楞嚴咒、大隨求咒、寶篋印咒、佛頂尊勝咒、大寶樓閣咒、破地獄咒、一字佛頂咒、光明真言、六字大明咒、無垢淨光咒

    “哇,這個掛件好殊勝啊!”我兩眼放光。

    “嗯,這裏麵收納了很多威德巨大的殊勝咒語,你現在身體弱,氣場不穩,先戴著護個身。”他把掛件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這個”還有沒有了?

    我話問了一半,頓住了,因為——

    掛件貼在我心口的時候,身體瞬間一空,就像被抽走了什麽東西一樣。心裏那股子莫名的難過、委屈勁兒,也一掃而空,舒暢了很多。隻是,身體突然覺得好乏、好累

    “怎麽了?”舍安師兄問。

    “沒什麽。”我搖了搖頭,“可能是太累了,之前一直繃著弦,現在師兄們都在,心勁兒卸了,突然覺得有些累。”

    “累了就先睡會,我背你回去。”

    我點了點頭,就上了舍安師兄的背。

    但我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剛才的感覺太奇怪了。

    如果是尋常人,或許也察覺不到什麽,但我自小就比別人靈敏許多。再結合之前,我先是話癆,後是又哭又吼的,總覺得,不是單純情緒發泄那麽簡單。而且,我還走錯了路真是越想越蹊蹺。

    路上,林青又把我們這一天兩夜的經曆,簡單說了說。

    聽得濟清師兄,一會兒驚呼,一會兒感歎的。這一驚一乍的節奏,跟舍安師兄真是形成了鮮明對比。

    濟明師兄倒沒像她那樣那麽誇張,但也驚歎了一兩句。

    其實,濟明師兄本就是個悶葫蘆,平日裏不大說話,但關鍵時刻的一兩句,總能說到點子上。

    難為他今天多說的這幾句,算是很給麵子了。

    他們夫妻倆也算得上奇葩了。一靜、一動,兩個極端。湊到一起,還真是互補。

    看濟清師兄這活蹦亂跳、麵色紅潤、中氣十足的樣子,誰也不會想到,她曾經也是一腳邁進閻王殿的人。

    我還記得,他們倆剛入佛門的情形——

    濟清師兄惡疾纏身,久病不治。命在旦夕的時候,濟明師兄為救其命,四處投醫問藥,接觸了些善法機緣,也由此得聞了佛法,也聽說了華清寺的威名,便帶著濟清師兄入山向寺裏求助。

    按理說,這種事情,寺院不會幹涉太多。畢竟,寺院又不是醫院。不是佛法拿這些病,沒有辦法,而是拿人沒有辦法。

    所以,通常情況下,他們頂多遇到位與他們有緣的師父,為他們簡單開示一下,也無非結個善緣罷了。至於,能否聽得進去,並有所收獲,也全看他們的因緣造化了。因為,說到底,想治病要靠他們自己做,自己發心懺悔。而能遇到哪位師父開示,這也要看他們的緣分,但我覺得,慧昭師父是不會管的。

    結果,慧昭師父竟然為他們開示了許久。他們也都聽進去了,並當即發願要皈依佛門。

    當然啦,這是濟明師兄強烈的意願,而濟清師兄隻是夫唱婦隨。

    皈依並不稀奇,寺院裏適逢大的法會,一般都會有皈依儀式。但單獨為某一兩個人安排皈依,就是大大的稀奇了。

    慧昭師父說,擇日不如撞日。

    破天荒的,當天,他就為他們授了三皈依,並為其專門取了法名——

    濟明,濟清。

    濟,是他們這一輩居士的輩分用字。

    當然啦,我和舍安師兄更加奇葩一些,我們倆的名字都沒有按輩分用字。

    按華清寺曆來的傳統,新皈依居士的法名,都是由輩字加上自己名字最後的那個字組成。

    畢竟,華清寺每次法會的皈依弟子很多,由師父逐一來取不現實。

    但是,可待居士入門後,修行一段時間,經師父觀察,根據弟子的心性及其它種種因緣,會有再賜字另改法名的情況。這也代表了,師父對弟子寄予了某種厚望。

    極少數極少數的情況,就是像他們倆這樣,一入佛門就被師父單獨取了字——

    明,頓開圓明,明澈十方。

    清,清除一切病苦、一切煩惱之障。

    當時,引得不少人的羨慕,有人問慧昭師父為什麽如此做。

    慧昭師父隻淡淡說了句,他們倆此生的因緣到了。

    為了濟清師兄能夠康複,在皈依的當天,濟明師兄便發願——

    終身食素,不傷眾生性命,多行善法,廣結善緣。

    據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