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說對了。這瞬間的一念，便是你的覺心，清清明明。”老玩童有點自豪，也有點小開心，又要給我上課。

    “你要以這樣的方法來救梁警官？”我問。

    “啊？我們還真要讓紙鳥嚐個鮮啊？老前輩啊，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林青一臉苦澀，直接就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橫胸抱了抱他另一條臂膀，好像這樣就能保護得了自己一樣。

    我也顧不上嫌棄他的動作，不住的直點頭——

    “是啊，沒這個必要吧，這要是通了，師父師兄們看到我們突然出現，那還得了？”這才是我最害怕的問題。

    “放心吧，不會讓你們受傷的，也不會讓他們看到的......再說，有什麽好怕的？出現就出現唄，身為佛弟子，他們連這點事情都要驚慌嗎？”老玩童很難理解我的心情啊。

    這可不是他們驚慌的問題，而是我驚慌的問題啊......

    我看了看安定持咒的慧昭師父，想了想他繃著一張肅穆鐵麵訓斥我的情形，不由得一陣心慌，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冷汗都冒出來了。

    我在心裏反複的祈禱，千萬不要讓他們看到我們，千萬不要看到......

    “聒噪！行了，別吵了，我不會讓他們看見你的。”老玩童可能是被我搞煩了，直接喝斷我的祈禱，並痛快的答應了我。

    這次，他居然沒有化身師長，來教育我，讓我好好的觀心。看來，它需要絕對的安靜，處理它要做的事。

    我自覺的保持了安靜，跟林青一樣，靜默的看向場內——

    圓弧頂端的摩尼寶珠，已化作了千葉寶蓮，花瓣層層開放，白色的華光越來越亮。

    蓮花完全盛開的刹那，光芒萬丈......

    跟著梁警官滿場飛舞的紙鳥們，驚慌了，炸亂的四散開，慌不擇路的亂飛亂撞起來。但仍有一部分繼續追隨著他，緊跟其後，絲毫不懈。

    我聽到老玩童在心裏反複的持誦著什麽，細聽之下，是《楞嚴咒》五大心咒中的“般唎怛囉耶”。

    《楞嚴咒》我從來沒有單獨持誦過某一句，也從來都不知道還可以這樣拆開來用。

    我記得——

    宣化上人說過，“《楞嚴咒》每一句有每一句的功力。每一句都有無量意義，每一義都有無量功能。”

    但他也說過，“《楞嚴咒》不能單念一句，這是一段一段的。雖然每一句有每一句的意思，但前後卻有連貫的關係。《楞嚴咒》裏有一小段一小段，要知道這小段的起始及終了。”

    所以，我從沒見過我的師父們這樣做過，也沒見過別人這樣子做。

    老玩童是第一個。

    如果按照我以往的知見1，我會覺得這樣做是非常不如法的。但想起之前我狂的那次，老玩童就是憑借五大心咒及時救了我。

    如果，我猜的沒錯，它此時正是憑借著師父師兄們連貫誦持的《楞嚴咒》，來單獨運用這一句。

    我還記得，宣化上人在講《楞嚴咒》的時候，對修持者的德行做了反複強調。

    他說，若有大的德行、大的善，才能得到這種法門。

    他說，不論修什麽法門都要先注重德行，如果德行不夠，會生魔障。

    所以，單從老玩童的熟練運用、成功駕馭來看，它是有大德大善之......眾生。

    不論它是否如法，隻要能解了眼下的困境，我覺得比什麽都強。這個地方的危機不解除，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我也跟著老玩童，將那一句持誦起來，林青也默契的加入進來。我們三個的咒音，瞬間融合，這次比之前更加快。

    圓弧頂端的千葉蓮花，順時針右向旋轉起來——

    光柱周邊的紙鳥，被束縛住，停滯在空中。一縷縷煙魂，從紙鳥中抽離，然後，向上飄至那朵千葉蓮花之中。

    被抽離出怨靈的紙鳥，掉落在地，不再飛起......

    那些執著的追擊梁警官的紙鳥們，也都停止了跟隨，四散著逃離開。

    場中又是一片混亂——

    所有的紙鳥，都在盡可能的避離那束光柱，可是，那光柱卻越來越亮，越來越粗擴。越來越多的紙鳥，被吸走了怨靈，掉落了一地的“殘骸”。

    原本隻顧著抱頭亂竄的梁警官，也覺了異常。

    他稍停了腳步，略抬了抬胳膊，從手臂縫隙處，露出一隻眼向外張望......之後，他緩緩的將抱頭的胳膊放下，呆呆的看著這種奇異的景象，嘴巴張得大大的。

    在他眼裏，沒有光柱，沒有蓮花，隻有停滯懸浮在半空的紙鳥，然後，紙鳥輕飄飄的落下，不再飛起。那些能飛的紙鳥，也都在遠離中央，繞道而行......

    那些紙鳥，起先都還很慌亂，沒多久便鎮定下來，可能真的是訓練有素。

    它們呼扇著翅膀，盤旋聚攏，漸漸團抱在一起，沒一會兒的工夫，就聚起了一個巨大的“雪球”。有點像之前的那團“雲”的感覺，但這次是渾圓的，而且比上次要緊固得多。

    “雪球”聚攏之後，在空中飛的旋轉，然後向四周猛烈的撞擊，似乎是想要撞破華光幕布逃離出去。可惜，它們接觸到華光幕布的瞬間，就被彈擊著四散開來。

    散離的紙鳥，有的被吸入光柱，抽離了怨靈，飄落在地。

    剩下的紙鳥，也沒有半點猶豫，又再次像上次那樣如法炮製，迅聚合成“雪球”，向剛才撞擊過的位置，再次撞去。

    在梁警官的眼裏，就是，大大的“雪球”，在空中打著旋的狠命亂竄，竄到一定位置就忽的散開......一小部分會停滯懸空，之後掉落。剩下那些，散了再結聚在一起，凝成“雪球”，再狠命亂竄，然後再度散開......

    如此下來，能有三四次吧。

    “雪球”有點損失慘重，越聚越小。這一次凝聚，它們不再撞擊，而是繞著光柱飛轉，在光柱與華光幕布之間穿梭，仿佛要伺機而動......最後，打著旋的俯衝向下......

    我心裏暗叫——

    不好！師父師兄們要有危險！

    果然，“雪球”撞向師父師兄們圍坐的圓圈，要偷襲他們！

    我的心，還沒提到嗓子眼，就落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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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知見：佛教語，識別事理、判斷疑難。

    知，意識；見，眼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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