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遞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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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趁著他和幾個親信都去各宮送衣裳去了,我偷偷潛入王胖子的屋裏,把剃刀搜出來了。然後藏在後院的樹洞裏,就等著他上鉤。
晚上,又照舊去王胖子門外聽動靜,熱水嘩嘩地流,然後“咣當!”水盆翻落在地的聲音,看來他是發現自己的剃刀不見了,嚇得盆都打翻了。
我連忙躲到一旁,其他屋裏他的親信小太監李甲跑了過來,問道:“王公公,怎麽啦?”
我聽見王胖子用顫抖地聲音,緩緩地說道:“沒,沒事!回去睡你的!”
哈哈哈,看來是嚇得不輕。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我就到他門口來打掃,以便觀察他。
他從門口出來,表情有些不自然,顯得有些著急,我知道他是著急去買剃刀!不然胡子可就長出來了,但是太監出宮可沒那麽容易,小洪子告訴我,一般要花大價錢托人出去買東西才行,那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運進來呢,嘿嘿,這個死胖子總不會拿菜刀剃胡子吧?
看他正要急匆匆的出去,我攔住了他,說道:“哎,王公公,您早呀!”
他並不理會還是急著走出去,我又攔住他:“哎,您這是去哪呀?我還有事找您呐!”
王胖子厲聲回道:“滾!別耽誤老子辦事!”
就在他快出院門的時候,我在他後麵說道:“哎,您怎麽罵人呢,我還想把這刀交給您呢?怎麽就要走啊?”
他愣住了,然後轉過頭來湊到我麵前說:“你說什麽?”
我把那把剃刀從衣袖裏拿了出來,說道:“就是這個呀,我在打掃後院的時候撿到的,不知道誰把這麽危險的東西藏在樹下麵了。”
他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盯著我,說道:“你怎麽會有這東西?真的是在樹下發現的?”
我說:“我負責打掃後院呀,就看到了,也不知道是誰的呀。”然後裝作一臉無辜,一般在家裏做錯了事,麵對男朋友的質問,我都會用這個表情裝不知道,每個姑娘都是演技派,老娘嫻熟地很,嗬嗬。
他看我的樣子,應該是相信我不是偷出剃刀的人了,然後又恢複平常的表情,看了看四下無人,對我小聲說道:“嗯,很好,這東西太危險,把它給我吧。”
我連忙把它收進袖子,說道:“哎,原來是準備給您的,但是看您這麽忙,應該沒時間處理吧,現在我想起來薛公公正叫我過去呢,我正好交給他吧。”
說著我裝作要走,他攔住了我,說道:“哎哎,先別走,王八。”
“我叫王六!”
“對對,王六,你把它給我也是一樣的,何必再去麻煩薛公公呢。”
“哎,我想順便去和薛公公說說,讓我去送衣裳的事情呀。”
“嘿,送衣裳都是我負責的,你去問他有什麽用啊,明天,到我屋來,以後你和李甲一起負責去各宮送衣裳,怎麽樣?”
“哎呦,真的呀,謝謝王公公呀,到底我們是本家,還是您向著我呢。”我裝作諂媚的樣子,謝謝這個死胖子。
“嘿,我一直記著你呢,放心,把這東西給我吧,我幫你處理,對了,這事兒你就不用跟薛公公說了,他那麽忙,小事就別麻煩他了。還有,也別跟其他小太監們說,突然出現一把剃刀,我怕嚇著他們。”
“放心吧您呐,我有分寸。”
就這樣,我成功一躍,成為了浣衣局的快遞小哥。
別的太監三五年才能奮鬥成功的職位,就這樣被我拿下了,自然招來羨慕嫉妒恨。同屋的小洪子和我也有些疏遠了,出門靠朋友,我為了和小洪子搞好關係,對他說了些肉麻的大道理:“苟富貴勿相忘,將來我要是當了浣衣局總管,是一定不會忘了你這個朋友的。”
把小洪子給感動的嘩嘩地流淚,成了我忠誠的死黨。
其他屋的太監們就不那麽好對付了,尤其是那個李甲,他跟著王胖子七八年了,我一來便跟他一起送衣裳,似乎是和他平起平坐了,他自然不開心,總想著聯合其他小太監孤立我。
什麽“王六就是會拍馬屁啦,先哄好了薛公公,又來巴結王公公,一仆不侍二主,這小子可真夠不是東西的了。”這些難聽的話幾乎每天都有。
我也不怎麽理他,還要一起去送衣裳,得罪了也不好,畢竟去找穿越樹,才是正經事兒!
我倆第一天送衣裳,我心裏七上八下的,心髒突突突地直跳,我穿越到這裏已經半個月了,還是第一次走出浣衣局,而且畢竟是在紫禁城裏,還是古代的紫禁城裏,皇權的集中地,我忍不住好奇那些古代妃子、皇帝、大臣都是個什麽樣?真的是像電視劇裏的那樣嗎?還有,我會找到那棵樹穿越回去嗎?一些都還不知道。
然而,第一天出去什麽新鮮事兒也沒碰到,李甲帶我去陳貴人那裏送衣裳,一個被冷落的貴人,住的也十分偏僻,一路上連個侍衛也沒碰到,到了那裏,我們倆隻能等在院子外,一個老太監過來,把衣裳取走了,趁他開門的時候我努力向院子裏瞄了幾眼,這院子並沒有樹,隻有些破敗的殘花一副蕭條景象。
門很快關上了,古代的妃子可真夠慘的了,要是不得寵,真是如同終身監禁啊。
我們又原路返回,一路上除了高高的紅牆和緊閉的院門看不到其他什麽景象,我估計自己是在故宮很邊緣的後宮位置,距離中軸線上的幾大殿和嘉靖皇帝應該都很遠,哎,好不容易穿越回來一次,還沒機會見見曆史上的大人物,真是白來了!
我不禁抬頭向院牆那邊張望,結果沒看到什麽,反倒被李甲這小子訓斥了一頓:“看什麽!懂不懂規矩呀你,這地界是你能隨便瞎瞄的嗎?你這賊眉鼠眼的樣子,萬一被侍衛看見了,還以為你圖謀不軌,動什麽歪心思呢?”
我強壓著氣,說道:“知道了!”
“哼,你可別連累了我,在浣衣局當了這麽多年差,我可從來沒出錯,不像你,才來沒多久,要不是薛公公和王公公可憐你有病,才不會給你這麽好的差使!”
有病,你才有病,你個蛇精病!死李甲,你給等著。
被李甲訓了之後,每次和他出去當差我都很小心,要是犯了什麽錯,這小子肯定會去告狀整我。但是送了幾天衣裳下來,都是去一些偏僻的冷宮,沒發現那個院子和樹,真是鬱悶,有煩人精李甲在旁邊,我也不方便隨便看看去找樹,所以得想辦法搞定他!
這天,我們去寧嬪的院子去送衣裳,這個主子是新晉選來的,可不像在冷宮的那些妃子,聽說被皇上寵幸過幾次,也得了好些賞賜,所以比其他主子大方。
我們把寧嬪衣裳交給了這裏的老公公,過了一會兒老人拿著二兩銀子出來了,賞賜給和李甲,一人一兩,我還是第一次見古代的錢,有些興奮,但看李甲卻高興不起來,他死盯著我手裏的銀子,嗬嗬,肯定是想,要是我不在,這兩份銀子都是他李甲的了。
這可是個好機會,正好整整這煩人精!
回到了浣衣局,我去找薛公公,對他說:“薛公公,這是今天領到的寧嬪的賞賜,錢不多,給您。”然後乖巧地把錢遞了過去。
薛公公有些驚訝,然後笑著看著我說道:“嘿嘿,好小子,自己得來的銀子怎麽還能吐出來呀?一兩銀子可不少呢。”他拿過我手裏的銀子,看了看又遞回到我手上。
我說:“是您給我機會,我才能進浣衣局大院來,這錢是我們浣衣局領的賞賜,不能我一個人獨吞。”
“哈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了,那你怎麽沒給王公公送去,是他讓你去當外差的呀。”
誰大誰小我還是明白的,樹大好乘涼,抱大腿要挑粗的,我繼續巴結地說道:“雖然王公公幫了我一下,但我一直是您提攜的呀,我一直都跟著您呢!”
雖然我也覺得當個馬屁精挺惡心的,但是為了回現代怎麽跪舔巴結,我豁出去了!
薛公公讚賞的說道:“好,哈哈,果然不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這錢你自己留著花吧,這點小錢就當是浣衣局賞你了。”
我連忙說道:“那,麻煩公公幫我把這錢換成銅錢,我方便用。”
“哦?好吧。”薛公公負責掌管浣衣局的銀錢不會在乎這點小錢的,我一來巴結了他,而來讓他給我換了幾吊錢後,準備去整李甲。
我拿著銅錢回到了大院裏的住處,見到人便發錢,給院子裏的其他二十多名太監,一人發了十幾枚銅板,並說明:“這是寧嬪賞給我們浣衣局的,我替大夥領回來的。”
當時這二十來人有一半都感動的痛哭流涕,另一半驚訝不已,我的死黨人數更加龐大了。他們都問了另一個問題:李甲的那一兩銀子呢?
李甲的銀子當然都被他自己拿了,這些年送衣裳的銀子也都被他拿了,這是浣衣局人人皆知的潛規則,但是今天被我捅破了,大家才明白這個規則多麽的不公平,隻用了一天的時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李甲。
嗬嗬嗬,李甲就這樣被我搞成了全民公敵,原來和他一起孤立我的幾個太監也都見風使舵,調轉了炮火直攻李甲:“看看人家王六,出去辦差領了錢都分給大家,那個李甲就知道獨吞!”,“就是就是!浣衣局最沒良心的就是他……”浣衣局的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果然,我期待的事情發生了,和李甲同屋住著的太監老吳是個直脾氣,李甲作威作福慣了,他也一向聽之任之。但在我給了他十幾枚銅錢之後,讓他深感我的為人比李甲強百倍。
一天晚上,李甲又在屋裏抱怨我裝病、拍馬屁的時候,老吳坐不住了,和他大吵了起來。李甲哪能服輸,畢竟老吳比他地位低,而且多年來這裏的太監沒人敢不服李甲,現在有人竟然公然反駁自己,李甲麵子上掛不住了,伸出拳頭想動手打老吳,老吳想到這些年被李甲tān wū的血汗錢也更氣了,結果兩人扭打在一起,李甲的臉被打得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