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非禮勿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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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陽每次與樊巧英吃東西時,都會選在晚上,挑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地吃,大白天裏,隻要你明目張膽地拿出一些吃食出來吃,就很有可能被其他饑民盯上,他們要麽圍著你,饞涎欲滴地盯著你,讓你不好意思吃獨食,要麽趁你不注意,像餓猴一樣,倏地躥了過來,搶了你的吃食,便往肚子裏麵塞,等你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打了一個飽嗝了。

    這一天,黑幕又悄然降落下來,樊巧英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了,代陽牽著樊巧英的手,在悄無聲息的黑夜裏張望了一會兒,借著淡淡的月色,他發現不遠處找到了一道土溝,便領著樊巧英摸到那個土溝,然後他脫下外麵的道袍,取下綁在身上的包裹,從包裹裏拿出了一塊燒餅,掰成兩半,一半分給樊巧英,這種燒餅很幹,所以保質期很長,也因為燒餅很幹,隻能就著水吃,要不然硬邦邦的,難以下咽。

    作為現代人的代陽,當然知道喝生水容易生病,穿越到晉朝以後,他曾親眼看見有不少流民喝了生水之後,不一會兒,便抱著肚子滿地打滾,甚至有的人痛死過去,所以每天他會在白天找個地方,燒點開水,裝進水袋子裏,夠一天的飲用,幸好路上的河流池塘有不少,不怕沒水喝。

    樊巧英緊挨著代陽,從身上取下了一個水袋子,喝一口水,咬一口硬邦邦的燒餅,細嚼慢咽地吃了起來。

    “五師兄,我們要走到什麽時候才是盡頭啊!”

    樊巧英一邊吃,一邊詢問著代陽。

    代陽嚼著燒餅,抬頭看了看星空,心中感歎不已,晉朝的星空格外的明亮,這裏沒有汙染,沒有水土流失,沒有各種噪音,沒有注水肉,沒有地溝油,更沒有毒牛奶,本來是一片人間樂土的,可是因為爭權奪利,因為戰爭,將這一片樂土燒成了人間地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每天都有許許多多的慘事,接二連三地上演著,整個中原大地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到底哪裏才有世外桃源?哪裏才是個盡頭?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打聽過了,琅琊王跑到了南京...哦不對,是建康城,聽說建康城那邊很安全,沒有打仗,我們就到建康城去!”

    這個時候的建康,也就是後世的南京,這一點代陽還是知道的,而且他也弄清楚了,現在是西晉末年,為什麽曆史上有東西晉之說,就是因為西晉定都洛陽,在西邊,東晉定都建康,在東邊,這一簡單的曆史知識,代陽還是知道的。

    建康城在長江以南,哦不對,晉朝時,還沒有長江一說,隻能說是大江,建康城在大江以南,有大江作為屏障,戰火暫時燒不到建康城,所以代陽才決定去建康。

    “可是我曾聽師傅說,建康城離洛陽城有千裏之遙,我怕我還沒有走到建康城,要麽餓死了,要麽累死了!”

    是啊,建康城離洛陽那麽遠,完全靠11路走,確實有些吃不消,不過隻要有一線希望,隻要能夠活下來,代陽就隻能選擇繼續向建康城方向走。

    在這個亂世裏,就算代陽是一個先進的現代人,比這裏的人多一千多年的見識,可是他在這裏沒有任何人際關係,沒有任何資源,沒有任何權勢,他如何施展出他那一千多年的見識,在這個亂世裏大展拳腳?

    “小師妹,不用擔心,現在我們還有不少大餅,估計能夠撐到前麵的豫州城,等到了豫州城後,我再想辦法弄些吃的,至於你要是走累的話,呃...師兄就受點累,背著你走吧!”

    代陽雖然嘴巴比較損,但是心腸還是很好的,來到晉朝,他第一個遇見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天真又可愛的小師妹,雖然小師妹長得很磕磣,但是跟代陽一樣,心腸很好,對代陽是千依百順,所以代陽早就把樊巧英當成自己的mèi mèi看待,生怕她受了委屈,在這個陌生的時代,他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而眼前的小師妹,已成為他唯一的親人。

    “五師兄,你真好!”

    樊巧英將小頭靠在代陽的肩膀上,覺得有了五師兄的依靠,未來的一切都是光明的。

    “嘿咻!嘿咻!嘿咻...”

    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陣微弱的聲音。

    “五師兄,你聽,好像有聲音!”

    樊巧英輕輕地搖了搖代陽的胳膊。

    代陽正在想著,如果到了豫州城,他該如何利用超前的見識,去招搖撞騙,騙些錢財,好繼續趕路,忽然感覺到樊巧英在搖動他的胳膊,便轉向樊巧英開玩笑道:“我正在做春秋大夢呢,你吵什麽啊!”

    樊巧英噓了一聲,指了指不遠處,然後輕輕地道:“你聽,那邊好像有聲音,不會有鬼吧!”

    代陽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哼了一聲:“再怎麽說,我們也是道士道姑,居然還好意思怕鬼,你忘記了,我們就是專門捉鬼、捉僵屍玩的茅山道士!”

    “茅山道士?”

    樊巧英疑惑的小星星布滿了頭頂,其實代陽並不知道,茅山道士是來源於道教的茅山宗一派,茅山宗的實際開創者是陶弘景,而陶弘景此時還沒有出生呢。

    “喲嗬,還真有聲音,這個聲音怎麽聽起來好耳熟,噓,好像...好像...好像是島國碟片裏麵的聲音!”

    代陽立刻來了性趣,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悄悄地匍匐前進,爬了過去,而樊巧英也學著五師兄的樣子,跟著爬了過去。

    一個荒蕪的田地裏,四周都是光禿禿的,連雜草都沒有一棵,借著微弱的月色,代陽看見一個渾身赤溜溜的男人,正揮汗如雨地在一個赤溜溜的女人身上耕耘著,而那個女人雙手拿著一張大餅,正貪婪地、忘乎所以地啃著吃。

    “五師兄,他們在做何事?為何他們都不穿衣裳?難道他們不怕羞麽?”

    樊巧英年幼,又長期生活在道觀裏,對眼前的場景自然是一竅不通。

    代陽見樊巧英瞪大雙眼,正饒有趣味地觀看那對狗男女在jī qíng表演,立刻伸出手,蒙住樊巧英的雙眼,壓低聲音說:“哎呀,少兒不宜,少兒不宜,哦,你聽不懂這個,我換個說法,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小心長針眼。”

    “非禮勿視,為何?他們在做非禮的事情麽?”

    樊巧英天真的小臉上充滿了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