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落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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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克一行人離開朝霞鎮的第三天,守備騎士這才調查清楚了烏雲寨的情況。抓住了幾個漏網的強盜,從他們口中確認了“母夜叉”的死訊。倫終於拿到了賞金,任務也算告一段落。
正當倫騎在馬上,一邊盤算接下來的去處,一邊走在通往彩虹城的路上,一處四下無人之地時。半空中張開了一道閃著金色光芒的傳送門。
門中走出一人,純白色的西裝,純白色的皮鞋,白色襯衫領口處的第一顆扣子敞開著。頭上無發,身材修長,麵容俊美,神色祥和,額頭正中一個金色的“卍”字印記。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卻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威壓之感。
倫見到此人,立刻狀若失神,形如木偶,翻身下馬,跪倒在地,嘴裏謙卑地說道:“恭迎主人。”
穿白色西裝的人沒有答應,而是腳踏虛空,如同拾級而下,來到他的麵前,將一隻手按在倫額頭的“卍”字印記之上。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了一個戲謔般的笑容:“竟然在這裏同時出現兩名試煉者,實在是有趣……”
“你這次的任務完成的還算不錯。”白西裝收回手,淡定地對倫說道。
“能為主人效力,是我莫大的榮幸。”倫謙卑的聲音中似乎還透著兩分歡喜。
“不過以後不要那麽多嘴了。”說著,白西裝隨手在倫的印記上一抓,一道白藍相間的光流就被抽出。然後他看著光流眉頭輕皺,自言自語地說到:“沒想到數據結構這麽簡單的大腦,卻能產生如此多的冗存信息。”
“遵命,主人。”倫卑微,生硬地回答。
“既然你和他們相處的還算不錯,那就繼續跟著他們,替我收集這些人的情報。如果順利的話,我想你不久就會升級為sì jí會員。”白西裝說完,便轉身腳踏虛空,走回傳送門內消失不見。
在傳送門關閉的同時,倫也恢複了神智。發現自己跪坐在地上,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難道我騎馬趕路的時候也能睡著?”
正當倫抓著頭發,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道金色的流光在他眼中閃過。接著倫便放棄了糾結,就當自己是睡過去了。“想那麽多幹什麽,還是追上紮克老弟要緊。不過為什麽要追上他們呢?”又一道流光閃過,打消了他所有的疑問……
再說紮克一行人,盡管路上一再節省,奈何倫送給他們的幾十枚金幣實在不多。在來到距離落雲城大約一日路程的一個小鎮,已經身無分文。最後隻好賣了一匹馬,才算結了這裏客店的帳。
臨近黃昏的時候,三人騎著兩匹馬,終於來到了離落雲城不遠處的一個低矮山丘之上,遙望著這座繁華的都市。
“這落雲城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紮克不禁讚歎道。而西子也是望得出神,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早就聽說這落雲城是大陸西北最繁華的城市,沒想到還是聞名不如見麵啊。”加爾文在一旁仿若失神般地說著。
落日映襯著直插天際的落雲峰。城市依著山峰腳下的扇形穀地,呈輻射狀散布開來。青白色大理石被切割成巨大的磚塊,壘成十餘米高的城牆。牆上站著的騎士,一個個身穿銀色重甲,腰掛長劍,軍容威武。城內的街道筆直寬闊,造型各異、裝飾精美的宮殿樓宇錯落有致。一排排民居規劃嚴謹,排列有序。而落雲宮便坐落在山峰頂上,雲端之中。陡峭的山壁上並未修築登頂的道路,反而在城市正中聳立著一座巨大的白色高塔。塔頂雲霧掩映之中,一座吊橋連接著山峰。這就是通往落雲宮的唯一路徑。
順利通過門衛的一番盤查,三人兩馬跨過城門,步入這座如同藝術大師傑作般的城市。城市的街道幹淨整潔,來往的行人雖沒說個個華衣錦緞,但大都舉止文明,衣著得體。各種商鋪臨街而立,人流不息,一派繁華的景象。
入城之後,三人便決定先找間客店落腳,再做打算。轉了一圈,在城邊找到了一間店麵不大,看起來還算合適的客棧。兩間客房,一晚要十個金幣,價錢著實讓人咋舌。不得已,隻好把兩匹馬作價三十金幣抵給了客棧。吃了頓還算豐盛的晚餐,同樣價格不菲。金幣已所剩無幾,看來若不早做打算的話,過了明天就要忍饑挨餓、露宿街頭了。
第二天一大早,加爾文醒來的時候,發現紮克早已起床。房間的桌案上擺著一支油紙包著的雞腿,還有兩個饅頭,一碗清粥。洗漱完畢,吃過紮克帶給他的早飯後,加爾文踱到隔壁西子的房間,正好看見紮克背著一個布袋回來。
“紮克大師,你背著的是什麽?”加爾文好奇地問。
“城外挖的土。”一邊說著,紮克推開西子的房門,加爾文也跟著走了進去。
西子的房間中此時正放著一口大缸,缸中盛滿了水。
“我們能不能挨餓,就指望它們了。”紮克衝西子說著,又指了指水缸和剛放下的布袋。
加爾文湊過去打開布袋一看,竟然真是滿滿一袋泥土,不由得心底生出一些古怪的想法。
這時,紮克又從懷裏掏出了五枚金幣,放到了加爾文的手裏。瞪著通紅的眼睛,含著淚水(其實是城外風大,迷了眼睛。)對加爾文說道:“這是我們最後的幾個金幣,你拿著自己去城裏轉轉,中午再買點東西吃。我和西子姐姐有重要的事情,今天不要打擾我們。”
這樣一來,更加坐實了加爾文的想法。原來在朝霞鎮的時候,他就聽那些流浪漢們說過:饑餓難忍的時候,就會去吃一些叫什麽“觀音土”的東西充饑。看來紮克帶回來的這一袋,肯定就是那些流浪漢口中所說的“觀音土”。
“紮克大師和西子姐姐為了不讓我挨餓,給我買了雞腿和饅頭,自己卻要吃‘觀音土’充饑。就連父親和姐姐都未必能如此對我,這叫我如何報答。”加爾文如是想著,接過金幣的時候,已是熱淚盈眶。
而紮克則以為他是覺得被孤立了,所以鬧情緒。“都這麽大了,還哭鼻子。不要總粘著大人,要學會獨立。”說完還拍了拍加爾文的頭。
而加爾文則收回了眼淚,在心裏暗自下決心:“對,我已經長大了。出來曆練,不能總依靠紮克大師和西子姐姐。”……
加爾文獨自離開了客棧,逛了幾條街,找到一間售賣文具用品的店鋪。花了三枚金幣,買了一支便宜的畫筆,還有一疊畫紙。然後找了一處人流密集的街角,支起架勢。拿出一張畫紙,寫上幾字:抽象派狂野風肖像,現場作畫,每副五個銀幣。然後貼在後背上,背對著街麵端坐在地。
還別說,這落雲城來往的行人都還頗有幾個閑錢,而且審美角度之新奇,一定會讓紮克和西子大感驚訝。一上午的功夫,加爾文便用從紮克的畫風中悟出的靈感,作畫十餘副。而且所有的顧客都很滿意,認為此少年的畫風清奇,畫作之中含義深妙。臨近午飯的時間,加爾文手裏已經有了十枚金幣。正想畫完這最後一幅,然後買些食物拿回去給紮克和西子,在客棧休息一下之後,下午再來此賣畫。卻被一陣喧鬧之聲,驚動了他,還有圍觀作畫的眾人。
一隊銀甲騎士,簇擁著一位騎著披甲戰馬的金甲武士來到附近。隊伍後麵還牽著一輛由四匹馬拉著,裝飾華貴的馬車。金甲武士跳下戰馬,帶著兩名銀甲騎士,分開了眾人,來到加爾文的麵前。
“你就是那個抽象畫風的年輕畫師?”金甲武士對加爾文問道。
“雖不知所指的到底是不是我,但聽閣下的描述倒也符合。”加爾文禮貌地回答。
金甲武士看了一眼加爾文即將完成的畫作,然後自言自語到:“的確是同三團長大人家小少爺拿著的那張,有幾分相似。”
“我們落雲城第三騎士團的團長夫人請您去一趟,希望您能賞臉同她一起吃個午飯。”金甲武士對加爾文發出了邀請。
加爾文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個邀請肯定是推脫不了,於是便說道:“團長夫人邀約,理應前往,但是客棧中還有在下幾位朋友,希望能夠同行。”
“夫人隻邀請了您這位年輕的畫師。至於您的朋友,我會派人去通知他們的。”金甲武士不容置疑地說道。
加爾文看對方態度強硬,無奈之下,隻好將客棧的地址寫給金甲武士,然後上了馬車。而金甲武士也派了兩個騎士,拿著地址,去通知紮克和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