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昔日禍事初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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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靖雲與段秦羽雇了輛馬車離開了徽州城,大約趕了一天的路,常靖雲覺得胸口悶得難受,便提議停下來休息片刻。馬車在一樹蔭下停了下來,段秦羽拿著水壺去找水,而常靖雲則走出車廂,坐在車轅上休息。
突然間,他突然覺得渾身寒冷無比,體內有一股寒氣在身體裏亂竄,可是此時天氣正直正午,陽光毒辣,按理說不應該覺得寒冷才對。於是乎,他又回到車廂內,拿著馬車上的被子往自己身上蓋。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發現段秦羽的臉恰好出現在眼前,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他。
常靖雲瞬間被驚醒了,睡意全無,說道,“你這是做什麽?嚇死我了!”
段秦羽道,“我還問你做什麽呢?這麽熱的天,你為什麽蓋那麽厚的被子?”
常靖雲看了看身上的被子,確實挺厚的,於是掀開被子,說道,“剛才覺得有點冷,就蓋被子了,現在不冷了,出發吧!”
段秦羽沒多想,便將找來的水遞給常靖雲,說道,“喝點水吧!”然後,又走出車廂,趕車出發了。
兩天之後,馬車行駛到了杭州城內,此時天色已暗,常靖雲和段秦羽來到一家客棧投宿。睡到半夜時分,常靖雲突然覺得身體燥熱無比,體內一股熱氣在肆意亂竄,十分痛苦。這一刻,讓他想起了兩天前身體極度寒冷的時候,一個疑問出現在腦海裏,心道,“我這身體時而冷時而熱,難道是得了什麽邪症?”
可是越想身體越是難受,於是他衝出客棧,往城郊方向跑去,終於看到了一條小溪,他整個人一頭紮進溪水裏,燥熱的身體才慢慢恢複,也沒有先前那般難受了。待自己恢複正常後,他才從小溪裏出來,往回走。
次日,常靖雲和段秦羽便在客棧分道揚鑣了。段秦羽回sū zhōu玄劍山莊,而常靖雲則往禦風穀的方向走去。一天後,常靖雲回到了禦風山莊,華彩衣見是夫君回來,很是高興,但見他麵色憔悴,不免心裏擔心起來,忙道,“可是出什麽事了?為何你臉色這麽難看?”
常靖雲道,“無礙,可能舟車勞頓沒有休息好的緣故,休息一晚就好了。”
雖然常靖雲這麽說,但華彩衣還是不放心,於是趁常靖雲不注意之時,探了一下他的脈搏,突然驚了一下。
常靖雲見華彩衣表情奇怪,便問道,“怎麽了?”
華彩衣愣了一下,說道,“沒什麽。對了,這次黟山論劍結果如何?”
常靖雲攤了攤,說道,“我也不知。”
常靖雲的回答讓華彩衣很是匪夷所思,問道,“你都親自參與了,怎會不知道結果?”
“論劍沒結束,我和段莊主就回來了,至於這結果嘛!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看來,你對這名劍之爭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啊!多少江湖人為了那把劍都爭破頭了,不過這樣也好,少一點爭執便少一點是非。”
這時,夏昭雲走了進來,見常靖雲回來,興高采烈跑到他身旁,說道,“師父,您終於回來啦!”
“昭雲,師父不在的這一個月,你可有好好練功?”
“師父,徒兒聽你的話,每天都練六個時辰的功夫。”
“很好!等明天師父來試試你的功夫,看你這個月有沒有長進。”
一旁的華彩衣見夏昭雲小小年紀就如此刻苦,摸了摸他的頭,對常靖雲說道,“昭雲還小,為何要讓他如此高強度地練功?”
常靖雲道,“練武之人根基很重要,現在對他嚴厲,是為了他將來好。你一個不懂武功之人是不會明白的。”
夏昭雲拉著華彩衣的,說道,“師娘,昭雲每天練武都很開心的,一點都不累。”
華彩衣看著眼前的夏昭雲,眼裏滿是憐愛之情,在她心裏,早已經將夏昭雲當做自己的親兒子看待了。
夜晚,明月當空,常靖雲在書房練字,華彩衣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沒有進去,而是回到房間內,拿起筆墨紙硯,寫道,“師父,近來身體可否安康,彩衣在禦風山莊一切安好。但近日,彩衣發現一件怪事,常大哥自從從黟山回來之後,身體了火寒邪毒,這種毒藥彩衣記得是夢師叔的寒楨門所獨有,雖不明白其緣由,但還請師父告之解此種邪毒的方法,彩衣靜候師父佳音。”落款之後,華彩衣將書信卷起,綁在信鴿腿上,任其飛出窗外。
這幾日,華彩衣一直心神不寧,一方麵她擔心常靖雲身體內的火寒邪毒隨時發作,另一方麵又擔心顧雲添不肯回信,導致這幾晚睡眠不實,連食欲也比以前減退了許多。終於熬到第日,華彩衣才收到了顧雲添的回信,信顧雲添將解火寒邪毒的方法一一告知,華彩衣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幾日,華彩衣都在藥廬煉製解藥,此種反常舉動終於引來常靖雲的疑慮,常靖雲雖然知道華彩衣是大夫,但也未曾見過她對煉藥如此癡迷。一日,他趁華彩衣沒有留意,悄悄溜進藥廬,看了一下藥廬裏的藥材,除了認識麻黃和白芷之外,其餘的藥材一概不知。這時,恰好華彩衣走進來,常靖雲問道,“最近你在煉什麽藥啊?”
華彩衣心一凜,說道,“沒什麽,隻是覺得最近身子疲乏,煉些提神醒腦的藥罷了!”
“這些藥到山下也可以買到呀!為何非要自己煉製啊?”
華彩衣道,“我是大夫,從不胡亂吃藥,平時生病吃的藥都是自己製的。”
“原來如此,不過你也不要太累了,你看你最近,人都瘦了一圈。”
“我知道,你放心!”
常靖雲見沒問出什麽,於是離開了藥廬。
不知不覺,常靖雲回到禦風山莊已經一個月了,他之前懷疑自己的毒也沒有再發作,於是他理所應當的認為那次隻是突發邪症。其實,這一個月,一直都是華彩衣在偷偷替他解毒,每日華彩衣都會將煉製的解藥放入常靖雲的飲食,以免他引起懷疑。一個月後,常靖雲身體內的餘毒已經清除幹淨,華彩衣也離開了藥廬,不再煉藥。這時,夢還譚在黟山論劍勝出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武林,常靖雲對此結果毫不詫異,畢竟是意料之的事情。
一日,常靖雲在教夏昭雲練劍,突然一名弟子匆匆來報,說是奇劍、異劍、玄劍、虛劍四大山莊的人求見。常靖雲很是詫異,心道,“這又不是什麽逢年過節,這個時候來霧隱山幹嘛?”於是,他吩咐門下弟子下山迎接。
在禦風山莊弟子的帶領之下,四大山莊的人才進入禦風山莊。但見到四大山莊的人時,常靖雲很是震驚。除了段秦羽之外,其餘四大山莊的莊主和弟子沒有一個是意氣風發的,全都是病怏怏的狀態,常靖雲問道,“四位莊主,可是出什麽大事了?為何大家都是一副病容呢?”
奇劍山莊莊主趙優汜道,“常莊主,不瞞你說,近來我身體非常不適,經常胸悶難受,開始還以為是年癆病。直到半個月前,奇劍山莊一名弟子突然渾身抽搐,接著便如瘋癲一般,最後竟然吐血身亡了,而且死後兩天,這名弟子的屍體一半呈現紫色,一半呈現紅色,很是怪異。後來,我仔細盤問了這名弟子生前的狀態,結果其餘弟子說這名死去的弟子生前症狀與在下一樣,而且很多弟子都出現類似症狀。”
常靖雲道,“趙莊主門下出現這種事情,常某表示很惋惜。”
趙優汜道,“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常莊主明說!”
“何事?”
“幾個月前,常莊主從扇花穀求來的究竟是何藥?”
常靖雲很快明白了趙優汜話裏的意思,說道,“趙莊主是覺得您門下弟子出現這種情況,與我禦風山莊有關。”
這時虛劍山莊陳雨棠也站了出來,說道,“準確來說,是與你上次從扇花穀求回來的解藥有關。虛劍山莊門下的弟子也出現這種症狀,如此相似,不可能用巧合來解釋吧!”
常靖雲道,“陳莊主是覺得那解藥有問題?”
段秦羽道,“我相信常莊主的為人,但扇花穀與咱們六大山莊的人敵友不明,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在解藥裏添加什麽東西。”
常靖雲道,“各位,這不是件小事,在下會查明真相找出原因。在下的夫人恰好精通醫術,如果各位不介意,可否讓在下夫人為大家診治一番。”
異劍山莊莊主向舸道,“那就有勞尊夫人了。”
於是,常靖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與華彩衣聽,華彩衣聽後同意替四大山莊的人診治。趁著這個時間,常靖雲將段秦羽拉到一個角落,說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段秦羽小聲道,“原本隻是我門下幾個弟子出現這種情況,後來趙優汜和陳雨棠來找我,說他們門下弟子也出現這種症狀,於是他們就開始懷疑你上次求回來的解藥有問題。這不,還拉著我一起到禦風山莊來了。”
常靖雲道,“原來如此,聽你這麽一說,難道真和我求回來的解藥有關?”
段秦羽道,“這就要問問尊夫人了,你夫人怎麽說也是扇花穀的人,如果真是扇花穀的獨門之藥,她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
“有道理,我過去問問她。”
常靖雲往人群瞧了一眼,見華彩衣在給趙莊主號脈,神情若有所思,這讓常靖雲心裏很是擔心,心道,“不會真的被我言了吧!當初的解藥確實是有問題的。”
待常靖雲回過神來,華彩衣已經出現在他眼前,說道,“夫君,咱們到書房說話。”
於是,兩人來到書房,華彩衣將門窗關好,這才說道,“這事太奇怪了,這些人確實是毒了,這種毒藥是寒楨門獨有的‘半紫紅’,此種毒藥是一種隱性毒藥,一般在身體裏潛伏兩個月才會發作,初期會有胸悶難受,夜不能寐之狀。如果平時生活習慣不規律,則會在一個月之內發作,呈現瘋癲之狀,最後吐血身亡,死後身體一半呈紫色,一半呈紅色,所以半紫紅的藥名就是這麽來的。”
“那就奇怪了,為何這毒藥與寒楨門有關呢?”
華彩衣道,“這個緣由,恐怕要問我師父了。”說完,華彩衣走到書桌旁,讓常靖雲幫她研磨,準備寫一封信給顧雲添,問清事實的真相。可是她才提起筆,就感覺頭部一陣眩暈,接著整個身子側倒,之後便不醒人事了。
待她醒來,發現常靖雲和夏昭雲在床邊陪著她,常靖雲臉上浮現出一種明快的笑容,看著華彩衣。華彩衣道,“怎麽了?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
常靖雲道,“你剛才突然暈倒,實在下了我一大跳。我讓弟子下山請的大夫,大夫說你有身孕啦!”
“身孕”二字如一個巨大的驚喜,重重砸在華彩衣頭上,欣喜道,“是真的嗎?你看我糊塗的,我自己就是大夫,居然沒意識到自己有了身孕了,實在太粗心了。”
一旁的夏昭雲呆呆看著華彩衣,問道,“師娘,有了‘身孕’是什麽意思呀?”
華彩衣臉一紅,摸了摸夏昭雲的頭,說道,“很快你就會有一個弟弟或者mèi mèi陪你一起玩啦!”
夏昭雲突然眼前一亮,高興道,“真的嗎?太好了,從此以後有人陪我一起玩啦!”
常靖雲道,“不要老想著玩,好好練武功才是。”
華彩衣聽常靖雲這麽說,忙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讓昭雲練武功。”
常靖雲道,“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你忘了第一次見到昭雲時的樣子了嗎?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孩,如今來禦風山莊學了兩個月的功夫,不但個子長高了,人也比之前健壯了許多,這都是練武帶來的好處。”
華彩衣道,“是是是!你說的都對!但昭雲還小,別讓他累壞了才是。”
常靖雲道,“啊喲!不得了了,現在你這麽溺愛昭雲,等將來咱們的孩子出生了,還不得被你寵到天上去。”
“我的孩子當然要寵啦!”
“怎麽說是你的孩子呢?應該說是咱們的孩子。”
一下子,整個屋子就被輕快的笑聲環繞,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但笑聲過後,華彩衣臉上突然愁雲密布,說道,“可是現在四大山莊的人都shàng mén求藥,咱們一來拿不出解藥,二來也給不出說法,這該如何是好?”
常靖雲道,“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妥當。明天我就親自前往扇花穀,找你師父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華彩衣道,“問我師父何必要親自前往扇花穀,飛鴿傳書給他就行了。”
常靖雲搖頭道,“不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一定要親自去問你師父才行!這幾天我不在莊內,我會讓昭雲和段莊主好好照顧你,你隻管安心養胎,千萬不要胡思亂想。”
華彩衣道,“你一個人去扇花穀我不放心,還是讓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師父性情古怪,你去扇花穀他不一定見你,我去會比較好。”
“彩衣,你放心!我心有數,這次去扇花穀我一定能見到你師父,也一定能問清事實的真相。”
華彩衣見他如此執著,便沒再多說,隻是在心裏默默祈禱,這次禦風山莊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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