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金陵提親意外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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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日,夏昭雲並沒有直接去上官府,而是選擇在寶福客棧落腳。天色入夜之後,夏昭雲便向掌櫃打聽了一些最近江湖上發生的大事。

    掌櫃道,“最近最大的事情莫過於虛劍山莊的滅門慘案了。”

    夏昭雲心道,“這件事情終於還是傳開了。”又問道,“那凶可有抓住?”

    掌櫃道,“暫時還沒有,不過除了這件事,還有一件事也挺蹊蹺的。”

    “什麽事?”

    “上個月,護劍山莊的莊主赫連一突然暴斃家。”

    “赫連一死了?”

    “沒錯!死得很蹊蹺。護劍山莊的人是這麽說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聽完此話,夏昭雲突然想起陳孜靈來,自從上次在九江城一別之後,也不知如今她身在何處,不禁歎了口氣。

    第二天一大清早,夏昭雲就已經侯在了上官府門口,他在門口踱來踱去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麽做。這時,隻見有一人從府裏走了出來,一襲青色翠煙衫,下擺素色百褶裙,發間戴著一支玉簪。夏昭雲認出了那支玉簪是自己離開金陵城之時親自送給上官朔月的定情之物。

    於是,他慢慢靠近她,輕輕道了聲,“朔月!”

    上官朔月見到夏昭雲卻是一臉驚奇,這個表情讓夏昭雲有些匪夷所思,因為他原以為上官朔月會責怪自己不守承諾。

    上官朔月道,“昭雲哥哥,你終於來了!”

    夏昭雲道,“朔月,對不起!我……”

    還沒等夏昭雲說完,上官朔月就做了一個“噓”的勢,說道,“不用解釋,你能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我確實是有事情耽擱了,未能如期赴約。”

    “我不怪你呀!所以,你這次來是專程來道歉的嗎?”

    夏昭雲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我是來提親的。”

    上官朔月大喜,說道,“真的嗎?”

    夏昭雲道,“當然是真的,咱們之前不是約定好了嗎?”

    上官朔月抿了抿嘴,說道,“昭雲哥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

    “你向我爹提親的時候,如果我爹問起你是哪門哪派的,你千萬不要說自己是禦風山莊的人,可行?”

    這番話讓夏昭雲很是不解,問道,“為何?可是上官府和禦風山莊曾經有什麽過節?”

    上官朔月道,“當然不是!反正你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就對了。”

    夏昭雲有些糊塗,但還是答應了她。盡管答應了,但夏昭雲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悅,他不明白為何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自己不說,難不成這位上官老爺還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位來曆不明之人。

    正想得出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上官府內。上官朔月道,“昭雲哥哥,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叫我爹出來。”

    夏昭雲突然意識到自己兩空空,哪像是提親的樣子。說道,“可是我什麽都沒帶,怎麽跟你爹提親啊?”

    上官朔月道,“別擔心!我爹從不看重那些世俗之物,他看重的是誠意。”

    上官朔月笑了一下,便繞到屏風後麵不見了蹤影。此刻,整個客廳內就夏昭雲一人,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整個上官府富麗堂皇、奢華無比,不愧是金陵城有名的大戶。過了許久,終於有人從內堂走了出來。

    夏昭雲定睛一看,是個四十多歲的年男子,看其衣著打扮,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上官飛羽本人了。

    夏昭雲忙站起身來,拱道,“晚輩夏昭雲見過上官老爺。”

    “夏公子不必拘禮,請坐吧!”

    夏昭雲對這個聲音很是熟悉,雖然他之前並沒有見過上官飛羽本人,但當初在湖邊的小船上,他與上官朔月二人被秦娘所擒,而上官飛羽與秦娘在岸邊周旋,這些事情他都曆曆在目。

    夏昭雲落座後,有幾名丫鬟走上前來端茶倒水,上官飛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我之前聽我女兒提起過你,你們也算是共患難了。我上官飛羽也不是死板之人,我就這麽一個女兒,隻要對方人品相貌出眾,我自然是同意的。”

    此刻夏昭雲緊張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不停冒汗。他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刻。

    上官飛羽放下茶杯,看了夏昭雲一眼,說道,“朔月跟我說了你很多的事情,今天我也見到你本人了,人品相貌算是過關了。”

    夏昭雲道,“上官老爺謬讚了。”

    上官飛羽接著道,“我聽朔月說你是秦娘的關門弟子,可有其事?”

    夏昭雲道,“確有其事!”

    上官飛羽道,“那好,你且耍一套秦氏刀法我看看!”說完,有一小廝遞了一把刀上來。夏昭雲接過那把刀,開始演示秦氏刀法,大約一刻鍾之後,演示結束。上官飛羽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不錯!這確實是秦氏刀法!”

    夏昭雲道,“上官老爺也會秦氏刀法?”

    上官飛羽搖了搖頭,說道,“我哪會什麽秦氏刀法啊!我年輕的時候見過秦娘使出了這套刀法,精妙無比,很是欣賞。聽說她去了,我也很傷心。”

    夏昭雲道,“秦前輩死於漠北雙俠之,可惜現在我武功低微,還不能替她報仇。但我會勤學苦練武功,將來必定報殺師之仇。”

    上官飛羽道,“秦娘是你師父,可你剛才稱呼她前輩,這又是為何?”

    夏昭雲意識到了自己話裏的破綻,心道,“我師父是常靖雲的事情他遲早會知道,不如索性今天說了,免得日後生出諸多猜疑。”

    夏昭雲道,“不瞞上官老爺,秦娘確實是我師父,但除了她之外,我還有一位恩師,他是我的再生父母,將我養大chéng rén。”

    上官飛羽道,“哦?你還有一位師父?不知道是哪位高人?”

    夏昭雲道,“他就是禦風山莊的莊主,常靖雲!”

    此話一出,上官飛羽臉色驟變,這種相似的神情,他也曾經在上官朔月臉上見過,於是問道,“上官老爺為何做出如此神情?”

    上官飛羽道,“我問你,你一開始就是禦風山莊的人,對嗎?”

    夏昭雲堅決道,“是!我是禦風山莊的人!後來因為一次因緣巧合才成為秦娘的徒弟。”

    上官飛羽臉上還是維持著剛才的神情,說道,“夏公子,這門親事我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你且回吧!”

    夏昭雲不解,問道,“為什麽?上官老爺可否告訴晚輩理由?”

    上官飛羽道,“理由就是我不喜歡你,不能把女兒嫁給你,你走吧!”

    “可是因為我是禦風山莊的人,所以上官老爺才不肯答應將朔月許配給我?”

    “具體緣由我無須跟你說,趁我現在還能好言說話,你且快快離去!要不然,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這時,上官朔月突然從屏風後跑了出來,說道,“爹!你之前不是答應我了嗎?你說的,我可以嫁給昭雲哥哥的,難道你現在要出爾反爾嗎?”

    上官飛羽道,“我是答應了你,不過我是答應你嫁給秦娘的徒弟,而不是常靖雲的徒弟!”

    上官朔月爭辯道,“秦娘的徒弟就是常靖雲的徒弟!是你自己說話不算話!”

    上官飛羽怒道,“你給我住嘴!”

    這一聲嗬斥讓上官朔月很是委屈,不禁淚如雨下。夏昭雲看著上官朔月難過的神情本想安慰她,卻被上官飛羽給攔了下來,說道,“夏公子,請回吧!”

    此時,夏昭雲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疑問,卻無處訴說,隻得轉身離開。這時,上官朔月突然掏出一把bǐ shǒu,架在脖子上,說道,“爹!如果你不答應我嫁給昭雲哥哥,我今天就死在你的麵前。”

    這一舉動,著實嚇到了上官飛羽,他語氣顫抖地說道,“乖女兒,你先放下bǐ shǒu,咱們有話好好說。”

    夏昭雲也被上官朔月的舉動驚住了,他沒想到上官朔月為了他可以做到這份上。

    上官飛羽歎了口氣,說道,“罷了!我答應你便是!”

    上官朔月喜極而泣,這才放下了裏的bǐ shǒu,說道,“爹,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上官飛羽道,“先別高興得太早!”說完,他看了夏昭雲一眼,說道,“我有一個條件!”

    夏昭雲道,“上官老爺請說,隻要我做得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上官飛羽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要你帶著一樣東西來我上官府提親。”

    夏昭雲問道,“什麽東西?”

    上官飛羽道,“十劍!”

    這個字對於夏昭雲來說猶如晴天霹靂,這十劍目前歸夢還譚所有,就算他拚了命去搶,也不可能得,再說了,他也不會這麽去做。

    一旁的上官朔月有些急了,說道,“爹,你這是故意刁難昭雲哥哥。”

    上官飛羽道,“一點小事就把他難住了,那他憑什麽保護我的女兒?”

    上官朔月道,“為了這把十劍,每隔十年黟山都會舉行一次比武,可是就算昭雲哥哥去參加比武,也不一定能奪魁呀!”

    夏昭雲沉默了半天後,終於道了句,“好!”

    上官飛羽“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年輕人有誌氣!五年之後,又是那十年一次的黟山比武大會,我要你夏昭雲在那場比武勝出,奪得十劍,然後帶著那把劍來提親,你可做得到?”

    夏昭雲道,“好!五年之後,我定帶著十劍來府上提親!”

    上官飛羽道,“五年之後我就靜候佳音了,朔月,你送送這位夏公子吧!”說完,上官飛羽揚袖而去,離開了客廳。

    這時,客廳裏隻剩夏昭雲和上官朔月二人。在沉默了一陣之後,夏昭雲突然拉著上官朔月的,說道,“朔月,你不要擔心!你要對我有信心!”

    上官朔月道,“我當然對昭雲哥哥有信心啦!你看你,都不聽我的,我說了讓你不要說出自己是禦風山莊弟子的身份,你偏不聽!”

    “這也是我一直很疑惑的地方,禦風山莊和上官府到底有什麽過節恩怨,為何你爹一聽我是禦風山莊的人,立刻就翻臉了。”

    上官朔月道,“昭雲哥哥,很多時候,往往不是過節或者恩怨的問題,也許立場對立,也會導致人與人之間不和睦。”

    夏昭雲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上官朔月道,“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多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多說,我也不問了。你爹不歡迎我,我也不便在此久留。今天我就會離開金陵城,以後見麵的日子不是很多。不過我會給你寫信,到時候,你記得要回我的信啊!”

    上官朔月破涕為笑,說道,“我的傻哥哥,你的信我當然會回啦!我會一直等著你,這一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嫁。倘若要我嫁給別人,我情願一死。”

    聽到“死”字,夏昭雲慌忙用蓋住了上官朔月的嘴唇,說道,“這種不吉利的話以後都不要說。”

    “我答應你!”

    二人從上官府一直走到金陵城門口,盡管萬千不舍,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上官朔月最終還是送別了夏昭雲。自從從金陵城回來之後,夏昭雲每天便開始勤練武功,一天至少練八個時辰的武功才肯罷休。常靖雲隻覺得他勤奮上進,卻不知夏昭雲是為了五年後的黟山比武做準備。

    春去春回,年複一年,這幾年的時間裏,除了每年去衡山城領取解藥之外,夏昭雲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禦風穀修行武功。雖然常靖雲身體內的半紫紅之毒已解,但他本人並不知情。

    這日,夏昭雲拿出了當年碧雲莊的張謙送給他的《玄素心法》,雖然這隻是一本心法,沒有實質的武功招式,但自從夏昭雲修行《玄素心法》以來,隻覺得體內有股真氣,一直在幫助自己打通奇經八脈。在學《玄素心法》的第一年,常靖雲還能跟他過上幾招,可是到了第年,常靖雲已經完全不是他的對了。那一刻,常靖雲是真的感慨自己老了。每當常靖雲這樣想的時候,他都會去離雲峰上華彩衣的墓前靜呆片刻,直到常易安叫他回去,他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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