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些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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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吃晚飯,葉傾城就被趕了出來,老板娘說不能留他太晚,怕影響不好,讓他明天早點過來,屁!
葉傾城隻好又往白鳥家,溜溜達達的去了,腳步卻輕盈了不少。少許,猛的一錘拳頭,想起自己的風絨花還在胭脂馬那。那小妖精真是手段了得,到頭來還是將那小花弄到了手。原地轉了兩圈,人還是沒回去,來日方常,自己有的是機會。嘿嘿,這個過程還是有點刺激的嗎!
這個世界本來就有些奇怪,隻是葉傾城還沒弄明白。一場大災難,人口已減少到原來世界的百分之一左右,生存和繁殖是每一種生物的天性。女人追求強壯勇敢的男性,男人占有美麗健康的女性,是動物繁殖本能。尋求更優秀的後代,才有更多生存下去的機會。沒有太古板的陳規舊律,也沒有那麽多的禮義廉恥。可能是場浪漫邂逅,更可能是武力征服,沒有人在意過程,隻會對新到來的生命送上祝福。大家都是成年人,不需要太多的時間浪費。
愛情?太過沒有道理可言,那隻能是上位人的奢侈!
至於胭脂馬對葉傾城,我想那麽多大概可能也許是的吧。
不多時,葉傾城回到了白鳥家。老遠看見了老兔子一個人離開了,彎腰駝背,顯得蒼老了許多。葉傾城站定腳步沒有上前,他不想多事。身形影藏在暗處,默默等待著老兔子走遠。
又過了一會,葉傾城開門,看見楊慎躺在了沙發上已經睡著了。睡夢中的他仍在哭泣,小聲地抽噎著。手邊落著張zhào piàn,幾滴眼淚潤在了上麵。葉傾城仔細一瞧,是張全家福,有他的父親母親,還有他哥哥赤眼鷹。葉傾城靜靜站在了他身邊好一會,將zhào piàn放回他的胸口。轉身出門而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葉傾城無處可去,到處溜達。小村落太小,也太荒涼,沒有太多的能源供給。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早早的睡去,周圍漆黑一片,隻有城頭等少許幾處光亮,守衛著周邊的安全。沒有星星,也無月亮,這個世界像是被遺忘了的角落,缺少了自然的饋與。
不知不覺,葉傾城來到了老兔子的房前,一個身影,正獨自飲酒。葉傾城站了一會,搖搖頭,這世上的羈絆太多,不是所有都能躲避。
“老兔子,你還有這樣的好東西,不請我坐坐麽?”
老兔子身子一顫,聽出了是葉傾城的聲音,也沒有回頭。“大人來了,我隻是想一個人坐坐。大人想喝酒,不要嫌棄老漢酒濁就行。”
葉傾城就著酒瓶喝了一口,味道不怎麽滴,有點像過去的酸黃酒,轉手遞還給老兔子。從兜裏拿出包從胭脂馬那裏順來的香煙,分給老頭一支。紅光閃爍中,葉傾城似乎要從從嫋嫋青煙中看清這昏暗的世界。
老兔子珍惜的將煙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放進了懷裏,沒舍得抽。看著躺身地上的葉傾城,“大人,您若有空,能不能陪老漢我聊聊天?”
“說吧,聽著呢。”
老兔子點點頭,“老漢的故事太長,一時半會怕是說不完,大人你看能不能找瓶酒來?”
葉傾城沒說話,詫異地看著老兔子。看著這老家夥滿是渴望的眼神,無奈的笑了笑。不知不覺中,這老狐狸還和自己玩起味來。
不一會,葉傾城從客棧裏帶來了酒食,兩人你斟我飲,就著纖維粗糙的肉食吃起了晚飯。葉傾城酒不多喝,剩下了大半瓶給了老兔子。自己又點起一根煙,吹著風。
老兔子美滋滋的喝著好酒,終於開始了自己的故事。
“老漢我今年四十有六,算是少有的老輩人。這世道太過艱難,差不多沒人能活到六十大壽,就算有也該是鳳毛麟角吧。人年輕是時總喜歡打打殺殺,為些名和利,到頭來卻是活不長久。大當家胭脂馬的父親青麟子武定疆當年也是一號猛人,為人豪爽,那青龍潭鎮便是他一手創建。老漢我當年就是他手下一員,在這涼州走南闖北,活的也算精彩。可惜六年前老當家被入雲龍所傷,落下病根,一直纏綿在床榻上,終是病逝,不過也才四十來歲,可惜可歎。青龍潭鎮也被入雲龍占了,xiǎo jiě與其可以說是世仇。”
“胭脂馬沒想過報仇麽?”
“怎麽沒有,終是說易行難,shàng mén挑戰過好幾次。可是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裏,被那入雲龍連連擊敗,退縮在這青羊集。要說大當家最想殺誰,非那入雲龍莫屬。”
“那公孫勝什麽實力?”
“說來也是奇怪。那班沙匪本來實力也並不怎樣,隻占著沙漠邊緣,做些收取過路費,間或shā rén劫財的勾當。後來卻不知怎滴有了奇遇,那老大入雲龍公孫勝變得與老當家相當,有了二階巔峰的實力,一場大戰兩敗俱傷。老當家被傷了根本,傷勢越來越重,不到兩年便去了,含恨而終。臨終前將xiǎo jiě許配給了大徒弟鐵鼻象朱福,讓xiǎo jiě和二徒弟金角牛杜峰,小徒弟黑鬃馬羽超共同協助,一起守護好青龍潭鎮,別讓他人奪了去。可惜再過不到一年後,入雲龍就傷複如初,實力更勝一籌。帶著他那班沙匪,趁著xiǎo jiě和黑鬃馬去安西城上貢,再次挑戰青龍潭。當場殺了鐵鼻象,占了青龍潭鎮。可惜一對師徒,不到一年就相繼而去。真是禍不單行啊!”
“那黑鬃馬在哪?怎麽沒聽說過?”
“咳,那黑鬃馬便是現在的黑驢子。xiǎo jiě不知道為什麽想改名號叫胭脂馬,便讓羽超滾去叫了黑驢子。”說完還一臉怪異的看著葉傾城。
葉傾城莫名其妙的回望老頭,那瘋婆子改名的事關自己屁事。“她以前叫啥?”
“羚角羊,羚角羊的羚,羚角羊的角,羚角羊的羊。”
說的什麽屁話,完全是在湊字數。沉默了一會,葉傾城問道,“楊慎好的怎麽樣了?”
“他斷臂已經接上了,這亂世的rén pí實,怕是再有一個星期就好全了。隻是有些想他家人了。那麽小的孩子,父母雙亡,哥哥也不在了。唉,我當時就應該讓赤眼鷹給殺了,留著這把老骨頭有什麽用。”說完滿臉戚戚,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葉傾城看著有些不忍,出聲安慰到:“錯不在你,我當時差不多也在場。這其中的是非曲直,他長大後會明白的。和你說個事,風絨花找到了。”
老兔子聽完一臉欣喜:“真的!在哪找到的?快讓我看看。”說完又一拍自己嘴巴,“是老漢糊塗了,大人自己收好便是。恭喜大人,賀喜人人~~”一句話到嘴邊,又有些猶猶豫豫說不出來。
“你想說上次找我幫忙的事?”
老兔子看他願主動提出來,心裏樂開了花。“正是此意。大人功法高強,實力雄厚,是老漢平身僅見。要是能學到大人的一招半式,那也是縱橫四海,天下無敵了。我看白鳥這孩子雖然年歲小,但天賦極高。若能拜在大人名下,必能刻苦修練,不弱大人威名。大人以後也能有個幫手不是?”
葉傾城抽了口煙,心中有些好笑:看來我真是不一般,這麽快小弟都有了!隻是,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裏呆多久。
老頭見他不言語,低頭悶了一口酒,又自顧自的說起來。像是在回憶過去,醉醺醺的臉上帶著潮紅:“說起來這小孩和我還真是有緣。想當年,老漢我跟著老當家縱橫涼州的時候,睡過的娘們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卻沒有一個能給生下個崽。有一年回來,在路邊發現了個小乞丐,年齡不過**歲,卻比大他很多的孩子凶惡許多,為了一塊饅頭打的頭破血流。我看這小孩打的蠻有意思就丟了塊熟肉給他,然後這小孩就一路跟在我後麵,從寧江夏平原走到了青羊集來。那可是八百多裏地啊!”
老頭又喝了口酒,嘿嘿笑道:“我當時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不一般!好麽,真被我言中!我就收了這孩子做徒弟,教他功法,成為了花羽雕楊鎮。又幫他討到了媳婦,青龍潭鎮出名的姑娘青翅雀姚靈兒,再後來就有了楊慶和楊慎這倆孩子。一門三個都是超級戰士,你說我老漢的眼光是不是賊亮!”
葉傾城聽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都是為了楊慎那孩子。佩服他的大義,辛苦拉扯兩個沒有血緣的孩子長大。被哥哥赤眼鷹反噬,卻不記恨,一如往常的照顧弟弟楊慎。這份情誼,自己怕是遠遠不如。出聲問道:“就這些,你不再找我要點什麽了麽?”
老兔子搖搖頭,“我老了,活不了幾年了。白鳥這孩子還小,我怕死後他沒人照顧。若是能跟在大人身邊,必能保他一世平安。”
葉傾城點頭:“這事我應了。”
老兔子跪下磕頭,拜了三拜,“謝大人垂愛,老漢我一定為大人牽馬墜鐙,誓死服侍大人身邊。”
葉傾城扶起老兔子,心中卻是感概。二人吃煙飲酒,讓這混沌的世界多了一絲歡愉與溫情。
老兔子終是年歲大了,喝了不少酒,又心中歡喜,到了後半夜便沉沉睡去。葉傾城把他扶回屋子,自己在黑夜中抽了一夜的煙,吹了一夜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