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荒村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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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樹昏鴉,黃葉衰草殘垣,秋風嗚咽,殘陽如血照歸途。
趕了一個月路之後,藍輝一行人終於看見了一處村落。琉璃歡呼一聲,催馬向前,臨近村口的時候,一陣冷風吹來,琉璃打了個寒顫,將馬停了下來。似乎是為了配合此時的氣氛,村口枯樹上麵的烏鴉哇的一聲飛進村裏。她皺著眉頭,鄉村裏張望,另外三人這個時候也趕過來。
藍輝吸了吸鼻子,說:“村子裏有一股陰暗的氣息,大家小心一些。”說著,他率先走進村子。
村子到處都是焚燒的痕跡,一隻烏鴉落在村子中央的一尊神像上麵,偏著頭看著闖進村子的一行人。這尊神像是一位身披鎧甲的武士,神情肅穆,他雙手握著劍柄,長劍插在地上,身上滿是青色的苔蘚。神像周圍的廣場上麵,有一層厚厚的灰燼,每當風吹過的時候,廣場上麵的灰燼便會在風中飛起來,但是不管風有多大,這些灰燼都無法離開廣場的範圍。
藍輝站在廣場的邊緣,將劍伸進廣場的範圍裏,發現廣場周邊並沒有任何的阻礙,於是開口說道:“這個地方有些邪門,大家小心一下。清寒跟小秋,你們兩人先去檢查一些有什麽可疑的線索,琉璃你做好準備隨時支援。”
“我不喜歡這個地方。”江清寒轉身對葉秋語說:“小秋,你去左邊,我去右邊,一刻鍾之後,不管發現什麽立刻返回。”
葉秋語點點頭,說:“我明白,大家也小心一些。”
琉璃冷哼一聲,說:“你們小心一些,本xiǎo jiě還就不信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東西是本xiǎo jiě的紅蓮業火無法毀滅的。”
藍輝點點頭,說:“琉璃說的對,我進去廣場看看,大家開始行動吧。”
藍輝慢慢走進廣場,陰寒的氣息化作無數根針刺入他的皮膚。幽冥之火從丹田中湧出,將侵入體內的陰寒之氣盡數化去。他繞著石像轉了三圈,最後停在石像的正前方,眼睛有幽冥之火閃爍。此時在他眼中的世界完全失去了色彩,變成了各種黑白色的線條。數十條怨魂被鐵鏈禁錮在廣場上麵,相互廝殺,產生的怨氣形成陰雲籠罩在石像上麵。而在石像的頭頂則有一座黑洞吸取著怨氣,同時吞吐著幽冥之力,然後通過石像手中的長劍注入地下。
“這座村子的生靈全都被人祭獻了!還真是心狠啊!”藍輝感慨了一句,慢慢地退出了廣場。
琉璃急忙問道:“大人,怎麽回事?”
藍輝說:“情況不妙,這座村子的人都被人給祭獻了,等一下他們回來之後,我們在決定怎麽處理。”
“可惡!還是說讓我毀掉這裏吧!”琉璃臉色一變,召喚出紅蓮業火就要動手。
所謂的祭獻,通常是指有人將自己最親近的人全都殘忍的殺死,並利用陣法控製著死者的靈魂相互殘殺,從而獲得怨氣來打開通往幽冥地域的門戶,接引幽冥邪神降臨,從而獲得強大的力量。
這個村子此時已經受到了邪神的注視,當廣場中的怨魂全都磨滅之後,祭獻儀式才會結束,隱藏在廣場下方的家夥將成為一尊沒有理智的邪魔。不過要是現在打斷儀式的話,就會受到邪神的報複,雖然由於法則的限製,邪神無法投影到這個世界,但是一位神明的怒火也不是輕易能夠承受的。
藍輝急忙攔住琉璃,說:“不要衝動,先把他們兩人召集過來我們商量一下。”
四個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立刻離開這座村子,繞道而行。
琉璃狠狠地在江清寒的腳上踩了一下,說:“可惡,你竟然不支持我。”然後擰著葉秋語的耳朵說:“枉你是神殿的見習武士,遇到這種事情你竟然毫不猶豫地退縮了,你對得起你的信仰嗎?”
江清寒幹笑了一聲,說:“實力差距太大了,我們還是退去吧。”
葉秋語用力擺脫琉璃的手,說:“我隻不過是是一個見習武士而已,根本做不了什麽的。”
“你們!冷血!哼!”琉璃跺跺腳,跳上馬向著村子外麵衝去。眼看就要離開村子的時候,一陣陰風突然向著琉璃席卷而去,同時村子的周圍也升起了一道光幕,將一隻烏鴉切割成兩半。
“哈哈哈!”琉璃停住戰馬,得意地瞥向藍輝,說:“是毀滅這裏還是任人宰割?”
藍輝苦笑了一下,抽出長劍指著石像的方向,說:“用最強攻擊!”然後調轉馬頭,準備衝鋒。
江清寒哀歎一聲,拿出一顆七靈丹吞下去,然後拿出一副拳套戴在手上。片刻之後,一股狂暴的氣息用江清寒的身體中湧出來,他的身後逐漸浮現出一隻火焰獅子,這隻獅子悠閑地走了幾步,然後發出一聲怒吼。
葉秋語抽出斷風,半跪在地上,低聲念誦道:“在天上的主啊,您到光輝必將照耀整個世界,您的意誌是我的意誌,您的榮耀是我的榮耀,請您聆聽我的祈求,降下神威,誅滅我眼前的異端。” 聖歌在空中響起,一道金色的光芒,注入了葉秋語的身體中。葉秋語的神色突然變得聖潔,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也發出金色的熒光,此時葉秋語的手上斷風也披上了一層神光。
“紅蓮滅世!”琉璃的身體漂浮在空中,一朵紅蓮漂浮在她的腳下,隨著她手中靈決變換,紅蓮層層綻放,花瓣脫離,形成漫天花雨飛向廣場。怨氣消散,石像氣化,相互殘殺的怨魂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然後灰飛煙滅。廣場上麵的灰燼也在火焰中消散不見,最後廣場也被燒出了一個大坑。
“不可原諒!”一個刺耳的聲音從大坑中傳來,接著一隻怪物從大坑中走出來。這隻怪物沒有臉,隻有一座黑洞鑲嵌在它的頭部。這個怪物有著三隻手臂和四條腿,身上長滿了骨刺,如同一隻龐大的刺球。
葉秋語眉心的天使突然睜開眼睛,注視著這個怪物。葉秋語衝向這種怪物,手中斷風橫掃,神力長劍切開了這隻怪物的身體,平整的切口上麵湧出金色的神火,怪物慘叫著向後退去,剛走兩部,它的上半身向後傾倒,下半身很快消失在神火之中。怪物頭上的黑洞突然旋轉,產生出一股極大的吸力,將這隻怪物吞噬下去,在原地形成了一道門戶。
幽冥之力從門戶之中噴湧而出,無數的枯骨從地下冒出來,形成一片骸骨大軍,向著葉秋語等人衝來。
藍輝催動戰馬殺進枯骨之中,長劍隨意揮動,劍氣四散,所過之處骨粉飄揚,剛複蘇的骸骨大軍就被他消滅了大半。藍輝衝到黑洞跟前,手中長劍斬向黑洞,蒼白色的冥火劃過黑洞,長劍粉碎,黑洞隻是輕微的晃動了一下,然後噴湧出更多的幽冥之力。
江清寒哈哈大笑,雙拳相撞,一股烈焰洶湧而出,形成一隻火焰獅子衝向骸骨大軍,籠罩在火焰中的枯骨全都被燒成灰燼。江清寒跳到空中,拳心向下,十根手指結印,然後雙手下壓,同時大聲喊道:“獅吼!”一隻巴掌大小,長著翅膀的銀白色獅子咆哮一聲,衝向了黑洞之中。銀色的火焰衝撒了幽冥之力,衝進黑洞中爆炸開來。強大的力量使得黑洞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琉璃手中法決變化,一朵青色的蓮花從紅蓮的花心中凝練出來,紅蓮逐漸消散,青蓮綻放,散發出淡淡的香味。琉璃一指空中的黑洞,大喊一聲:“去!”青色蓮花化作一抹流光衝向了黑洞,然後在被黑洞吸入的瞬間,猛然爆炸開來。青蓮爆裂,青色火焰席卷而出,熾熱的溫度降空氣點燃,火焰迅速向四周蔓延,骸骨大軍、房屋、植物都在劇烈的燃燒。
這一擊之後,琉璃慘叫一聲從空中跌落,江清寒立刻脫離戰鬥接住琉璃向後退去,脫離了火焰波及的範圍。
在青色火焰中,藍輝取出白骨長劍,展開一條通道,再次出現在黑洞的跟前,蒼白色火焰湧出,灼燒著黑洞與這個世界的邊界,沒想到的是卻與青色的業火、銀白色的極陽真火以及殘餘神火融為一體,竟然進化出黑色的無淵之火。無淵之火,無生無滅,沒有任何攻擊力,卻是一種接近世界本源的力量。
藍輝發現攻擊無效,正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一隻蒼白的手從黑洞中伸出來,一把抓住無淵之火。一股寒意突然湧上心頭,藍輝不在隱藏實力,白骨長劍化作一陣陰風,斬向從黑洞中伸出的手掌。一瞬間,藍輝斬出三十六劍,白骨長劍承受不住反震的力量而破碎,蒼白色火焰失去控製爆裂開來,而從黑洞中深處的手卻隻出現了一絲裂痕。
那隻手慢慢翻過來,輕輕地彈出一根手指,幽冥之力爆發,將藍輝轟飛出去。
“墜星!”葉秋語聚起殘餘的神力,化作一道流星,一劍轟向這隻手,神力火焰迅包裹了整隻手。神力純粹,具有極為強大的淨化作用,無淵之火內部能量失去平衡,迅速消散在天地間。
黑洞的另一頭傳來一聲怒吼,幽冥之力洶湧而出,將這隻手上的神火驅散,然後這隻手脫離黑洞,一把抓向葉秋語。葉秋語長劍抖動,化作星河衝向這隻手。星河洶湧,內部更是暗流密布,神力化作星辰,不斷地轟擊在這隻手上,雖然在這隻手上增加了幾條裂紋,但是無法阻止這隻手的閉合。當最後一絲神力耗盡,這隻手掌終於閉合,將葉秋語抓在掌心。
強大的壓力下以及幽冥之力的侵蝕下,葉秋語渾身骨骼碎裂,血管爆炸,生機幾乎斷絕,瞬間便化作了一具幹屍。最後這隻手張開手指,葉秋語的屍體摔在地上,衝擊力使得它的身體布滿了裂紋。
“小秋死了!”琉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死了!”江清寒睜大了眼睛,身後的火焰獅子仰頭咆哮,他與葉秋語相處的一幕幕浮現在心中,“你怎麽能夠死!我絕對不允許!”他仰天怒吼,轉身望著琉璃。
琉璃睜開眼睛,一朵紅蓮出現在她的腳下,琉璃十指舞動,勾畫者玄奧的法陣,一聲鳳鳴傳來,一隻巴掌大小的鳥從法陣中飛出,在琉璃的身邊歡快地飛舞著。
江清寒大步向著這隻手衝過去,他腳下的土地崩潰,帶起無數的碎石,江清寒逐漸化作一隻銀白色的獅子,一頭撞在了這隻手的手掌心中。幽冥之力與極陽之火相撞,劇烈的爆炸使得這隻手的手掌上麵多了幾道裂紋,而江清寒也在爆炸之中向後倒飛。
這個時候,琉璃身邊的紅鳥飛向江清寒,與火焰獅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隻紅金色的鳳鳥。鳳鳴九天,悅耳的使得天地為之迷醉,這隻手也被禁錮在空中。鳳鳥化作一隻箭飛向琉璃,琉璃張弓引箭,大喝一聲:“炎之失!”
鳳鳥化作的長箭帶著無盡的威勢將這隻手洞穿,然後消散在空中。手掌上的裂紋延伸交錯,卻沒有破碎。手掌抓向琉璃,琉璃慘笑一聲,閉目等死。
藍輝這時候衝過來,越過琉璃,一頭撞進了白骨手掌之中,然後手掌閉合,白骨手掌停在了空中。
葉秋語身死。
江清寒生死不知。
藍輝身死。
琉璃睜開眼,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絕望到了極點,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候,一陣強有力的心跳聲傳來,一下子將琉璃從絕望的境地中拉出來。她尋聲望去,之間葉秋語的身上出現了一隻龍魂的虛影,而在葉秋語的腹部則有一顆綠色的龍蛋散發著濃濃的生機,一道道綠色的真氣強行破開葉秋語的經脈,修複著他的身體。
“小秋!”琉璃大叫一聲,向著葉秋語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道道蒼白色的火焰衝白骨手掌的裂紋中湧出來,瞬間將這隻手掌包裹起來,在幽冥之火的灼燒之下,白骨手掌逐漸軟化,最後形成一並白骨劍。藍輝從火焰中複生,看著手中的白骨劍,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藍輝!你沒事!”琉璃帶著一絲哭腔。
藍輝神情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現在的處境,幾步就走到江清寒的身邊,將他抱起來,說:“琉璃,你帶著小秋,我們趕快離開。”
“好!”琉璃立刻答應,就要抱起葉秋語離開。
這個時候,天空突然烏雲密布,狂風席卷,一道道閃電在雲層中搖曳,轟隆隆的雷聲響徹四方。
黑洞中突然出現了一隻豎眼,隨著豎眼慢慢張開,一股恐怖的氣息席卷而來,輕易地驅散了狂風,壓製了閃電。
藍輝和琉璃在這壓力下勉強應對,根本無法逃離。
眼看著兩人就要完蛋的時候,葉秋語突然睜開了眼睛。
金色的眸子沒有似乎感情,隻是輕輕地看了一眼那隻即將睜開的豎眼,然後一切都結束了。
黑洞消失,風暴消失,烏雲散去,雷霆消散。
葉秋語閉上了眼睛,繼續昏迷著。
死裏逃生的兩人,立刻帶上葉秋語和江清寒,離開了這個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