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郎扶著腰，上氣不接下氣地笑道：“你殺的了我嗎？”

    蘇二冷聲道：“你殺了我們那麽多人，你覺得我會怎麽做？”

    “你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蘇二冷冷地哼道：“廢話少說！”

    “喇啦！”

    蘇二拔出長劍遙指江三郎，冷聲道：“出劍吧！”

    江三郎撇了蘇二一眼，仰頭灌了一口酒，道：“你殺了我有意義嗎？殺了我就能擋住蠻軍的鐵騎嗎？殺了我就能救出那一幹俘虜了？”

    “你不也是來殺我的嗎？”蘇二吼道。

    “噓！”江三郎右手食指放在唇邊：“小聲點！我不是來殺你的。”

    蘇二放下長劍，譏笑道：“可別說你一個人三更半夜出來遛彎？”

    “嗬嗬”江三郎嗬嗬一笑，道：“實話告訴你，我幫蠻族shā rén隻是為了在江湖上揚名罷了，而今天，我的目標已經達到。所以，我要走了！”

    說完，江三郎打了個口哨，一匹馬自林間奔出，跑到江三郎身邊晃了晃馬頭。

    江三郎親昵地拍了拍馬背，轉頭道：“哦！對了！還忘記告訴你了，那些俘虜已經死了。”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大雪天的，那些俘虜別扒光了衣服放到野外，和一夥武裝到牙齒的蠻軍比武，都死了。”

    “什麽！”蘇二拿劍的手顫抖得厲害，臉龐扭曲，怒罵道：“這群雜種！”

    江三郎撇了蘇二一眼，搖搖頭，牽著老馬離開了。

    “回去吧，回去匯報情況吧！畢竟城破了，這支軍隊也隻剩下你一個了！”

    江三郎手牽老馬，腰掛黃葫蘆，漫無目的地遊蕩著。雪還在下，鵝毛般的雪花愈來愈大，愈來愈密，好似不會停止一般，方才地上的積雪蓋過小腿，現在都蓋過大腿了。四野裏靜悄悄的，天上無月也無星，黑乎乎的。參天的樹冠，低伏的野草，耷拉著腦袋，這是被雪壓的，他們無力反抗。

    一匹老馬，一個浪子，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漸行漸遠，留下的隻是一串長長的腳印。

    江三郎昂著頭，挺著雄，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哎呦！”江三郎輕呼一聲，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要不是拉著馬韁，恐怕要摔個狗吃屎了。

    “什麽鬼東西？敢擋我的道！”江三郎瞪著腳下的積雪罵道。

    伸著胳膊一探，好像是根木頭？一抓一拉，一個死人被江三郎提著右腿倒掛在半空中！

    “嗯？死人？”江三郎隨手往旁邊一扔，直罵晦氣！

    牽著老馬繼續往前走，腳尖又碰到一截木頭，不用想，又是一死人！

    江三郎丟掉馬韁，一掌拍出，霎時一股強大無匹的起勁自掌而出，眼前沒過大腿的積雪隨風而逝，露出三裏多的黃土。

    “怎麽這麽多死人？老人！婦女！孩子！男人！女人！”江三郎雙手抱在胸前，喃喃自語：“奇怪！”

    上前翻動每一俱屍體細細察看，沒有刀傷，身體舒展，麵部安詳，一堆燃盡的柴灰。

    “凍死的！”江三郎咂咂嘴：“肯定是那座城中的百姓，城破了，沒家了，又逢大雪，唉！”歎了口氣：“這小孩還在母親懷中，嘖嘖，多感人呐！”

    “唉！挖個大坑埋了你們吧！”

    江三郎大喝一聲：“龍！”同時雙掌狠狠地拍在堅硬，冰冷的泥土上。

    “嗡！”緊接著嘩啦啦的巨響聲傳來，半裏地連帶著江三郎就這樣掉落了下去。

    “嘿！”輕喝一聲，足尖輕輕一點，穩穩地站在了馬背上。

    老馬也許是習慣了江三郎這種做法，打個響鼻踢踢土也就無所謂了。

    江三郎將這些凍死的可憐人一俱一俱整齊放好，填好土，在上麵跳了跳，半個時辰過去了，天也快亮了。

    黎明前的夜，好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