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三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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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卷雲舒,花開葉落,朝生暮死。

    很多人慢慢變老,很多人慢慢成長。歲月在不經意間悄然改變著一切,等你發現時你已經是另一個人了,你回頭,或許能看到曾經熟悉的背影。那是誰?

    你茫然,熟悉,無措。

    你點頭,生疏,明朗。

    那是曾經,歲月拋棄的一塊石胚。

    江三郎紅衣白發一劍傾塵,壺中清酒醇香誘人。

    多年前他是這樣,多年後他還是這樣。

    歲月無情,有些東西還是不見了,你不用找,你也找不到,你隻能陷入回憶,而記憶也會慢慢消散,像風像雨像海潮。

    他們告訴你,不用回頭,後會無期。

    江三郎胯下的老馬死了。

    沒有任何征兆,四蹄一跪,眼睛一閉,就這樣死在了林蔭小道。周圍古樹參天,鮮花盛開。

    三郎從馬上跌下來就一直坐在花草間,看著老馬生前最後一刻。

    三郎猛喝一口酒,在老馬身旁的路上開始挖坑。

    從中午到黃昏,從黃昏到夜半。

    一劍一劍的挖,一捧一捧地舀,就像用一個葫蘆瓢舀一缸水。

    老馬下葬了,三郎在墳前做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清晨踏著晨霧離開。

    他沒說一句話,很久,他聽見了一聲馬嘶。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從那以後,三郎沒騎過任何一匹馬。

    他用雙腿走過了山山水水,他再也不需要馬了。

    因為他的心中容不下任何一匹坐騎。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死腦筋,重感情,哪怕是一匹畜牲。

    這幾年,有很多人殺他,綁架他。三郎依舊好好的,那些人都被他殺了。

    像一場貓鼠遊戲,不同的是貓總被殺,無一存活。

    三郎喜歡這樣的遊戲,也很享受。這樣不寂寞,不然一個人喝酒,一個人走路總是會厭煩的。

    漠北前前後後派出了八十六位精銳shā shǒu,還有十位江湖上的shā shǒu。

    應該是冬天的時候。那天雪下的很大,整個世界都被白色的雪花覆蓋,萬裏江山銀裝素裹。

    三郎寄居在一戶農家,農家好客純樸,拿出了臘肉,野豬腿,鹿肉,還有一壺男主人珍藏了三十年的桂花酒。

    在這寒冷的冬天,吃肉喝酒坐火炕,豈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這是一家三口,夫妻兩人和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少年懂禮,夫妻淳樸。

    肉吃到一半,酒喝到一半。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北風夾雜和雪花忽地吹了進來。

    隨著風來的還有一柄飛鐮。

    飛廉連著鐵鏈,鐵鏈套在一個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手腕輕輕一拉,男主人的頭顱“咚”一聲砸在了火炕邊,鮮血從胸腔裏不要錢似的噴湧而出。

    女主人一聲尖叫,忽然一柄飛刀穿過空氣。

    “噗嗤”一聲,女主人從火炕上掉在了地上。

    鮮血從脖子間大片大片地流出。

    一切發生的太快,三秒的時間都不到。三郎的劍連出鞘的機會都沒有。

    來人是一男一女,男人使飛鐮,飛鐮上鮮血嘀嗒。

    女人使飛刀,保持著出刀的姿勢。

    男人很醜,女人更醜,你要是看見這兩人,肯定能把隔夜飯給吐出來,並且吐的幹幹淨淨。

    兩人年齡相仿,四十出頭。

    男人說話了:“江大俠可認得我夫妻二人?”

    “認識,江湖上shā rén無數的血醜夫婦。”

    女人狂笑,笑聲粗獷難聽:“既認得我二人,還不快快揮劍自盡,好讓我二人砍下你的人頭回家領賞。”

    三郎用被子裹住瑟瑟發抖的男孩,柔聲道:“別怕!”

    火炕距離門口隻有十步的距離。

    三郎拔劍,一劍刺出,女人的脖子被劍貫穿,鮮血順著劍槽淌了下來。三郎手腕一翻,劍身橫切,女人的人頭落地。

    三郎殺女人的同時,男人出手殺了那個瑟瑟發抖的男孩。三郎回頭時男孩無頭的身體還在被子裏抖動,人頭卻已滾到了火炕邊,圓睜著雙眼的人頭。

    三郎深吸一口氣,克製住因為憤怒而發抖的身子。

    男人狂笑道:“江三郎,我殺不了你,但我可以殺了你身邊的人。”

    男人話音未落,手腕一抖,鐵鏈嘩啦作響,飛鐮直取三郎腰腹。

    三郎身子向後飛起,在空中雙手握劍,腰部發力,一個力劈華山,直接將男人劈為兩半。

    男人死了,白花花的腦漿和殷紅的鮮血流了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