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萬州城中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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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語帶憤怒道:“兒臣即刻派兵絞殺這些擾亂安寧之人!”

    太上皇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父皇為何發笑?”年輕的皇帝既迷茫又憤怒。

    “我在笑初生牛犢不怕虎!”太上皇長歎一聲道:“你可知要殺誰?他在哪裏?手下有多少人?等等這些情況你都知曉嗎?”

    “這”年輕的皇帝迷茫了。

    “既然什麽都不知道,就猶如老虎吃天——無處下爪。”

    冬日的陽光是人們所喜愛的,尤其是早晨的時候,暖暖的日光帶著一天的明媚鑽進你的窗子,爬上你的床,喚醒假寐中的你。一扇扇門板摘下,一家家老店營業,城市就這樣被悄然喚醒。豆花包子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小麵灌湯的呼喝聲此起彼伏,最是人間煙火氣,年年月月賽天堂,爺孫一碗豆花二三包子,父兄一碗小麵三五灌湯,有那孝子,給臥床的爹娘端回熱乎的湯汁、軟糯的小米,一路和熟人打著招呼,匆匆往家趕。人間自古真情在,不羨天堂不羨仙。市井,人間的清苦、忙碌、狡詐、溫暖,慢慢地充實了這兩個字。市井,變得鮮活了起來,讀來好似一幅寬大的畫卷慢慢展開,其上點綴著車馬樓台、小橋流水、大漠長煙、王公貴族。市井因人而存在,人因市井而不同。

    沐白頭戴華冠,身穿素錦白袍,足踏白狐皮靴,長槍背在身後,素淨的氣質中點綴著沙場的肅殺之氣。智久的光頭又光滑了幾分,身穿土huáng sè的僧袍,足踏草鞋,打著綁腿,手裏攥著念珠。

    兩人從杭州出發,走了一個半月的時間來到了萬州,一個靠海的城市。

    他們是昨天下午到的,萬州給沐白的第一印象就是肅穆、嚴厲。守城的士兵衣甲鮮明、孔武有力,一個個散發出的氣場像是來自修羅地獄。盤查也是異常明細,沐白的長槍前後查看七次,最後被拿走了一夜,今早才還給了沐白,也不知他們是怎樣知道沐白二人的住處的。兩人是下午到達萬州的,距離天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剛入夜,厚重的城門便關的嚴絲合縫,守城的將士也換了一批更為凶煞的將士,身穿厚重黑甲的將士,在這些士兵中,沐白遠遠地看見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但又不敢確定。行人匆匆往家趕,店家慌忙打烊。不過一會,方才還熱熱鬧鬧的城市頃刻間變的空空蕩蕩,死城一般。

    沐白和智久站在窗戶前眺望著死寂的萬州城,不明其理。忽而一騎打馬而來,對兩人喊道:“關緊門窗,回屋歇息!”說完,打馬朝城門處飛奔而去。兩人見那將領不像是在開玩笑,隨手關了窗戶,上床歇息了。

    黑夜悄然滑過,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將士們鬆了口氣,一夜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歇息的時間。沐白疑惑道:“萬州到底在緊張什麽”

    智久看著熱鬧的茶鋪、食鋪,道:“吃點東西,順便打聽點消息。”

    兩人尋了一家幹淨點的鋪子,要了兩碗豆花,十五個鮮肉包。肉包皮薄多汁,咬一口汁水四溢,豆花油而不膩,軟呼呼的入口即化,兩人吃的是讚不絕口。兩人吃的極慢,周圍的客人換了一桌有一桌。

    “怪了!”沐白道:“怎麽沒人談論昨晚的事?好像很正常一樣,是萬州的習俗嗎?”

    智久也覺得奇怪,難道真是此地的風俗習慣?這習俗怎麽如此奇異?

    “店家,再來一碗豆花。”智久喊道。

    “好嘞!稍等啊!”

    老板是一位中年男子,四十歲上下,頭戴圓帽,肩頭搭一條雪白的毛巾。

    “客觀慢用。”放下豆花轉身就要走,智久立刻喊著老板:“哎哎店家,鄙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老板臉上堆笑:“客觀您講,用得到小人的地方小人定不推辭。”

    “也不是什麽要緊之事,我二人就想知道這萬州城的城守為何如此認真?到了晚上,此城猶如死城,這是為何啊?”

    老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幅痛苦,沉重:“您二位先吃著,待我忙完這一會再細說給二位可好?”

    沐白笑道:“這是自然。”伸手自懷中掏出一些碎錢遞了過去:“小小敬意,不足掛齒。”老板猶豫片刻,伸手接了過來。

    昨晚守城的將士列隊而過,厚重的黑甲在陽光下閃著黑黝黝的光,肅殺的氣息籠罩著整條街。所有吃飯的沒吃飯的都注視著這隻不同尋常的軍隊,沐白自然停下了嘴中的事業,看著這支軍隊中的每一個人,他在尋找昨晚那熟悉的身影。

    名彌在三丈外就看見了埋頭苦吃的沐白,一身白袍,長槍背在身後,還是老樣子。隻不過緊縮的眉頭告訴世人他的經曆。

    沐白的雙眼一個個掠過,一個熟悉的側臉抓住了他的目光:“嘿!名彌!”沐白興奮地喊了出來,說著就從凳子上蹦了起來,邁開長腿像名彌走去。但沒有人理會他,隻有智久伸手抓住了沐白的衣袖,道:“你幹嘛去?”

    沐白看著名彌遠去的背影,喊道:“名彌!是我,我是沐白!”

    依舊沒有人理會他,那個身穿黑甲的背影隨著隊伍越走越遠,前麵路口轉了個彎,不見了。

    “你拉著我幹嘛?”沐白衝智久吼道。

    “他是軍人,不會回答你的,況且還在隊列中。”

    沐白恍然大悟:“對啊!他是軍人,名彌是一個兵,看起來還是一個強兵。”

    名彌聽到了他的好兄弟沐白的呼喊,但他隻能裝作沒聽見。隊伍中每一個人都知道那個穿白袍的少年喊名彌,但沒一人隻能裝作聽不見。他們是兵,是軍人,他們有他們的紀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