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閉嘴,老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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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對於莫斯科公國內部的無休止的傾軋已經感到非常的厭煩。甚至當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宮臣時,眼神之中也是帶著鄙夷和藐視。這裏到處都是鼠目寸光的蠢貨,伊凡四世從內心深處咒罵著這群無能的,愚蠢的灰色牲口。在寒冷的凍土之中長大的野蠻人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遙遠千裏之外的西班牙和葡萄牙發現了好望角,歐洲人已經開始了黑奴貿易的時代,西班牙的皇帝,哈布斯堡爭霸時代的主角,查理五世開啟了無敵艦隊的日不落時代,然而莫斯科此時在做什麽?

    還在為誰能控製年幼的沙皇沾沾自喜?還在忙著黨同伐異,爭奪權力?

    不。對待灰色牲口們,仁慈和寬恕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每一任偉大的沙皇,從伊凡大帝,到彼得大帝,再到葉卡捷琳娜,每一任被記載在史詩之中沙皇,都是踩著對手的屍體往上爬。

    伊凡四世是時候應該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鐵血的暴君。

    蠟燭的火苗搖晃了一下,寢宮的門被推開。侍官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經曆了白天的血腥洗禮之後,誰都不敢在背地裏嘲笑年幼的伊凡四世了。他們對坐在金色座椅上的少年感到由衷的恐懼。

    仿佛從一夜之間,他褪去了膽怯的外衣,披上了殘暴的長袍。

    成為一個合格的莫斯科君主。

    “禦馬監切利亞德寧請求覲見。”

    侍官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伊凡的神情,見他沒有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才鬆了一口氣。

    “允見。”

    伊凡四世揮了揮手,讓侍官出去。

    如釋重負的侍官連忙走出了伊凡的寢室,他不想在裏麵繼續待過片刻鍾。在伊凡四世的四周圍仿佛是一片抽離了空氣的真空區,沒有人敢靠近。

    正當伊凡四世心煩意亂之時,禦馬監,也是伊凡四世的最後一位監護人伊凡諾維奇·切利亞德寧請求覲見沙皇。他是沙皇伊凡四世的老師,也是瓦西裏三世臨死之前安排最後一道保險。

    切利亞德寧走進了房間,他剛知曉了白天發生的一切。

    伊凡四世將一個女仆丟進了列福爾托夫,並且在克裏姆林宮大肆的逮捕侍衛,這讓他感到震驚。

    切利亞德寧一直教育伊凡四世要以仁慈和寬恕來成為道德考量的標準,引導陛下積極向善。他不希望莫斯科出現一位草菅人命的暴君。

    同樣作為長者,他拿出了作為長者的威嚴,試圖以多年的人生經驗準備將伊凡四世批判一番,剛進門時腦海裏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說辭。

    然而當他與伊凡四世四目相對時卻驚訝的發現,年幼的沙皇沒有了之前對於權威的膽怯。

    記憶裏那個對自己嚴厲手段怯懦的孩子,如今卻成熟穩重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著他的前來。

    切利亞德寧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然而他卻從伊凡四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仿佛將自己層層偽裝起來,隻留下一張麵具應對自己的老師。

    那一瞬間,切利亞德寧發現自己準備好的說辭已經沒有用了。

    “您來了,老師。”

    伊凡平靜的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

    “你絕對會沒有什麽事情嗎?伊凡陛下。”

    站在麵前的長者堅定的打斷了他的話,切利亞德寧神情嚴肅的看著他,反問道,“陛下,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才肯鬆手?”

    “我不明白老師的意思?”

    伊凡四世故意裝聾作啞,他反問道,“難道切利亞德寧老師認為在鬧騰什麽嗎?”

    “當然。”

    切利亞德寧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他指著伊凡陛下說道,“未經過審訊就將仆人投入列福爾托夫監牢,還讓圖奇科夫大公派人大肆的搜捕克裏姆林宮中的侍從。你這是在亂來!是不是圖奇科夫跟你說了什麽話?我說過多少次了,一個國君……”

    “閉嘴吧,老東西!”

    “你叫我什麽?”

    身為伊凡的老師,切利亞德寧憤怒的做出了一個監護人應有的姿態,對著出言不遜的伊凡說道,“你叫我老東西?我可是你父親臨終前欽點的監護人!”

    “那又怎樣,老東西。”

    忍無可忍的伊凡四世站起身,神色不耐煩的說道,“半隻腳踏入棺材的家夥,也敢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想想吧,這片苦寒的凍土,正是拜你們這群人所賜,整個莫斯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一群鼠目寸光的家夥,完全沒有遠大的戰略宏圖,就你們這群人也好意思自稱是羅馬的繼承者?”

    切利亞德寧被伊凡的話震懾住了。

    年幼的沙皇之前從來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

    麵對這幫蠢貨,忍無可忍的伊凡四世在沉默中爆發了。他指著版圖,一字一句的說道,“看看西方,看看人家,看看那個一點也不神聖,一點也不羅馬,一點也不帝國的神聖羅馬帝國!正在查理五世的領導下迅速的崛起,人家已經開始尋找新的大陸,建立了強大的艦隊,並且進行殖民擴張和黑奴貿易!而你們呢,你們在幹什麽?你們在日複一日的內耗之中溫水煮青蛙。完全沒有意識到整個世界正在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動。”

    “以為奧斯曼帝國,金帳汗國和波蘭立陶宛王國就是你們的全部了?愚昧的灰色牲口什麽時候才能睜大你們的眼睛,真正的望向世界!”

    伊凡四世的這些話,對於在東正教神學洗禮中洗禮長大的大公無異於是異端的言論,然而這些異端言論居然還是出自一位沙皇之口。

    他狠狠的嘲諷說道,“比起神聖羅馬帝國,莫斯科的臣民還真是沒有資格自稱羅馬帝國的繼承人。”

    “陛下。”

    切利亞德寧急切的想站起身,卻被伊凡四世一把摁回去。沙皇發育的很早,十三歲的少年已經有著遠超於同齡人的體格和高壯。

    也有著遠勝於同齡人的成熟和冷漠。

    “聽好了,切利亞德寧老師。我現在尊稱你一聲老師是看在往日的情麵上。如果,如果你要製止我去做什麽,我不會看在往日師徒情麵上放過你。”

    “莫斯科已經在黑暗之中沉淪太久,它急需要一名引燈的指路人。”

    當他接受了自己成為俄羅斯第一任沙皇的現實時,也同樣接受了所要承擔的命運。

    伊凡四世站起了身,他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希望自己的老師能夠體麵的離開。

    “所以,我請求莫斯科在座的各位灰色牲口,別再扯我的後腿了!”

    “這個帝國正準備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