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陽符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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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符宗坤元,淳元兩脈因為自立門派,改作了陰符門。所以陽符宗上的兩脈是後來補上去的,不過都是自幼修習陽符,所以陰符一術對於陽符宗來說就成了絕學。
這個是陳年往事,桑餘之所以突然想起它,是聽丘如雁說這次“論道會”五脈弟子皆能參加的事來。
如果五脈弟子算在一起的話,怕有四五百人。當然,類似於桑餘這樣的閑雜人等是不算的。
奉元峰弟子少些,因為守一真人收徒苛刻,不但要求心性,而且還得合他奉元峰一貫來的宗旨,所以即便是算上百裏嗣音,也不過十六人。
但其餘四峰就不一樣了,尤其是朝元峰,作為掌宗張天師的一脈,人丁自然興旺,還有兩脈就是坤元峰以及淳元峰了。這兩峰上有大部分的弟子都是後收的,雖說出類拔萃的不多,好在他們人數不少。
因為奉元峰地方小,不太方便,所以論道會的分會場設立在乾元,坤元,淳元三峰。分別以“天”“地”“人”三才代替。而朝元峰就是主會場所在。
所有弟子,按照入門先後,得先在這三個分會場中決出勝負,取其前麵的八人,三八共計二十四人次,最後在主場論出先後。
前麵的究竟怎麽樣,桑餘無心去看,因為魚龍混雜,他的相貌容易引人注目。但是奉元峰上的弟子對於這些事都是場場不漏,尤其是丘如雁和百裏嗣音,每次一回來,就會在桑餘耳朵旁吵個沒完,說那個師兄弟多麽多麽厲害,那個師妹師姐多麽漂亮之類。
當然,說厲害的,往往是百裏嗣音,而說師妹師姐漂亮的,自然是丘如雁了。
每當他說起這些,臉上的笑容總會讓人玩味,別說桑餘看了會搖頭,就連丘如雁手裏的小白都不承受不住,一個勁的往桑餘這邊跑。
期間百裏嗣音上場時,桑餘去坤元峰看過一次。
場上鬥得不溫不火,看得桑餘興致缺缺,因為場上有百裏嗣音,所以桑餘才堅持看完,跟桑餘印象中的何不言,風不語師兄妹自然無法比。
可是那一天桑餘的出現卻引起了場麵不小的動靜,有不少弟子第一次見到桑餘,見他整張臉人不人鬼不鬼,罩在頭罩下,露出來的皮膚沒一塊好的,腰間背著一根血鐧,怎麽看都像是魔門中人。
所以自此以後,天地人三才的分會場桑餘就沒有再去,即便是丘如雁上場,都是由百裏嗣音代為助威的。
聽百裏嗣音說,他這個丘師兄符法了得,善用符法驅使巽木,楞是把對麵朝元峰的師兄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還硬生生的擠入了這主場的二十四個名額當中。
桑餘聽到這裏,自然也替他高興的。
“你下一場比試是在什麽時候?”桑餘突然問起,一旁的丘如雁一愣,道:
“你不會要去看吧?”
桑餘點了點頭。
“你還是別去了,上次你去看百裏師妹比試,已經和人鬧得不開心了,要是這次因為我再和人鬧起來怎麽行?”丘如雁勸到。
“沒事,也就看一會,畢竟你入主場也不容易。”丘如雁一愣,一拳擂了過來:“什麽我進主場不容易啊,說的好像是靠運氣混進去似的。”
“我覺得桑餘哥說的不對,怎麽能說丘師兄是靠運氣混進去的呢?”百裏嗣音為丘如雁鳴不平。
丘如雁一聽,眼睛頓時眯了起來,越來越感覺眼前的這個小師妹聰明伶俐了起來,忙不迭的回應道:
“還是師妹懂我。”
誰料百裏嗣音話鋒一轉,擠兌道:
“丘師兄分明是躺進去的。”
“什麽意思?”丘如雁反問。
“就是躺著躺著就贏了唄。”
桑餘看著二人打鬧,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大早,桑餘掃完院子裏的雪,就與百裏嗣音一道去了朝元峰。
望著眼前巨大的平台,桑餘記得第一次看到它還是在幾個月前,隻不過當時這演武台上隻有寥寥幾名弟子在守衛,而現在,當中高高築起一個平台,其餘弟子環繞左右,即便是往朝元殿的石階上,都是玄衣。
今天是主場比試第一天,由“天”“地”“人”三會場中的最後兩名出來捉對角逐。
隻聽一聲鑼響,丘如雁輕輕一躍,就上了擂台。而他對麵的,卻是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漢子,長得五大三粗,一聲玄衣穿在身上被擠得滿滿當當。
“奉元峰守一真人門下,丘如雁。”
“坤元峰衍一真人門下,韓當。”
“韓師兄請。”
“丘師弟請。”
二人負陰抱陽,雙手禮過,隻見韓當躬身起來時,周身突然蘊起一圈土黃色光華。桑餘一看,心道這局丘如雁應該不好打了。
為何?陽符宗乃靠陽符來引動天地之力為己用,所以陽符門要麽以布帛,玉鑒,或者各種材質的武器,上麵銘刻符法要義,然後在施法過程中,將這些要義自由組合,輔以手決,達到瞬發的目的。
而這韓當沒有祭出任何法器,就能見艮土外放,顯然陽符繪製於玄衣之上,或者銘刻於周身。隻是玄衣乃普通布帛,怎麽能夠承載太過強大的力量,不用質疑的,這韓當的陽符,肯定銘刻在身上,可是能夠將陽符銘刻在身上的人,必定是生辰八字與銘刻的屬相符合,而且根骨不凡才行。
因為此舉,就等於把自身當做了一件承載天地靈力的法器。
桑餘對這些懂得並不多,都是平常在百裏嗣音,丘如雁這邊聽來的,所以他能看得出來的,丘如雁自然也心知肚明,看他目前表現來說,麵色凝重,顯然不敢怠慢。
隻見丘如雁隻手一引,腰帶裏突然鑽出一根藤條來,如果不是青灰色的,桑餘肯定會覺得丘如雁這個良心泯滅的家夥把小白抓來當槍使了。
這根藤條桑餘很少見丘如雁使用過,即便以前他教桑餘釀果子酒時,都是徒手在奉元峰上攀來蹬去的。
如今見他拿了出來,顯然是壓箱底的本事都要使上來了。
丘如雁性子毛躁,手中藤條一出,隻見上麵隱約跳動著青色的符咒,而他的左手一掐法訣,那些符咒在他左手間快速組合,他那手中藤條見風就長,不多時就變成了一根長鞭,他右手一揚,一鞭就抽了過去,怕是想先發製人。
反觀那邊的韓當不動如山,對方一鞭抽來時不閃不避,怕是怕憑借自己根骨不凡,又有艮土陽符附身,所以才敢生受了丘如雁這一鞭。他是在試探丘如雁的實力嗎?
誰知丘如雁的這根藤鞭一繞,絲毫不見鬆脫,若是眼力好些的弟子,分明可以看見那藤條上長出根根細須,就往韓當的身子裏紮去。
以柔破剛,下手就是狠招。
這韓當顯然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隻見他一跺腳,全身從腳至上開始生出一片片石鱗甲來。而他雙手一架,丘如雁的藤鞭紮不進艮土罡氣,眼看就要掙脫。
丘如雁怎麽能讓他如意,右手一拉,左手手指跳動間符術已經組成,隻見整個擂台四周突然長出根根巨木,而那巨木上的枝葉如針,在這淩冽的冬日帶著寒風,嗖嗖就往韓當所在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