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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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名男子,手執短笛,身著對襟短襖,一頭長發織成了辮子,然後盤在了腰間。這種裝束怪異之極,桑餘也是頭一次得見,隻見他們又推了一把布莊掌櫃,口中咿咿呀呀的罵著。

    細細聽下來,桑餘總算明白了原委,原來並不是這二人沒有給錢,而是布莊掌櫃見他們麵生,所以漫天要價,結果惹惱了對方,才有了這麽一出事情。

    布莊掌櫃本就勢力,而且之前還拒桑餘於門外,按照桑餘的本性來講,他是懶得去幫忙的;但是轉念一想,此地距離陽符宗也不是太遠,這二人在陽符宗附近的地盤尋釁鬧事,自己作為一名陽符宗弟子,怎能不管?

    因為知道那位執意要把他驅逐出師門的師叔祖是儺刹門的朱老四假扮的,想著守一真人對他的恩情,所以桑餘潛意識裏還是把自己當作了陽符宗弟子。

    他不是要逞英雄,隻是不想外人在自己家門前鬧事而已,所以桑餘腳下一動,就直接攔在了布莊掌櫃之前。

    “二位朋友,請息怒。”

    看到無端的又來了人多管閑事,其中的一名男子生著一張歪臉,眉毛一豎,喝道:“你又是誰?”

    “我不是誰,隻是看著二位得理不肯饒人,所以來提醒一兩句。”

    “要你管?”歪臉男子一拳就朝桑餘砸來,可似乎結果卻讓他有些吃驚,因為桑餘的手掌漫不經心的一接,直接包住了他的拳頭,然後輕而易舉的推了回去。

    可能意識到桑餘是個難纏的主,他們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幾乎同一時刻的,兩柄短笛就朝薑玨點來,桑餘正要去接,那短笛中突然噴出一股濃霧,一陣惡心的腐臭味撲鼻而來。

    薑玨見勢不妙,左手一提布莊掌櫃的,將他扔向了一側,摔了個狗啃泥,右手帶起隱約血芒,將濃霧隨手揮開。

    “這掌櫃的確實有錯在先,但二位朋友如果在這裏動手的話,似乎有些莽撞了吧,可別忘了這是哪裏的地盤?”

    濃霧對桑餘絲毫沒有影響,二人有些驚愕,但還口硬道:“陽符宗又如何?少拿那群沒膽的東西唬老子。”

    “也不是要唬兩位,隻不過好意相勸罷了。”

    桑餘說完,知道這二人多少有些顧忌了,所以轉身就要離去,經過布莊掌櫃時,他還未爬起來,半坐的身子自下而上的恰好的看見了桑餘的麵容,知道桑餘就是之前被他趕走的那位,嚇得膝蓋一軟,又坐回了原地。

    桑餘也懶得與他計較,排開人群,就往外走去,可行不及多遠,就隱約感覺後麵好像跟著人,於是裝作漫不經心的一瞥,隻見布莊鬧事的兩位正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後麵。

    難道他們知道自己是符宗弟子,所以才暗中跟蹤?桑餘心中狐疑,於是在街道中找了一個偏僻的小巷,然後故意在他們的眼皮子地下鑽了進去。

    雖然是在背後,但是桑餘早就在轉向之際把他們的神態絲毫不落的收入眼底。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稍稍一猶豫,最後還是跟了過來,算計著他們靠近的腳步,約莫快到轉角時,桑餘往前一邁,身子就擋在了前麵。

    “兩位該不是來感謝我的吧?”桑餘嘴上說的是反話,略帶了些譏諷的意思,可是這二人居然沒有聽明白,在短暫的驚嚇之後,迅速的回道:

    “這位前輩說的不錯,我們兄弟二人就是來感謝你的好意提心的。”

    對方這樣說,桑餘肯定不會相信,所以心裏時刻提防著,口中回到:“那現在也感激完了,二位該往哪去玩哪去吧。”

    說罷,桑餘掉頭欲走。可那二人卻說到:“剛剛前輩漫不經心的一下,就擋開了我們兄弟二人的瘴毒,剛開始還以為前輩是陽符宗門下,但是...”

    “但是什麽?”桑餘停下了腳步。

    “但是前輩出手時隱見血芒,難道前輩是我們同道中人?”

    同道?他們把自己當作一路人了?桑餘腦子飛快的轉動著,聽他們的言語,這二人應該是魔道的。

    “你們是哪一派的?”桑餘轉過身來。

    被桑餘這麽一問,歪臉男子略微一沉吟,最後還是選擇回答道:“晚輩是萬壽山下三十六洞第十七洞萬足散人座下。”

    萬壽山?桑餘心中一喜,當初丘如雁帶著小白不就是去的那個地方嗎?桑餘一點頭,故作明白的道:“萬足散人?聽過。”

    桑餘此話一說,看見二人麵色似有不悅,心道不妙,說聽過是不是顯得自己太目中無人了。果不其然,這兩名萬壽山弟子反駁道:“聽您這口氣,莫不是同道中的哪位前輩?”

    “前輩就算不上了。”桑餘手一搖,心道方才是有點過了。哪知對方卻不卑不亢,不依不饒的道:

    “如果前輩的身份與我們洞主相仿,說聲“聽過”,晚輩也不敢多言。可如果前輩是無名之輩,是故意貶低我們洞主的話,那請恕我們二人無禮了...”

    二人說完,手中短笛已齊齊抽出,他們對萬壽山的那位萬足散人似乎極為忠誠,桑餘不忍相傷;而且他們還極有可能知道丘如燕的消息,所以思來想去,桑餘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於是說道:

    “我?儺刹門的白骨堂副堂主,黎淵。”這個名字是桑餘非常不想聽到的,但此時為了丘如雁,他豁出去了。

    “什麽?”二人聽到黎淵的名字,麵色大變,尤其是那歪臉男子,更對他同伴道:“之前儺刹門與眾妙門,玄天塚鬧翻,就是因為此人,與其說是白骨堂的副堂主,其實卻是未來的儺刹門少主...”

    “哦,你知道的還不少?”

    桑餘心中清楚,想憑三言兩語就想說服對方是不可能的,所以一狠心,把麵上頭罩一掀,一張麵目全非的臉徹徹底底的露了出來:“還需要證明嗎?”

    麵前兩名萬壽山弟子被桑餘的麵相嚇到了,之前質疑的心態似乎也煙消雲散,急急忙忙的說到:“見過黎堂主。”

    “不用多禮。”桑餘手一伸,將二人扶了起來,心道一開始就問丘如雁的消息會不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於是隨口問道:“你們這次下山是奉了洞主之命?”

    “是的,因為玄天塚相邀,所以洞主有要事在身,不能赴約,所以命我二人前來。堂主突然出現在此,該不會也是奔著玄天塚去的吧?”

    聽到這裏,桑餘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他曾聽守一真人說過,因為玄天塚私底下小動作不斷,他老人家最近也會到玄天塚附近去打探敵情。

    如果這樣的話,隻需混進玄天塚,然後等到師傅守一真人到來時,不就能如願的跟他老人家一起回陽符宗了?所以桑餘一點頭,回道:

    “正是,如果不麻煩的話,咱們一道,如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