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黑衣玄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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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何難?”血蟾公子第一個搶先答道:“不是有藥王穀的高才在麽?聽聞藥王穀善辯天下百草,方才那位說不但精通各種其毒的解法。如果不是誇誇其談的話,想必麵前區區毒蕈,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血蟾公子自己不出手,卻以言語來激那藥王穀的年輕男子,大有借“草”殺人之心。桑餘看得出血蟾公子的險惡用意,那年輕男子應當也不至於毫無知覺,本以為他會巧言推辭,哪知他看都不看血蟾公子,而是站直了身子,對上首的大塚祀道:
“對於天下之事,正邪之爭,我們藥王穀向來是不過問的。今次大塚祀相邀,師傅卻讓晚輩應邀而來,實是為了償還玄天塚多年前的恩情,所以不管這毒蕈晚輩能不能解,晚輩都要試一試的。”
“噯,賢侄客氣了。”大塚祀微微頷首。
藥王穀的名聲,桑餘很少聽說,看來是不問世事的小宗派。隻是他們與玄天塚有什麽交集,實在就讓人匪夷所思了,畢竟修真問道一途,桑餘也是誤打誤撞而已,所以這些久遠的前塵往事,他不知曉,也站起情理之中。
此時隻見那藥王穀的弟子雙手一送,他手中的碧玉藥鋤就緩緩的飄在其身前一尺之處,而隨著主人身上的靈氣散發,碧玉鋤上的綠芒俞發的幽深,最後如同開枝散葉般,綠芒漸漸的伸展,最後纏繞上了場中蕈草,乍一看下來,此時的綠芒幾乎與毒蕈形同一體。
看著毒蕈上漸漸的有綠芒滲入,即便桑餘不通藥理,也猜得出男子這把碧玉鋤應該能夠試探藥性。正在場中人都被麵前的碧玉鋤吸引的時候,地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血紅色的蛇來。
因為桑餘坐在最前排,遮擋的東西不多,所以能夠清楚的看到那血蛇,正以極為隱秘刁鑽的角度繞過了眾人的目光,從背後緩緩的往藥王穀的男子探去。
桑餘並未多想,心道這有些眼熟的血蛇是什麽一回事,難不成是金環銀環他們洞主贈予它們的異物?也要一探蕈毒不成?
他正待仔細確認,卻見那血蛇前端竟然有五個蛇頭一樣的東西。看到這一幕,心中陡然一驚,壞了,這並不是金環銀環放出來血蛇,而是之前血蟾公子與之交手時就用過的蟾舌毒掌。
桑餘對藥王穀的男子印象算不上好,但衝他之前說蟾蜍肉做的也不壞,這就恰好的對了桑餘的胃口,因為他也極為討厭血蟾公子這樣的人。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桑餘嘩的站起了身來,正要提醒這位不知名姓的藥王穀朋友,可是血蟾公子舌掌突然彈射而出,直往對方的腳踝抓去,此時相距不過幾尺,即便桑餘有心也已無力。
不明真相的眾人見到桑餘突然站起,紛紛往他看來,間接的為血蟾公子的偷襲創造了絕佳的條件。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刹那間,那名藥王穀的男子麵前突然閃過幾道黑芒,直接將從舌掌之上一穿而過,待到桑餘再來看時,血蟾公子滿麵驚惶的望向了四周,而他的手上鮮血殷殷,顯然是方才黑芒所製。
這黑芒是誰的?難道是藥王穀的那名弟子的防身之術麽?桑餘正在好奇。卻聽上首的大塚祀一語雙關的說道:“各位都是我玄天塚請來的客人,有什麽恩恩怨怨的。出了門自己解決,老朽可不想儺刹門的事情再發生一次。”
桑餘是假冒的儺刹門黎淵,所以大塚祀提及此事的時候,桑餘並未有多少感覺,相反那血蟾公子麵色蒼白,捂著手不言不語,隻得吃了這個悶虧。而那大塚祀在說完之後,對著虛空之處喚了一身,道:
“玄魄,你退下吧,來的都是朋友,留素魂一人在就好了。”
“諾。”一個沉悶毫無感情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即便隻聽到他的聲音都讓人不寒而栗。
玄魄?桑餘心中一驚,從進玄天塚就聽說的黑衣使玄魄,沒想到居然就在他們周圍。要知道,桑餘除了方才看到的那幾道黑芒之外,就再無異樣了。
此人統禦著玄天塚的所有黑衣魄,沒想到如此厲害,在眾人的附近如此之久,都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
玄天塚能讓陽符宗如此忌憚,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想到玄魄,桑餘不禁有些擔心去打探消息的四女來。
而就在桑餘出神的時候,此時的毒蕈上發出了嗤嗤聲響,而禦使著碧玉鋤頭的那名藥王穀弟子此時麵色蒼白,額頭漸漸有細密汗珠冒了了出來。突然,他身子一震,陡然的切斷了法器碧玉鋤的聯係,而那碧玉鋤失去了靈氣的支撐,直接碎為兩截,叮當墜落在地。。
“賢侄,你,沒事吧?”大塚祀言語中帶了幾分關切;當然,不用猜也知道,他更關切的,是藥王穀的結果。
“大塚祀,此草至凶至毒,晚輩...晚輩,解不了。”話一說完,該男子就顫顫巍巍的撿起了地上斷為兩截的玉鋤,眼中滿是憐惜。看他心疼不已神情,這碧玉鋤應該得來不易。
“賢侄的法器是因為我玄天塚而毀,老朽慚愧不已,回頭你如需重新祭煉,需要什麽天材地寶,盡管與素魂提。”
“晚輩謝過大塚祀。”男子將碎玉拾起,小心的放回懷中,然後盯著麵前的毒蕈,漸漸的走了神。
他說解不了的時候,桑餘其實正好看著了他的麵部表情,嘴角稍稍有所抽動,似有幾分懼意。可桑餘甚是不解,這區區一株毒草,難道就嚇得堂堂藥王穀的人不惜自毀法器?不對勁。
這時,大塚祀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其餘人的身上,隻聽他對血蟾公子道:“聞血蟾洞主先前之言,似乎對此草頗有見解,且尊駕又是毒修。不妨勞你來幫老朽看一看,此毒應當何解?”
被大塚祀這麽一問,血蟾公子似乎有些不敢抬頭,怯怯的道:“晚輩隻是以蟾毒修法,並...並不通芝草一理。”
“哦,是嗎?”大塚祀看了血蟾公子一眼,也不再理他,而轉頭看向了桑餘以及金蟬童子,萬足仙子等人。尤其是萬足仙子,更是自告奮勇道:
“大塚祀,您說有幾名白衣魂因為觸了此草而神消俱滅,可惜晚輩沒有親眼見到,所以無法辨別。如果可以的話,能否尋來一人,現場演示一二。”
聽到這話,桑餘心中稍驚,心道果然是邪門魔道,為了一試蕈草藥性,居然不惜斷送一條人命。桑餘滿以為大塚祀會拒絕,哪知他手一揮,旁邊黑衣魄得令後,抓住一旁的一名白衣魂,直接丟向了蕈草。
這突如其來的變數還讓人來不及反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被丟出來的白衣魂上。而桑餘卻注意的是丟人那名黑衣魄,他持戈擒拿的動作不禁讓桑餘想起了一個人來。
那是臨湘城外的晚上,那人持刀在背後脅迫著桑餘母親,這人與他的姿勢動作一樣,用的都是左手,而常用的右手都持著兵刃。
是多想了麽?桑餘搖了搖頭,謝老三早就被他手刃,怎麽會出現在此地?更何況習慣用左手的又不是隻有一兩人。想到這裏,桑餘強壓下心中的異樣,轉頭往被丟向毒蕈的白衣魂看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