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拿起那枚戒指，慢慢的道：“袁家一直長盛不衰的原因有一半是聯姻，更多的是因為每個繼承人清冷的性格，他們的世界裏除了袁家就沒有其他的感情，包括親情，或許這也是為什麽袁家到不了巔峰的原因吧。現在袁家的當家人是袁慎懷，是我繼父，他的第一任妻子是希臘皇室的公主，袁家借著這位公主成功的更上一層，可惜這位公主生下袁仕易就去世。後來希臘皇室又將一名女孩也就是我母親嫁給我父親。”我喝了點果汁，潤潤嗓子，後麵的就不大好說了。

    老大一直淡淡的看著我，眼中沒有什麽驚愕。

    我繼續道：“我母親嚴格的說來並不屬於希臘皇室中的一員，是一位女侍和皇室的私生女，隻是因為長的像她的姐姐才有幸嫁到袁家。而我也是她和一位皇室成員的私生女……從小的經曆使她更看重權勢……”我頓住，這樣敘述我母親讓我覺得很不舒服，老大點點頭表示基本上可以理解了，我歎口氣道：“有的人經曆過大起大落後，學會的是平和，有的人學會的是低頭。”而我母親是後者。

    我看向窗外，有些事情很簡單，但是卻不是那麽容易說出的。“我想她很後悔過生下我。”如果沒有我的話，或許袁家會更看的起她。

    老大握住我的手。

    “後來因為我和袁仕易……恐怕她更加的後悔，不過或許心中多少也有些高興吧，我總算是有用的。”母親不是很反對我和袁仕易，隻要別讓人知道，這讓我更覺得心寒……

    老大歎口氣，想說什麽，我卻道：“我想你要是去的話會不大受歡迎，或者說很不受歡迎，當然，我也不受歡迎。”

    老大坐到我的旁邊輕輕的摟住我，道：“負負得正，說不定會有奇跡。”

    我疑惑的看著老大：“我從來不知道你相信奇跡。”

    “是的，不相信，所以我更期待。”老大道。

    我歎口氣，無奈的瞟了眼老大，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戒指，戴在中指上，道：“你好像很興奮。”

    老大高興的看著我戴上戒指，自己也掏同款的戒指戴上，然後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笑道：“是啊，是啊，唯恐不亂也是某人傳染給我的。”

    我道：“咱們什麽時候去外公家？”

    “你不想滑雪了？”

    我看向外麵白茫茫的雪地，想到袁夫人以及隨時可能出現的袁仕易，道：“沒什麽興趣了，明年再來吧，一定會贏你的。”

    老大點頭道：“行，那咱們過會就走吧。正好到外公那可以吃晚飯。”

    我搖搖頭道：“過會？不大好吧，也沒有提前打招呼，就冒失的過去吃飯，不行，還是明天吧。”

    老大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外公早就打diàn huà問了你什麽時候來呢，催了我很多回了。”

    “是麽？我怎麽不知道啊。”

    老大在十我耳邊輕輕道：“因為你通常在睡覺……”

    我斜眼瞪著老大。

    ******

    我和老大駕車去外公家。也就是四五個小時的車程吧。

    在我再三的要求下老大提前給外公打個diàn huà，不過意味深長的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就這一句話，又讓我陷入了無限的幻想中。

    林寶兒說外公個性挺好的，老大也說挺正常的，但是沈母說性格古怪。

    說句實話，這三人都不怎麽正常，所以她們評定人的方式也令人不敢恭維……

    “老大，說說外公吧，外公是個什麽樣的人啊。”還是多了解了解吧，正常這樣的詞不足以概括一個人的性格。

    老大笑道：“別擔心，外公很和藹，挺普通的長輩。李家是書香門第，外公比較斯文，從小生活在象牙塔裏，所以性子頗為純真。我外婆去世的也早，我母親自從成年後也很少回家。外公一直和管家一起居住，偶爾耀之也會回去看看外公。”

    “哦。”老大嘴裏的外公很像一個文藝孤僻又孤獨的老年人。

    “別緊張，我相信，外公比爺爺更好相處。”

    “恩，知道了。”

    事實上，老大說的對極了，外公真的很好相處……

    我剛到李公館，就被老大的外公迎進去了，還有一位嚴肅的女管家大人。

    老大完全被外公遺忘了。

    不過看老大那個樣子，也不在意。

    外公十分和藹，也十分……咳……話癆，一牽著我的手就開始不停的問：“冷不冷？熱不熱？累不累？餓不餓？渴不渴？這裏有櫻桃有獼猴桃，想吃什麽就是吃什麽，要是累的了休息下……”最後被嚴肅的管家製止~

    我開始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適應了，和藹不是什麽壞事啊，可能是老人家太孤獨了平常沒有什麽人解悶，這樣是難免的。

    可是——

    “小小七，小持持有沒有欺負你啊，沒關係，要是欺負你了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斬草除根，你說是萬箭穿心好呢還是拉出去斬了呢？”

    “……會不會太狠了？”外公，人家好佩服你啊……

    “沒事的，咱們不告訴他。”外公在我耳邊小聲的道。

    我咽了下口水，瞅了瞅在一旁和女管家聊天的老大，小聲的在外公耳邊道：“……那就拉出去閹了。”

    “姑娘，有魄力。”外公朝我擠眉弄眼的，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樣子。

    我才想到自己這樣說不合適，畢竟對方是沈持之的外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雖說外公有些脫線，偶爾會說些不著調的話，但是比起沈爺爺來說，這裏更隨意更舒服些，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等到我不緊張的時候，才分出神來觀察外公居住的地方。

    是個舒適的小莊園，沒有沈爺爺那裏現代化、大氣，但是也很舒適，前後都是公園，很適合休養生息，裏麵的裝飾也是很歐風的，最重要的是，人少，除了一個麵癱管家外……

    外公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呃……最多就是比我想象的要單純……其實沈母也是這個性格，隻是更加的夢幻外加一點點自我。

    外公有種老頑童的感覺，更像個小孩，長相上也很平易近人，不大像是六十多的老人。

    就是太過熱情了……真熱情啊。

    我看到滿滿的一桌菜的時候，更是這樣認定了。長條桌上擺了得將近三十多道菜吧，這樣太多了吧，而現在就四個人。

    更可怕的是，外公道：“來來，多吃點，不夠了還有。”

    這是想揍什麽啊……

    老大很淡定，麵癱女管家也很淡定，看來外公經常這樣，是我見世麵見的少。

    老大道：“小七，這是外公的管家，埃利斯。埃利斯，這是我的未婚妻，十七。”

    埃利斯點頭淡淡的道：“你好。”聲音很溫和，很嚴謹。

    我道：“你好。”

    外公圖道：“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在哪裏？”

    “下個月十四號，應該是在法國結婚，不是十分確定，不過肯定要去法國度蜜月的。”我笑道。

    外公點頭道：“不錯不錯，耀之他們呢？是不是也要結婚了？”

    老大道：“恩，他們也是二月十四號結婚。”

    外公拍手，笑道：“不錯不錯，真浪漫，要不咱倆再結一回？過過癮？”

    原來外公和女管家已經結婚了……

    埃利斯道：“也可以，反正十年了，可以紀念一下。”

    很好，現在兩對新人，又加了一對，咱們組團去結婚吧。

    外公館道：“是中式的還是西式的婚禮？要是在法國就西式的吧，教堂選好了麽？禮服準備了麽？牧師找了麽？想好怎麽布置教堂了嗎？鮮花定了麽？賓客邀請了麽？”

    我和老大一致搖頭……我們想著就是去個教堂回答個ido就行了，哪裏想到這麽多。

    外公道：“哎呀，那可不行，我們雖然老夫老妻了，不在意這些，但是你們這可是頭一回啊，先積累積累經驗，等到第二次結婚的時候，就有經驗了。”

    第二次結婚？

    我淡定的看向老大，毫無例外，老大的眼角抽搐了下，掩嘴咳嗽了一聲道：“那就麻煩外公幫忙準備下了。”

    外公道：“交給我這就對了，保證給你們一個唯美的婚禮。”

    我愣下道：“外公，不用太盛大……”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害羞，我知道怎麽弄，你就不用操心了，沒有你什麽事了？”

    啊……這就沒我啥事了？

    老大看向埃利斯，埃利斯道：“交給我吧。”

    當夜，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我和老大住在主人房，所謂的主人房，是男主人和女主人在兩個房間中間有道門那種。

    所以現在我自己一個人在女主人房。

    孤獨寂寞冷啊。

    老大幹啥呢？沒想到才幾天，我已經不習慣自己獨守空房了。

    為了不讓自己再想老大，幹脆把床頭燈打開，靠著枕頭，拿起一本書——《夜晚怪異談》……

    miàn jù、黑貓、鬼影、斧頭、分屍……

    我噌的把書扔下，鑽進被窩，還好開著燈呢……露出兩隻眼睛四處看著，怎麽覺等燈光這麽昏暗的，怎麽覺得牆紙那麽舊，怎麽覺得好像有什麽聲音……

    砰砰……

    突地，床頭燈滅了。

    我噌的蹦起來：“老大！救命！”直奔那個門，一打開，就見老大在那，直接蹦到沈持之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