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會不會冷？”舒苒推著媽媽的輪椅在醫院後麵的花園裏曬著太陽，深秋的天氣，已經有些沁涼了。

    “不冷，好久沒曬太陽了，真舒服。”長期躺在床上的老人，好像都快要忘記了陽光的味道，仰著頭，用手擋在眉前，眯著眼睛像是要看清楚太陽般。

    “媽，等你的病好些了，我每天都帶你出來曬太陽！”

    也許對別人來說，隻是雙腳邁出門口便可以做到的事情。

    可是對她們來說，卻是一件艱巨的事情，這種辛酸，她們都藏在各自的心裏，誰也不肯說出來，怕讓對方傷心難過。

    “嗬嗬，好。”媽媽微笑著點了點頭，長期的化療折磨下，她的年輕已不再，曾經的美貌更早的遠離了她，她的臉上，隻剩下蒼白。

    “媽媽，我們回去吧，起風了。”舒苒蹲下身子，將她身上的毛毯拉好，柔聲地說道。

    “嗯，回去吧。”雖然她並不滿足這片刻的陽光，可是，她不能再感冒了，否則，又會增加苒苒的負擔了。

    “明天，我再帶你出來。”她笑著對她承諾，親膩地與她臉貼著臉。

    “好。”溫柔的應著，頷首附合。

    “媽媽真好”

    “舒xiǎo ji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喚她。

    這個聲音，讓她的心揪緊，湧上一陣喜悅、緊張交集的希冀，這份激動，讓她莫名的顫抖。

    “劉先生”當她緩緩的站起身，轉過去時，看到劉燦身邊站著的是一個她並不認識的女孩子。

    那潮湧般升起的期待，在她心裏瞬間瓦解，被強烈的失望所取代。

    “舒xiǎo jiě怎麽在醫院裏？這位是？”劉燦看著輪椅上形同枯木的舒母，眼裏若有所思。

    “哦，忘了介紹，這是我媽媽，媽，這位是劉先生。”舒苒恬靜地笑著為兩人引見，心裏卻同時的有些擔心，劉燦不會把她在夜總會上班的事情在她媽媽麵前抖露出來吧？

    “舒太太您好，我叫劉燦，這位是我妻子，美芳。”劉燦彎腰，伸手握住了老人幹柴得皮包骨頭的手，溫和地笑著。

    “是劉先生呀！你真有眼光，娶到這麽漂亮的老婆！”舒母難得這麽開心，嗬嗬的笑出了聲。

    “舒太太過獎了。”劉燦的妻子紅了臉，羞澀地低下了頭。

    “嗬嗬，我可沒有胡說，你可以問劉先生的！”舒母指著劉燦笑道。

    “謝謝舒太太的誇獎，我也一直這麽覺得的，可是她偏不讓我說！”劉燦表現出舒苒從沒看過的活絡，毫不生疏地與母親說起了玩笑。

    這讓舒苒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劉燦就是她所看到的那樣，嚴肅的，一絲不苟的，做什麽事都認認真真的，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

    “燦！”美芳嬌嗔了聲，用手輕捶了下他的背，“丟不丟人呀！”

    “嗬嗬”舒母開心的笑著他們鬥嘴的畫麵，心裏卻有說不出的痛。

    “劉先生怎麽會在醫院裏？是來看人的嗎？”舒苒細心的查覺到母親眼中閃過的自責，忙找話題岔開。

    “美芳懷孕了，我們是來做定期檢查的。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你和舒太太。”劉燦幸福的笑道。

    “真的呀，那恭喜你們了！”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明明是想要把他們兩夫妻的恩愛暫時的格開母親，沒想到，沒話找話也這麽難！

    “謝謝。”美芳害羞的點頭。

    “對了，劉先生和我們苒苒是同事嗎？”舒母突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