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嗎？”薰嗅著香氣有些迫不及待的搓著手在炙烤著肉塊的火堆旁暖著手。

    天色昏暗下來，小夜在一旁繼續解剖著剩下的幾隻珠蟞魚。

    還沒有，再等一下。”小夜用袖子擦了一把汗，然後把手中一枚帶血的綠色珠子放在一旁的石板上。

    不再多捉幾隻嗎？”小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烤肉。

    盡管比想象中要多得多但還是不要捕殺太多得好。”小夜覺得有些累了，就把刀放下也一同走到火堆旁一起烤著火。

    好了，大家可以一起吃了。”小夜剛拾起麻布手帕火堆旁的肉塊就被一掃而空。

    慢點吃，還有呢。”這次小夜脾氣倒是不錯，畢竟還有很多的肉可以吃。

    沒想到水源處的珠蟞魚這麽多啊。”薰大口大口的吃著烤肉。

    是啊，早就聽說過澧水水源處珠蟞魚很多，不過沒想到會這麽多。”小夜擦幹淨手拾起其它肉塊用被削尖的樹枝穿起來放在火上烤著。

    要不再捉幾條吧，畢竟這些珠子可以救命呢。”小青提議道。

    救命？”薰不解，她隻知道珠蟞魚除開這裏就很難找到而且族裏的巫師會用珠蟞魚的肉幹來治療一些傷口感染但是並不知道珠蟞魚還有其它的什麽價值。

    珠蟞魚的肉可以治療瘟疫的，而且它們體內的珠子也是有同樣的價值，”小夜解釋道，“這是我從一個瘋了的老巫師那裏聽說的，不過之前可沒人相信，這次我其實也很驚訝，因為我這次的委托就是珠蟞魚珠。”

    有什麽好驚訝的？”薰吃完手中的肉也尋到其它的肉塊穿起來烤著。

    因為現在很多人隻是知道珠蟞魚能夠治療一般的疾病，但是這次的價格很高，所以時間也很急，我擔心他們知道這種珠蟞魚真正的價值。”小夜覺得烤的差不多了就吃了起來。

    這有什麽。”薰覺得無所謂，她確實從來沒聽說過珠蟞魚可以治療瘟疫，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麽就可以在下一次的大瘟疫時解救很多人的性命了。

    因為啊，委托我的部落是……”小夜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烤肉。

    九黎氏族。”小青繼續替小夜說了下去。

    什麽？！你們居然接受了九黎氏族的委托？！”薰大驚道。

    我知道九黎氏族的名聲不太好，但是這種委托並沒什麽大礙吧。”小夜本來不想說的，但是不知不覺就把薰當成了夥伴，並且居然說了這些。

    你知道我母親是被九黎族殺死的嗎？！”薰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站起身來與小夜針鋒相對。

    抱歉，薰，我並不知道這些。”小夜也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說這些沒用的，明明完成了委托再送薰回到她的氏族就好了啊。

    是啊，薰，我們並不是有意的。”小青也被薰嚇到，她很擔心薰會和小夜鬧出事情來。

    別說了，你們這些助長那些混蛋的家夥，我真的不屑甚至厭惡與你們同行！”薰一頓叱罵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下了山。

    小夜，現在怎麽辦？”小青望著薰遠去的背影憂心忡忡地問道。

    隨她吧。”盡管小夜也擔心薰接下來的處境，但是他還是覺得就此別過的要好。

    可是晚上的森林很危險。”小青還是覺得應該去道一下歉，然後等明天大家再解決一下矛盾。

    她是一個獵人，她會自己小心的，況且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小夜覺得自己已經吃不下了，“好了，幫把手，把剩下的珠子取出來明天啟程……找一個部落叫他們幫忙轉告一下薰的爹，告訴一下她的方位，也算是我們的告別吧。”

    好吧……”小青覺得小夜說的在理於是盡管滿心擔憂但還是幫起了小夜。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無聲地處理完一條又一條珠蟞魚，這些魚長得很奇怪，實在要說的話有一點點像鯰魚，但是魚的身子形狀有點像肺，而且還長著四隻眼睛六隻腳。小青如此看到，因為她幫忙著處理那些肉，遞來遞去，拿著藤莖串起肉塊而且她不願意看著沉默的小夜，因為這樣的小夜樣子有點嚇人，所以隻好細細觀察著手中的珠蟞魚以求排遣剛才的焦躁與擔憂。

    他們很快處理好了十條剩下的珠蟞魚，加上之前的兩條，小夜把那十二個卵石大的珠子擦幹淨並用另一張大點的麻布包好放到了獸皮行囊裏。

    把所有的肉都放到火堆旁邊烤著，等到天一亮我們就盡量收拾好肉幹啟程回去交付任務。”小夜把所有收集的柴火全都一點點丟到了火堆裏。

    你在幹什麽，小夜？”小青很不理解，但她更擔心小夜會因此變得不像從前的小夜。

    去找那個家夥，她還欠我三頭牛呢！”灼灼烈火映照著小夜眼神中的堅定，小青突然安下心來，那個小夜還在，他一直堅守著對她的承諾，從那時起——我不會變的，就算為了你也好。

    嗯。”小青噙著淚笑著拖著那堆串起的肉塊跑到了小夜身邊。

    夜裏的森林有一雙藍色如清冷磷火燃燒的眼睛環視著四周的寂靜。忽然，棲息在隱蔽枝幹的鴉雀被跑步聲和枝幹的擾動聲驚飛，這也同樣驚動了那雙眼睛的主人。

    是薰，她不顧一切的從山坡上衝下，不知幾次她被地上的樹根以及灌木藤條狠狠絆倒，但她依舊爬起來繼續跑著，即便她的膝蓋血流不止。

    混蛋，混蛋！”痛恨麻痹濡染了她的痛楚，她的淚水不斷，也顧不不上擦拭幹淨，隻是一直跑著，直到她又被絆倒，而這次她摔進了一個天然的深坑裏，她的大腿正撞在一塊裸露的岩石，鋒利的石尖劃開了她的肌膚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把那片岩石直接染紅。

    今晚的月色很亮，薰似乎冷靜了下來，她查看了一番傷口，傷口大概有幾尺之長，不斷噴出的鮮血使得她不能判斷深度，但從痛感來判斷，雖然沒有傷及骨頭但也不是可以輕視的外傷，薰記得以前一位獵人因為沒能及時處理好傷口導致傷口開始潰爛，族裏的巫師不得已砍去了他的手臂。

    薰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但她每每想起自己的母親死在了年幼的她的麵前，她就有一種強烈的殺意和仇恨湧向心頭，她常常為此失去基本的理智，以至於再也沒有族裏的人敢提起這件事情了，這也養成了她喜歡獨來獨往的習慣。

    薰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大片將傷口牢牢捆住，在疼痛的催使下薰開始急切尋找逃出的方法，可並沒有找到，而且她現在行動也不便，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夠爬出去。

    看來是完了……對不起，爹……對不起，母親……”薰覺得自己有些虛弱，身體的溫度不斷下降，捂住傷口的手也開始發抖和無力，她覺得自己有些發燒，看來是熬不過今天的夜晚了。

    突然，洞口上方傳來一陣窸窣聲。

    夜，小青，是你們嗎……”薰弱弱地喊道。

    可惜並不是，是一隻狐狸，它的眼神發著藍光透著狩獵者的狡黠與嗜血。

    是嗎……”薰無助的冷笑著，看來是在等自己虛弱至極或者瀕死的時候再跳下來了結自己。

    薰覺得很不甘，也很後悔，她現在就要淪為野獸的食物了。

    但薰仍保持著自己的倔強，她惡狠狠瞪著那隻狐狸，她不願就此放棄。

    那隻狐狸說起來有些不同，借著月光看來，那是一隻毛發雪白的狐狸，而且不知怎的，薰總覺得那隻狐狸身上在反射著光，就像附著的鱗片在光下閃爍。

    薰感覺自己就要撐不下去了，她的視線愈發的模糊，隨後她閉上了眼睛。

    隨後，那隻狐狸跳了下來，月光被它背上的鱗甲所反射，它謹慎的在昏倒的薰旁走來走去，然後突然躍起一口咬住了薰的脖子，然後摁在地上開始撕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