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老漢的農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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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漢的農會
rì běn走了兩年以後,也就是四七年,咱村就解放了。隻剩下地區裏那座大城池。土改了,王老漢押給張大貴的那三畝地又回到了王老漢手裏。王老漢是農會副會長,會長是村裏的一個赤貧,是一個炮筒子。大家都知道,農會其實就是王老漢在當著家。
先是分地,張大貴自然是地主,理所當然的。王老漢首先要人們接受的是,是張大貴這些年在養活著我們,還是我們這些年在養活著他。經過認真算賬,人們如夢初醒,哇呀!原來他就是這樣在剝削著我們呀!分地!什麽都得分。連老婆都得分。
別的村都在鬥爭地主,咱村的人也有些躍躍欲試。但王老漢告訴會長孫小檔,看看別的村的陣勢再說。鬥輕了還的重來,先認真收集證據再說。收集證據這工作本來是帶有一定隱秘性的工作,但咱村那幾天這工作成了地主犯法大曝光。每天都有不少口信傳到張大貴的耳朵裏,他惶惶不可終日。思謀著如何過關,想到自己和王老漢多少還有些交情心裏心存僥幸。王老漢還是比較好說話的,這是張大貴給王老漢下的人生評語。夜裏兩點多,張大貴貓著身子,摸到王老漢的土房子前,低聲喊了老半天,王老漢這才開了門。張大貴把帶有體溫的一小袋錢塞到王老漢手裏。王老漢心裏說,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長期的販糧食經曆,那東西一拿到手上,就知道是五十塊大洋。這點錢就想買你過關呀!也他媽的枉我這幾天給你明傳消息了。王老漢低聲說,鄉裏鄉親的千萬不敢弄這個事情,錢我先給你存在這裏,叫別人知道了你就更招禍了。張大貴千恩萬謝的走了。
咱村的鬥爭大會開得還是比較成功的,這是區委的意見。那幾天得知農會一幹人正在收集鬥爭證據,張大貴也顧不上什麽老臉。到處求爺爺拜奶奶,用一節一節的麥子消化了不少人的心結。臨到鬥爭那天,有的人就是在台下嚷嚷,有的人幹脆就是不吱聲。隻有一些繞不過的死敵才上得台來,義憤填膺的控訴張大貴的各種劣跡。控訴完畢,那大漢高舉拳頭高呼,打倒張大貴!底下人跟著喊了。第二句把張大貴槍斃活埋!地下的喊聲稀稀拉拉,隻能聽得見前半聲聽不見後半聲。咋!咋?你們這是咋啦?難道你們就忘記了當年他是怎麽欺負咱們的了麽?前幾天說的好好的,弄死這龜孫子!這會你們倒慫了!你們蔫了。哎呀!可氣死我了。。。。。。批鬥大會成了他個人的埋怨會,人群中一陣陣哄笑。站在台上的是咱村的無賴小七,他鬥爭張大貴就是兩個目的。一是出他向張大貴借糧食受拒的氣,二是看能把小翠分給他麽。這幾天他積極在村裏串聯,人們都在嘴上敷衍他,他信以為真。他那天在大街上碰見張大貴,他上去拽住張大貴的衣領,一拳打了張大貴個滿臉花。張大貴再沒有了往日的威風,爬起來捂著臉乖乖地走了。任憑小七分敞著兩腿,雙手叉腰,日先人倒萬人的臭罵。一群無知的孩子學著他的樣圍在他身邊學舌,遠遠看去像是一個老葫蘆娃領著一群小葫蘆娃在做廣告。小七罵了一陣,覺得還不過癮。便穿掇孩子們,要他們隨他到張大貴這個老王八蛋門上去罵。孩子們紛紛向他伸出手去,他愣了一下罵道你們這群猢孫子!要到老子頭上了?滾滾滾!孩子們一哄而散。小七一個人無所事事摸到張大貴的大門外,正巧小翠出門來上廁所,小七急忙湊上去聽那嘩嘩的流水聲。小翠察覺了急忙提了褲子跑進院區,小七還舔著臉追在後邊說,小翠小翠!過幾天開了鬥爭會你就分給我了,rì běn人幹過我也不嫌棄。。。。。。正滿嘴髒話的說得過癮,小七覺得身上的破棉襖中一陣奇癢,急忙伸手去摸虱子。正在這時門開了,小七還沒反應過來,小翠把一大盆髒泔水從他的腦袋上直接淋下。啊啊!咱村的無賴小七帶著破碎的愛情夢的碎片落荒而逃。
王老漢是個精明的主,在咱村雖然已經七八十來年了,但他沒惡過一個人。也就是沒有一個死敵。張家分東西兩戶。東頭這戶以張大貴為首,隻要治住了張大貴,村子東邊就算穩定了。村子西邊原來有個大戶叫張小,就是一個死貨。一個心思就知道收租攢糧食,rì běn人來了不給,給人家吊起來打的死去活來的。國民黨來了,王老漢也曾shàng mén商量著買他的糧食。得不到明確答複後也叫張大貴去勸過他,就是不肯。人家親戚在古鎮開有糧店,看風望水高價chū shòu。rì běn走得第二年年有天突然就被滅了門的,屍首弄哪去了都不知道。家裏的東西當時也被搶劫一空。他名下的地被他們那戶裏的幾個有些靠山的人分了占了。有的人敗家也不是種地的料,為了幾口大煙,為了幾夜的窯子快活,把地就給便宜賣了。我爺爺當年就是一有誌青年,不惜舉債,置下了近百畝的地產。一料莊稼沒收就趕上土改,舉債借錢置下得田產又物歸原主。咱村的張小坤是個有名的敗家子,吸大煙吸得把老婆都賣了。張小一家被滅門後他賴著占了人家三十幾畝好地。好地賤賣給我爺爺,買煙買女人,兩口對著吸。當農會敲鑼打鼓把分地的地契送到他家時,夫妻兩從北房地基的一塊破坑席後鑽出來。當夫妻兩哆哆嗦嗦用熏黃的手指展開看清內容時,突然大喊一聲**萬歲!當送地契的人跟著喊時,他卻熱淚縱橫的說,天無絕人之路呀!
不僅如此分地還分為明分和暗分。為了減少矛盾和衝突,王老漢就動員那些有地戶的近親少地或沒地的,直接shàng mén要地。話說的還好聽,你看你那麽多地,分給別人也是分了,不如先寫在我名下,等風頭鬆了再登記回來。你說呢?那種情況下還說什麽呢。登記就登記吧!可登記過後哪有再登記回來戴了好多年。的道理,咋?你想翻天。有的人一下登記得多了,劃分成分時劃為中農。想要改變時已不可能,中農的帽子一下戴了好多年!
能出道的寫家,才氣必不可少,炒作也稍有幫襯。但最可貴的怕是堅持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