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有很多人說隻能去買黃牛了, 黃牛是什麽意思？”蘇淺抱著ipad皺著眉頭去書房找顧清琉。

    顧清琉盯著電腦同樣也在關注網上有關於演唱會門票的討論, 見他進來一臉寵溺地把人攬了過來, 先是問：“怎麽還睡？明天還要排練。”

    “本來是要睡的，看了一下微博，很多粉絲在我微博下評論說買不到票, 三萬張不是很多了嗎？為什麽還會買不到？”蘇淺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他們說到時候隻能買黃牛, 黃牛是什麽？”

    顧清琉知道他從不關注這些, 不懂也是正常，沒有取笑他而是認真解釋道：“就是專門搶票來賣的, 低價搶，高價買, 賺取中間差價，很多粉絲沒能搶到票但又很想去, 就隻能跟他們買了。”

    “好過分。”

    “還有比這更過分的，很多演唱會主辦方知道現在大部分票都會流入二級市場, 也就是黃牛黨的手中, 為了爭取利益最大化, 防止出現餘票過多風險, 除了把票賣給分銷商外還把部分票折價賣給黃牛黨。”

    蘇淺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那眼神像是在問，你也會這樣嗎？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辦演唱會成本過高，風險太大, 為了賺錢也隻能這樣。”顧清琉說到這裏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明顯帶著一絲失望的神色，便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頭，繼續說到，“但是我不會，我個人有經營的底線，而且顧氏傳媒主辦的演唱會從來就不需要這樣，歌手達不到應有的水準我們就不主張，否則就算是票賣出去了也會砸了公司的招牌。而且我們有專門的票務網站，但凡是我們公司的歌手開的演唱會，門票隻會在我們顧氏的票務網上售賣，無需他人代銷，更不會賣給黃牛。”

    蘇淺聽他這麽說驀然鬆了口氣，還以為自己的票也是因為公司賣給了黃牛黨才會那麽快賣完的，如果真是這樣，到時候站在台上麵對那麽多真心喜歡和支持自己的粉絲，估計會羞愧得連頭都抬不起，更別說是唱歌了。

    “那現在還有那麽多人沒買到要怎麽辦？”蘇淺問到。

    “明天開會會說這個事，現在我擔心的不是票到了黃牛黨手上，而是我們的估值出現了偏差，我們低估了你的粉絲，明白嗎？”

    “嗯？”

    “三萬遠遠不夠，我指的是到場數量而不是票數。”

    蘇淺對這個沒什麽概念，隻是一臉懵懂地看著顧清琉，後者嘴角微微上揚，拉低他的頭，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你比我想象中的厲害。”

    蘇淺不明就裏，摸了摸被親了的臉頰，仍舊一頭霧水：“什麽呀？”

    “算了，這些你就不要管了，商業性的東西交給我和尹烈，明天開會大家討論個方案出來，看還能不能補救。”顧清琉把他拉到自己腿上，親昵地蹭了蹭他的後頸，落下一個輕吻，“我的寶寶隻需要好好排練，把歌唱好就行。”

    聽他這麽說，蘇淺頓時覺得無比安心，主動抓著他手，往他懷裏靠：“我會努力給你掙臉的。”

    顧清琉笑了笑，低頭在他頭頂親了下，將環在他腰間的手收緊了些，兩人就這樣懶洋洋地陷在寬大的轉椅裏，把玩彼此的手指，誰都沒有再說話。

    窗外夜色漸沉，繁星點點，像是無數閃亮的眼睛，俯瞰著城市的燈火，偶有車輛呼嘯而過，帶起煙塵滾滾和一陣喧囂，卻無法破壞這滿室的寧靜。

    兩天後網上再出重磅新聞——蘇白演唱會門票遭瘋搶，公司宣布加座至4萬！新一輪的售票時間即將公布，請關注顧氏傳媒官網。

    消息一出，粉絲們再度沸騰，不約而同趕至官網和官博留言求證，生怕這是一條假消息或是錯過新一輪的售票時間，顧氏傳媒隨之在官博證實，並公開了新一輪售票時間，給騷動不安的粉絲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令人咋舌的是，增加的這一萬張票，在開售的當天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搶購一空，蘇淺演唱會門票仍舊是一票難求。

    “還是有很多人說沒搶到。” 蘇淺刷著微博有些沮喪。

    “這是沒辦法的事，至少很多之前沒搶到的搶到了，還好場地沒有完全布置好，可以臨時加座，否則這一萬張都沒有。”顧清琉伸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臉，把他抱進懷裏，“別管這些了，安心排練，這次搶不到的以後還有機會，反正我們還要辦很多場的。”

    “嗯。”蘇淺聽他的話不再想這些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全心投入到排練中去。

    由於演唱會的導演是施桓，整個幕後團隊大部分都是他帶來的人，排練的時候蘇淺不會覺得拘謹，跟錄歌那時候差不多，雖然辛苦，但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

    雖說這是蘇淺的演唱會首秀，顧氏傳媒在投資方麵卻毫不吝嗇，堪稱近年來的大手筆和高標準。無論是化妝造型、音樂品質、舞台呈現、製作團隊還是現場體驗給人的感覺皆是超一流，細節上要求精益求精，很多舞台先進設備國內沒有的直接從國外空運，光是運費就不少，小到一支水晶麥克風架子，製作成本都高達百萬。

    這段時間蘇淺除了偶爾趕赴外地拍攝廣告外，基本都留在A城排練，因為大部分時間都要又唱又跳，整個人又迅速瘦了一圈，下巴尖得幾乎可以戳人了。“演唱會結束後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得多久才能養回來？”顧清琉皺著眉頭把汗津津的小孩兒攬了過來，盯著他的臉左瞧瞧，右瞧瞧，越看越不滿意，“臉本來就小，現在都快瘦沒了，起初也就剩臉上還有點兒肉。明天休息一天吧，離演唱會開始還有段時間，沒必要這麽趕。”

    “不行的，明天要開始練新舞，沒剩多少時間了！施桓老師說要盡快把要學的都學會，後邊就是彩排了。”蘇淺這會兒剛從場館回來，身上都是汗，有點兒難受，“我先去洗澡！”

    顧清琉將人拉住：“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排練也不是這麽個排練法，別到時候演唱會都還沒開始人就先病倒了！”

    “不可能的。”蘇淺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趁他晃神之際，掙脫他的懷抱，三並做兩步跑去浴室，“幫我拿衣服！”

    顧清琉摸了摸被親的地方，無奈地搖了搖頭：“學壞了。”

    演唱會當天，蘇淺在後台早早就被人弄好了造型，一群人圍著他忙碌，感覺自己連手都不用動一下，從頭到腳就已經被人打點好。白天看上去比他還要緊張，拎著水瓶圍著他轉來轉去，蘇淺則是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手機等時間，稍微抬一下眼皮，動一下身子，一眾助理就緊張兮兮地圍了過來：“要喝水還是要上洗手間？”

    “……”蘇淺本來覺得沒什麽，但大家這麽一驚一乍的圍著他讓他不由跟著有些緊張， “沒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

    “大家都去忙吧，有事我會叫你們。”還好尹烈在這時候走了進來，及時替他緩解了尷尬。

    “施老師呢？”蘇淺看到他臉上放鬆了不少。

    “在外頭跟人談事情，緊張嗎？哪裏不舒服要及時說。”尹烈坐到他身邊，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沒有，一切都很好。”剛說完就見尹烈拿著手機對著他拍了一張照。

    蘇淺怔了怔，問道：“怎麽了？”

    “某人要看。”尹烈一邊說，一邊用微信把照片發送出去。

    蘇淺往他手機屏幕瞄了一眼，立馬明白了過來：“是顧總！”他聲音很小，除了尹烈別人都聽不到。

    “除了他還有誰會這麽幼稚？”尹烈一臉鄙夷。

    蘇淺臉上紅了紅，囁嚅著說道：“他……他一會兒來嗎？”

    “你說呢？”尹烈挑了挑眉，一臉好笑地看著他。

    “他最近都挺忙的，晚上都有應酬。”蘇淺心裏沒底。

    尹烈笑了笑沒說話，而是在微信發了一條消息給顧清琉：“蘇淺問我你一會兒會不會來呢，他說顧總可是很忙的！”

    那頭回了個“鄙視”的表情，隨即蘇淺就收到了一條微信，來自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公司有事給絆住了，晚點到，我會在台下看著你的，加油，寶寶是最棒的。”

    看著身邊的人剛剛還一副失落外加惴惴不安的樣子，此刻卻是一臉傻笑，尹烈無奈地搖了搖頭。

    “記得打電話提醒王總過來看演唱會，定好包廂，結束後我請他吃飯。”此刻顧清琉交代完助理最後一件事，等人出去後，抬手看了一下時間，正想收拾東西回去洗個澡，手機卻響了。

    “爸。”看清來電顯示，顧清琉很快就接了電話。

    那頭傳來顧父威嚴的聲音：“你那部電影拍得怎麽樣了？”

    “一切順利，不出意外明年年底就可以殺青。”顧清琉如實匯報。

    “嗯，用這種方法籌到錢也算是你的本事，其餘的我就不多加幹涉了，隻是該提醒你的我還是要提醒，王總向來喜歡看演唱會，今晚那小明星的演唱會別忘了給人送張票。”

    “我懂的，一個月前就已經送過去了，也讓人確認了，他今晚會到場，晚上我請他吃飯。”

    “嗯，你那部電影能不能過審還得看他，基本上隻要是他點頭了就不會有問題。”

    “我明白的。”

    “還有就是，你跟那小明星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差不多就行了，早點安定下來，找個合適的人把婚給結了！”

    這回顧清琉沒有應允，而是說道：“爸，我還有事，您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先掛了。”說完不待那邊說話就徑直掛了電話。

    雖然電話那頭的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聽他一口一個“小明星”的叫著蘇淺心中就沒來由覺得反感，若非考慮到對方打電話過來是因為關心自己電影的事，他連多說一句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