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若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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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清婉幽幽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室內的燭光的影影綽綽。

    她看的不太真切,似乎,桌前坐的人,有些不像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那人一襲白衣的絲錦外袍,烏黑光亮長發在頭頂被挽了起來,深沉的雙眸似乎在朝著自己的方向看過來。

    隻是那目光,似乎平靜的湖泊般的沉靜,那淡然的模樣,讓謝清婉失了神。

    釋徹法師。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的房中!

    見到他淡然的目光有了動靜,她快速的閉上眼睛。

    “三xiǎo jiě既然已經醒來,又何須再閉上眼睛。”

    坐在桌子旁邊的人緩緩的開口。

    謝清婉轉過頭來,身子僵立的原地。

    “三xiǎo jiě也無須防備,令尊就在屋外,我也不會對三xiǎo jiě不利。”釋徹法師繼續說道。

    當然,三xiǎo jiě更無須掩蓋什麽。”

    一句話,令謝清婉心中突突跳了起來。

    前世,釋徹法師便是有名的得道高人,這一世,她選擇避開的他所有的存在,卻不想,還是轉到了他的跟前。

    壓下心中的忐忑,她安慰自己,她是重生,並無任何異常,再說釋徹法師興許隻是隨著智水哥哥來謝家一趟,僅此而已。

    “釋徹法師?”吻了吻心神,謝清婉緩緩的開口。

    “緣何釋徹法師會在我的房中?”

    語落,房間有一瞬間的沉默。

    少頃,隻見釋徹法師緩緩的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向自己的方向。

    謝清婉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眼。

    “三xiǎo jiě當說如何是緣?”他在謝清婉的窗前兩步的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謝清婉隻覺心頭寒意凜冽,她不自覺的垂下眼眸,不敢看向釋徹法師。

    “三xiǎo jiě,緣何不敢看我。”釋徹法師開口:“三xiǎo jiě,時間因果輪回,皆有其定數,無論對否,皆是命數,還望三xiǎo jiě在今後的道路中,多為天下蒼生留下一條生路。”

    謝清婉一言不語的愣在原地。

    原來釋徹法師已經一眼看出自己的異常了嗎?

    “當然,我不可求三xiǎo jiě放下自己的執念,隻是因果輪回皆有報應,即便不是你出手,有些人也會應在其他7;150838099433546的劫數上。三xiǎo jiě身為閨閣女子,沒有必要也無須讓恩仇江湖左右一生。”

    不,這一次,謝清婉搖了搖頭,費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怕被看透的時候,她緊張,但是真的被人道破這一切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又輕鬆起來。

    她仰起頭,目光清冷如天邊的月色。

    “釋徹法師主張的因果報應,是以這便是我存在的理由。”

    “可是,三xiǎo jiě,執念太深。”

    謝清婉低聲淺淺的笑了起來。

    “世間傳聞,釋徹法師知曉天文地理,精通岐黃之術,善於占卜其他,可知一個人若是經曆極度的痛苦與紛爭,又何以做到平靜如水?除非心死。”

    她頓了頓,繼續道:“可是那卻是哀莫哀於心死,但是人活著,便是有無數的執念支撐的著自己走下去。釋徹法師不必再勸清婉,即便是重來一世,清婉依舊會保持執念,知道完成這執念之後,方能放下這一起。”

    釋徹法師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輕歎一口氣,這才繼續道:“隻願三xiǎo jiě在以後朝著執念行進的同時,多多顧念一下這天下蒼生吧,他們畢竟是無辜的。”

    謝清婉點了點頭。

    釋徹法師的這才緩緩的轉過身子,“若有一天”

    “不會有那一天,清婉既已經承得釋徹法師點撥,便會記住今日自己所言。”謝清婉打斷他的話。

    “如此,我便放心了。”

    謝清婉盯著釋徹法師消失的方向,眼底深處多了一抹別樣的目光。

    她知道釋徹法師的意思,如果有一天,自己的顛覆了天齊國,他便不會留下自己。

    他眼中的天下蒼生才是最主要的。

    似是想到了什麽,謝清婉靜靜的躺下,任思緒放空,猶如沒有意識。

    石雪小心的過來的替她整理一下被角,輕聲的離去。

    室內隻餘下微微跳躍的火花跟躺在床上的謝清婉。

    智水送釋徹法師走到門口的時候,原本要踏出門檻的釋徹法師突然開口:“智水,有些事情,便猶如這門檻,跨過,便是另一番景象,或平靜似水,或煩亂不堪,或碌碌無為,總之,你要記得,猶過之而不及。”

    智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釋徹法師這才大步的邁過去,消失在這色中。

    智水折身回來的時候,謝清婉已經又沉沉睡下。

    見到謝清婉沒有什麽異常,他才在石雪的帶領下,回到客房。

    師父單獨約見謝清婉,雖然是因為的清婉生病,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尤其是在替謝清婉診脈以後,他帶著自己在謝府查看了一番。

    行至到謝家池塘邊的時候,師父好像是在那裏停頓了一下。

    隻是他並沒有說什麽。

    他會跟清婉說些什麽?清婉又是因為什麽事情思慮過重?

    層層疊疊的問題,一一浮上心頭。

    尤其師父在門口說的話。

    現在想來,更是讓人不解。

    半夜的時候,他悄然起來,在窗前看了一會,確認謝清婉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又轉身回了房間。不遠處的樹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男人身上,早已經沾滿風霜。

    但他依舊一動不動,似乎站成了一棵樹。

    直到看到智水在窗前的凝視以後,他原本挺直的身軀,才為不可察的動了一下。

    當初的宛若白雪的花瓣飄落的季節,大片彌漫空中,樹下的小女娃奶聲奶氣的對著自己叫著別走,他噙著溫潤的笑,頎長的身影映落在落花之間,恍似明玉,堪比盛開的花朵還要美上幾分。

    “王爺,三xiǎo jiě已經沒有事了,我們回吧,夜也已經深了!”

    那人的身後,有人緩緩的緩緩的開口。

    思緒像是是被人剪斷的風箏,搖搖曳曳的飛了起來,呼吸間,已然沒了剛才的平靜。

    男人這才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似乎從未有人來過這裏,一切又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