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一十八〕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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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往事一一浮現在眼前,幾日幾夜也訴說不完。她們沒有停在回憶裏,看眼前綠樹各色的桂花飄香,喝著醉人的美酒,看著心儀的人,就像是夢境一般。
這種欣喜,這種喜悅,無法言表。
豔豔在這時高高舉起酒杯,祝賀一對長達三十三年的戀人重逢,終於起到了一起。
小小木屋高嘲迭起,這是心與心相交,這是意與意匯合,這情與情的相融。
恒亮與王麗蘋,他們吃完飯,已到了下三點。豔豔驅車前往王麗蘋父母所在的地點,一路無話。
過去潮濕的矮小房屋不見,見到是兩層小洋樓,別看這是鄉下,比城裏住並不遜色,路通,水通,電通,吃的是環保綠色蔬菜,周圍綠樹成蔭。小小院子裏還葡萄、桃樹、犁樹,母雞帶著一窩小雞正在忙著覓食。
王麗蘋母親看他們來了,放下喂雞鐵瓢,兩手在身上拍打了幾下,一臉慈愛的滄桑,年輕時烏黑的頭發已有如嚴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銀發,半遮半掩,若隱若現。
臉上條條皺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記錄著人世間點點滴滴。
“媽。”
“蘋兒回來了。”
“這位是恒亮,還記得嗎(?)教我識的那位少年。”老人仔仔細細在恒亮臉上尋找著過去的痕跡。
“是他,是他,也老了。”老人有些激動。
“這位是恒亮的女兒。”王麗蘋又將豔豔介紹。
“姥姥好。”
“哈哈,這小嘴真甜,長得好俊俏。”
“老頭子,快回來,蘋兒回來。”進屋後,王麗蘋對著邊旁菜地裏的老伴喊。
“蘋兒那有時間回來,你又想蘋兒想瘋了吧。”老伴回了一句。
平日裏,王麗蘋是很少回來,接他們去住,沒有幾天又吵著要回來,不是菜地,就是她的雞。
王麗蘋一見到像王麗蘋身影的人,就會大聲喊老頭子,蘋兒回了。有好幾這樣的事,老頭子又誤認為老伴又在謊報軍情。
“這個死老頭,這回是真的。”老伴聽到這話,一定是沒有假了,放下手上的活,在水龍邊快速洗了一下手,三步兩走進了家門。
恒亮見老爺子進屋了,站起身來伸手同才老人握了握手,老人的手背粗糙得像老鬆樹皮,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手心上磨出了幾個厚厚的老繭。
流水般的歲月無情地在他那絳紫色的臉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皺紋,他那原來是烏黑烏黑的頭發和山羊胡子也變成了灰白色,隻有那雙眼睛依舊是那麽有神,盡管眼角布滿了密密的魚尾紋,笑起來依然是那樣的慈祥。
“坐坐。”老人招乎了。
這時王麗蘋走過來,一一介紹,老人的目光就落在恒亮的身上,這就是三十三年前的恒亮,這真是人生奇跡,老人對恒亮後麵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你不是漂洋過海了嗎(?)還好好的回來了,居然還有一個女兒,不容易呀。”老人感歎著。
“是啊,也可說是九死一生,後來還好,你老過得好嗎(?)”
“你看有樓房,家裏還有大彩電,有電話,日子過得好著呢。”
“那就好,那就好,現在一切都好了。”
“你女兒的娘沒帶過來一道玩玩。”
“爺爺,我爸離婚了。”豔豔嘴快。
“哦,也是外國人吧。”
“是的,我還隻有幾歲,我就一直跟著爸爸一起生活。”
“那你不想你媽媽。”
“想,有時想,現在不想了,我都不知她長什麽樣子。”
“哦。”老人不好再說什麽,這個話題在中國是很沉重的,不知外國人對母親可同中國人一樣有感情。
“爺爺,我想王姨做我的媽媽,您看成嗎(?)”
“王姨是誰呀(?)”老人沒有聽明白王姨是舍意思,是什麽人。
“就是您老的女兒王麗蘋。”恒亮在一旁扯了一下豔豔的上衣下擺。意思你不知道這裏的風土人情,沒亂說。
“嗬嗬,你說我女兒,她呀,她不再和男人結婚,有二十多年了,都過著單身。”老人笑笑說。
“爺爺,不是這樣,王姨是在等一個人。”
“等誰呀,你知道(?)”
“知道呀。”豔豔挪挪嘴,對身旁的父親。
“哈哈,你爸是蘋兒的老師,不可能不可能。”老人開懷的笑了。
“爺爺您不信,我去找王姨去。”豔豔進了石廚房。
“別管她,都快三十了,還像個孩子。”恒亮很沉穩的說。
“沒事,她在我們的眼裏就是一個孩子。天真,好呀。”老人回著恒亮的話。
這時,豔豔還真的將王麗蘋領了出來。王麗蘋一頭霧水,不知所雲。
“王姨,你是不是在等一個人。”豔豔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王麗蘋心裏明白,可在這下有小,上有老的中間怎好直接表白,弄得王麗蘋好尷尬。
“豔豔,你過來。”恒亮叫著,豔豔不高興走了過去,嘴裏還嘀咕著:“是愛就得大聲說出來。”
“豔豔,這是中國,不是在國外,對這事應含蓄一些。爺爺那麽大的年紀的人,怎能一時接受得了。”恒亮在豔豔耳邊說了聲,豔豔這才沒有說話。
豔豔想也是,父親說過鄉風十裏各不相同。何況是兩個國家,看來還是對父親的婚事少說話好。她巴不得一下子就讓爺爺接受這個事實,又一想要爺爺過問事幹嗎(?)婚姻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好再王姨有這個意思,不然王姨也不會抱父親那麽久,這個熱度完全能看出王姨對父親一片真情。
“豔豔這事回頭再說,讓你爸與爺爺聊聊,他們也有三十三年沒有見麵了。”王麗蘋也將豔豔支到廚房去了,母親畢竟年紀大了,這一桌飯,她是燒不了,王麗蘋隻得親自下廚,豔豔也在旁邊幫著。
“姨呀,我爸爸每到十五那天都在月亮下寫詩,其中一首我還能背得下來:‘我不知道你照下的影像\會不會傳到大海的那邊\在你的波光裏見到了你長發的波瀾\追逐芳芬無限遠\可你羞色躲在雲層裏\你一定聽到我心跳的音聲。’”
“你爸詩寫得好呀,勇氣可佳。”
“我爸是一個執著的人,聽說(o)型血都是這樣。”
“是嗎(?)姨還真不知道,你是(o)型血嗎(?)”
“是啊,做事就是太認真了,是不是很累。”
“你自己覺得呢(?)”
“我覺得還好,事做成功了,就有了自信。”
“o型血,有什麽不好呢。”
“豔豔,你可幫著端菜嗎(?)”
“沒有問題。”
“我雲叫哥哥嫂子過來吃飯。”
王麗蘋回來時就打過電話,叫他們晚上不用燒飯,同嫂子一道來家裏吃飯。
王麗蘋去了嫂子家,嫂子在家喂養羊,她養的羊不是為了賣,而是留著自家過年時吃。
嫂子看麗蘋來,將羊吃的青草全掉進圈裏,讓它們自己吃去。在自來水龍頭下洗了下手,準備倒茶。
“嫂子別忙了,哥呢?)”
“你哥從那邊直接去家裏。”
“那好,我們走吧。”
“不坐會喝點茶。”
“不喝,他們都在那裏等著呢。”
姑嫂走出了小院,三轉四拐就到王麗蘋父母家,王麗蘋哥早到了,他一進門就認出了恒亮。
“哥,你怎麽認識恒亮的。”
“那時我們差不多大麽,在學校讀初時,他學習好,誰都喜歡他,有時還抄他的作業呢。”
“你哥,成績不錯,就是理科成績差點。”恒亮忙說。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你當上了我妹的小老師來,我妹就隻聽你的,我說的她不踩我。”說著大家哄堂大笑。
一家人吃著喝著,回憶著小時候的事,最多的還是說恒亮的一些故事,因為恒亮是王麗蘋家裏的貴客,沒有恒亮,可以說也沒有王麗蘋的今天。
說著說著怎麽又扯到王麗蘋的婚事上來了。王麗蘋現在是事業有成,可就是對婚姻方麵有所欠缺。
“恒亮,王麗蘋的婚姻之事,還得拜托你,她聽你的話。”王麗蘋母親很認真的說。
“褓母,這個事,我還真不行,隻有她自己做主。”
“恒亮,褓母叫你做一件都推辭。”
“媽,這回我自己做主,將自己嫁出去行不(!)”母親聽女兒這麽一說,心底有些麻算,很可能就是這個恒亮了,不過恒亮要大麗蘋十多歲,現看上去,年齡有點懸殊,不過她們的感情還是比較深的,母親也說不好。
還是王麗蘋哥快:“嫁給恒亮算了。”
“哥呀,你怎麽就這麽嫌棄妹,總想將妹早一點嫁出去。
“我同意。大家舉手表決。”你看看豔豔這個小牛犢子真的是不怕虎。
豔豔第一舉手,接著王麗蘋的哥,後麵就是王麗蘋老娘,這還是三對四呀,這時王麗蘋急了,一把抓起恒亮的手舉了起來,就形成了四對三的局麵。
“好,好,蘋兒沒有意見,就這麽定了。”老爺子來了這麽句。這一句是一錘音。
王麗蘋的嫂子還在那裏蒙著,這家人還真有意思,婚姻之事用舉手表決,她不得不奏奏熱鬧也舉起了手。她一舉手,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這事都定了,她才遲遲舉手,不是挺有幽默感。
接下來就選個日子舉行一個儀式,這個是少不掉的,不能不白的過到一起去。
王麗蘋嫂子這會不慢了說:“這定在下月十月一號吧。”
“這個日子不錯。”老爺子咐和了一句,這事又定了。
豔豔高興著鼓起了掌,大家也受她的影響,都鼓起了掌,對兩位新人表示祝賀(!)
恒亮馬上起身,向大家表示謝意。
酒席散了,夜已很深了,大家洗涮涮都睡了,可是,恒亮與王麗蘋睡不覺,她們不約而同的拿著一把小椅子,到樓房大門口的屋簷下坐了下來,看著空中的月亮,原本秋季這個時候有一絲絲寒氣,但她們看月光,很溫曖,是它給她們傳遞著情感,是它給她們帶來了希望。
今天成為了現實,但,她們還沉靜在夢境之中,都感到這不是現實。
她們比此都沒有說話,好像一說話,這個夢就會醒來。她們的兩把椅子慢慢靠到了一起,兩顆心緊緊相依著,她們在天空與高樓\交接的盡頭\誰追尋空曠的自由。
待到東方泛白,她們才進了屋,這時母親也起床了,看女兒眼睛紅紅的就知道她一夜沒睡。
吃過早飯,她們都得回去,這回父母放了,總算女兒了著落。父母高高興興送她們上路,王麗蘋哥哥嫂還買來萬響花炮送她們。引來了不少圍觀者,豔豔買給自己吃的一包糖果分發給眾人。
她們在鞭炮聲中,在鄉親們湊擁下,離開了村莊,離開了生她養她的可愛的故鄉。
豔豔開著車,時而也從倒車鏡看看曆盡滄桑的父親與王姨比顯得蒼老了很多,但,王姨還是深深的愛著父親,這是她由衷的從心裏感到高興,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是誰也阻擋不了的。
她們真是要睡,誰也沒有說什麽,就這樣緾綿相擁著睡去了,車到了茶葉公司,豔豔才提醒:“到了。”兩人慢慢地睜開了惺鬆的眼睛,相視一笑。在這刹那豔豔按了車上的裝製快門,留下了永恒的美麗。
王麗蘋有請恒亮父女喝她親手調製的工夫茶,在這個時候王麗蘋提了一下豔豔的終身大事,她把這事提到了桌子麵上,僅供他們父女參考。
“潘正東是她看著長大的,他的人品沒有問題,男人身後有一個好女人,他的事業就能成功,而且走得更遠。”
豔豔看看父親恒亮,恒亮沒有急著說什麽,因為他還不甚了解潘正東這個人,也隻是這幾回豔豔在他的麵前提到過,上次潘正東去找豔豔時,他也見過認為還行,有一定素質。
豔豔在一旁隻是笑而不言。王麗蘋也感到豔豔心中早有這個意思隻是潘正東不知道,這就應了,女孩的心事你莫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今天是星期日,王麗蘋想是不是叫潘正東過來,大家坐在一起聊聊,也讓恒亮看看潘正東,隻有在一起坐坐聊聊吃吃飯,才能加深了解。
王麗蘋試了幾次,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見恒亮看看女兒也不小了,找一個他也是對她一個交待。
“這樣吧,叫潘正東過來,我們在一起吃個飯。”恒亮這麽說。
“豔豔你看好不好。”王麗蘋征求豔豔的意見。
“王姨,你看著辦吧。”豔豔這麽,王麗蘋就明白了。
“豔呀,你要改口了。”恒亮直接的說了一句。
“媽。”大方的豔豔早就有這個意思,隻是時機不成熟。
“哎。”王麗蘋答應也很爽快,王麗蘋隨手就拿出了一個紅包。豔豔不知怎麽搞好。
“媽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喊一句就得一個大紅包。”恒亮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也就在這同時,恒亮也從包裏也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幾萬元的項鏈,親手給王麗蘋戴上。
豔豔看著父親真的是有心人,什麽時候給買的都不知道,這麽好的項鏈也隻有王麗蘋佩戴,戴上去增色不少。“哇噻!媽今天好漂亮。”豔豔驚奇的喊。
將王麗蘋弄成了一個大紅臉,王麗蘋衝著恒亮婉爾的一笑,那嫵媚,就別提了。
食堂師傅精心為王麗蘋準備了一桌,食堂一個小夥計親自來請他們去吃飯。
王麗蘋想電話早打給潘正東了,怎麽還沒有來呢(?)不管了,我們去吃飯。一家三口,一同去吃中飯,剛出門,潘正東就在外,潘正東迎了上去,喊了聲:“王姨。”又說了聲:“豔豔也在呀。”又豔豔身問:“這叔叔是豔豔的父親吧。”
“是呀,是我爸。”
“走吧一起去食堂吃飯。”王麗蘋這麽說著,潘正東也沒有推辭,不過有些尷尬,沒有自己當局長在別人的味道,因這裏他是小字輩,又是來求親的。
今天大家高興,喝了些酒,要不是潘正東在,氣氛一定還要熱鬧些。因為恒亮豔豔王麗蘋,好你是天然的結合在一起,在別人看來就是一家人,很和諧,充滿著陽光。
第一筷子,豔豔就夾著一塊肉給潘正東,好像就是她家裏的一樣,潘正東就是一個客人,潘正東頭低著說了一聲:“謝謝。”潘正東第一次見豔豔如此大方得體,這麽一個細微的舉動,潘正東心裏曖曖的,一個大男人眼眶裏都被感動著噙著淚花。
恒亮看到眼裏,心想女兒喜歡就成,他也不必問潘正東一些問題,這有王麗蘋最清楚潘正東一些事情,她對他說就成了,後麵的事是兩個孩子自已交心談談就成。
吃過飯恒亮同王麗蘋一同回到住的地方。豔豔說:“她同潘局到這山上轉轉,看看她的計想與規劃。”“你去吧。”恒亮同意了,他心裏明白,這是脫詞,主要是兩個年輕人在一起聊聊,加深了解。這樣好也,他正要同麗蘋談談正東。
他同麗蘋回到了住處,王麗蘋給恒亮泡起了工夫茶,這真是:“酒喝千杯醉,茶喝一杯醉。”這茶飄出香,沁人心扉,醉都不成。王麗蘋與恒亮享受著高雅的生活,忘記了過往的思念苦,這些與今天比起來,都是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分重可言。
“過去你為我付出,你今天有權享受今天的歡愉。”恒亮隻是淡然一笑,他想他有對不住的地方,他當時就有機會同她見她一麵的機會和時間,可他有些猶豫,是自己原諒自己的年輕,還是害怕,反是有些糊塗,想想他都後悔。
王麗蘋是喜歡恒亮,感得她沒有資格,沒有那麽深去思考,愛情本身不存在高低貴賤之分,她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沒有,就是一封信,她都沒有去啟開。
倆個人都對自己內心做著討伐,誰都沒有說對方,這可能就是她們能走到一起的真正原因和動力所在。
她們沒有惋惜,也沒有遺憾。在最美麗的日子裏,不想過多的追憶過往。無瑕的美麗隻在意念中,亦隻有在意念中才有最真實的感覺,自然不是,這是真真的,實實在在的。
偶然的邂逅,擦出迷人的火花,但不是在記憶中永遠生輝,而是在現實中卻留永恒的光彩。
盡管時間使人更富於魅力,盡管歲月的流逝使回憶更加完美,盡管明白到曾經擁有已是不錯,但總是有些、有些、有些……然而感慨過後,悲哀過後,惆悵過後,惋惜過後,日子仍要繼續,於是總是還有、還有、還有“.....”更加燦爛的夕陽。
恒亮與王麗蘋喝著茶,看著西下夕陽,將她們的影映得很長很長“.......”在山那邊調侃著過往的故事“......”
在王麗蘋身邊走了三位男人的身影,還有兩位女性。在王麗蘋與恒亮的背,走來了三位年輕人,三位漂亮的女子。再後後一隊隊,一排排,向潮水湧來的人群,手裏棒著鮮花。
這一幕幕場景,在王麗蘋眼前出現,她不知道她是在做夢,不是醒著,要是夢,也應該醒來,可是,這個夢是永遠是醒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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