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報複的到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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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伽羅的話,好比這早春二月的刺骨寒風,還要冷的多,因為連伏在地上的韓世諤,都是聽得心驚肉跳,他早知道獨孤皇後,一定會把高熲往死裏整,卻沒想到居然如此絕情,連這些東拉西扯的欲加之罪,都能說得麵不改色心不跳,韓世諤恨不得現在,就跟她說佩服佩服了。
獨孤伽羅此時輕咳兩聲,聲音繼續冷冷的響起,隻聽她繼續說道:“前幾年高熲的夫人去世了,他當時上朝之時,顯得很悲傷,失魂落魄的,陛下看他可憐,當場就說了,要為他再娶一個身份高貴的夫人,可是高熲卻流著淚,磕頭說他已年老,思念老妻,不想再娶,當時連本宮都被他騙過了,差點給他感動得一起哭出來呢,可是結果如何?也就一年左右的光景,這位高大人的愛妾,好象叫什麽桃花夫人來著的,就給高仆射添了個大胖兒子,叫什麽來著?噢,對,是叫寶兒…。”
“嗬嗬!高仆射,你對老妻的思念,就是不到一年時間,便跟愛妾生了個大胖兒子麽?白天人前垂淚作戲,晚上紅帷快活,可見你高仆射在別的事情上,對陛下的忠心!高仆射!你說我是一婦人,讓陛下不要為我而輕天下,可你自己呢,身為大隋的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對陛下的忠誠何在?我一個婦人,都可以隨時為陛下肝腦塗地,你能做到嗎?你現在想的,恐怕就是背靠新的大樹,好乘涼了吧…!”
獨孤伽羅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太子楊勇的身上,人人皆知她的所指,哪還有人敢再說話。
隋文帝楊堅,此時也是讚許地點了點頭,對自己皇後的這通話非常滿意,笑容在他臉上一閃而過,又恢複了剛才的嚴肅,下令道:“傳旨,即刻免除高熲的尚書左仆射官職,至於賀若弼,宇文彌,薛胄,斛律孝卿,柳述,裴世矩等人,都交有司審問,必須交待清楚與高熲的關係…。”
隋文帝楊堅的眼光,此時炯炯有神,光芒透著那麵前的珠串兒射向了高熲,他頓了頓,微微歎了口氣,又是說道:“高熲之罪,本無可恕,念在其為國效力多年,雖然心腸惡毒,卻是也還沒有具體的反行,此次網開一麵,剝奪其上柱國,尚書左仆射的官職,保留其齊國公的爵位,回家閑居…。”
此時此刻,大殿之上,再無一人敢有異議,全都跪拜領命,而高熲卻是神色平靜,似乎早就能料到,他是這個結果。
隋文度楊堅此時滿意地看了看殿中跪了一地的臣子們,走下台階,然後挽著獨孤伽羅的手,一起轉回了後宮。
韓世諤跪在地上的時候,一直都在想著今天的事情,總覺得千頭萬緒,理起來很亂:看獨孤皇後攻擊高熲時的架勢,那可真的是強詞奪理,連欲加之罪,也都是一骨腦地往他頭上扣,但最後的處罰卻隻是奪了官,還保留了爵位,可謂雷聲大雨點小。
當他再一抬頭,隻見跪在地上的眾位官員,都是已經慢慢地起了身,高熲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佝僂著背,慢慢地起了身,身子一晃,幾乎要跌倒,在場的眾人都本能地想出手扶助,卻都邁出了兩步後,醒悟了過來,那一步卻是踏不出去。
楊素倒是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高熲,臉上作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勸道:“齊國公,千萬要保重啊…!”
高熲聞言抬起頭,失神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對手,從他的眼中,能讀出一絲真誠與不忍,他長歎一手,握了握楊素的手,低聲道:“處道,以後國事就拜托你啦…!”
然後便是轉身,失魂落魄的慢慢離去,那個原本高大的背影,在這一刻,顯得是如此的淒涼與滄桑。
眾臣離開大殿的時候,賀若弼那幾人,直接就是走向了大理寺的方向,而其他人也不敢多作議論,紛紛告辭回家。
······
第二天傍晚,在韓世諤府裏的書房之內,燭光搖曳,韓世諤正與韓單一起密議。
韓世諤這兩天,都是謹言慎行,每天都是正常上朝,高熲突然這麽一倒,雖然表麵上,各部運行如初,但每個人都變得敏感,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能惹得眾人一陣心驚。
韓單看著自己的少主,說道:“少主!你知道上次尉遲女之事,獨孤皇後,是怎麽在第二天,就知道的嗎…?”
韓世諤心中一動,這幾天他也反複在想這個問題,臥床不起的獨孤皇後,卻在隋文帝楊堅,臨幸尉遲女的第二天,就親自去打殺了尉遲女,顯然是有人給她報信,而上次韓單帳下的衛士們,還不知道此事,以黑旗衛如今的消息靈通,都被他們給瞞過,獨孤皇後卻能掌握此事,那顯然是有其他人向獨孤皇後專門報信。
韓世諤一下子脫口問了出來:“一定是晉王…!”
韓單此時抬起了頭,用力地點了點,繼續說道:“不錯,隻有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動機,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就算在皇宮中有內線,也不可能在事發當晚就作出反應,要知道入了夜後宮人是無法出宮的,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在高熲府上,或者是太子的東宮裏,肯定有著一個地位極高,知曉此事的內線!
所以太子楊勇行動之前,晉王就已經知道了他的這個計劃,早早地在宮裏作了布置,陛下剛一臨幸尉遲女,這個內線馬上就去找獨孤皇後作了報告,而且很可能直接會跟獨孤皇後,說明此事是太子和高熲所為…。”
韓世諤也是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喃喃喃自語道:“這也太可怕了,楊勇或者高熲身邊的親信,也有投靠晉王的?那這樣他們更是必敗無疑了…!”
韓單此時頗為老練的冷笑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錯,有此人的存在,以後楊勇或者是高熲的言行,若是有不慎,還可以繼續拿來作把柄,所以高熲的危機,恐怕不是渡過,而是加重了,萬一他和太子,或者是自己的子侄有些話說過了頭,給此人密報陛下,下次就沒這麽容易過關了…。”
“王世積不是,已經死在那個皇甫孝諧的告密之上嗎?皇甫孝諧同樣沒有任何的證據,隻是因為懷恨在心去告原主人的狀,王世積在那大牢之中,各種刑罰之下,有什麽供詞是得不到的?上次陛下殺王世積是給高熲看的,也是給其他朝臣們看的,至於那天陛下,重重地封賞了皇甫孝諧,這個賣主求榮的小人,則是為了給這些告密的人樹個榜樣,讓他們看看現在賣主求榮的好處,自然就會有無恥之徒暗中告狀,現在你明白了嗎…?”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