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並州突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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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誕說得情真意切,聽了這話的人,無一不動容,楊諒止住了哭聲,眼睛中神色閃爍不定,就連那幾個想要大幹一番的將領,也都是一下子,就跟泄氣皮球一樣默不作聲了。

    王頍一看勢頭不對,因為身後的那些人,有被皇甫誕有說動的趨勢,於是馬上走到了場地中央,對著皇甫誕,不懷好意問說道:“皇甫司馬!請問你是忠於陛下,還是忠於殿下…?”

    皇甫誕沒有任何察覺,這話裏的陷阱,仍舊正色應道:“忠於陛下就是忠於殿下,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我們大家不僅是殿下的僚屬,更都是大隋的官員,你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王頍的聲音,也可始漸漸高了起來,隻聽他問道:“那你說的陛下,是殿下的父親,還是殿下的皇兄,長安城的那位東宮太子…?”

    皇甫誕的胡須,無風自飄的回應道:“如果陛下還在,那當今陛下,就是殿下的父親,如果陛下已經殯天了,那東宮太子登位,他就是合法的陛下,我等大隋臣子,也應該首先效忠陛下才是,王參軍,這個道理你會不明白嗎…?”

    王頍看著麵前的老頑固,厲聲喝道:“皇甫司馬!那麽還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詔漢王入京的敕書上沒有那一點,如果殿下的父親,我們的陛下還在的話,會出這種事嗎…?”

    皇甫誕聞言,微微一怔,隨即想當然的說道:“那有可能是陛下,已經駕崩了,太子即位還沒來得及詔告天下…!”

    王頍聽了這話,頓時仰天大笑,震得在場人們的心中,都是一陣浮動,然後說道:“皇甫司馬,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是太子即位後,為何不發布陛下的死訊,而是要騙大王進京,見陛下最後一麵?那個屈突通一向耿直忠誠,太子連他都騙了,他究竟是想要幹嘛…?”

    皇甫誕未料到王頍這樣說話,一下子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王頍此時繼續說道:“太子隱瞞陛下的死訊,詔我們的殿下進京,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除掉殿下,想想前太子楊勇,是怎麽給廢的,蜀王楊秀給召進京後,又是給怎麽樣對待的,殿下若是此時進京,結局如何不用我多說了吧…。”

    皇甫誕知道不能在讓王頍繼續說下去,於是馬上說道:“不一樣,楊勇和楊秀都是罪行累累,廢他們是公告天下的。沒有問題,而陛下行得端坐得正,沒人能害得了他…。”

    王頍聞言,哈哈一笑,反駁道:“罪行累累?楊秀姑且不說,那前太子楊勇,就因為多娶了幾個姬妾,養了幾百匹馬,在東宮的倉庫裏,放了幾麻袋艾草,把自己兒子從陛下和皇後那裏抱回來吃飯,就這些屁大點的事,都給說成是圖謀不軌的罪行,強行廢掉…。”

    “而我們殿下要是按這標準算,能作文章的地方,更是一大把,遠的不說,就講這近幾年,殿下為了保護自己,募集了數萬壯士護衛王府,把我王頍提了一個諮議參軍的職務,排位還在你皇甫司馬,這個朝廷任命的正牌王府司馬之上,而蕭將軍也被委以重任…。”

    “這些事情我們大家都知道,現在還多出一樁和父皇私下約定,在詔書上做文章的事,皇甫司馬!你敢說殿下進了京後能平安無事…?”

    皇甫誕給王頍說得啞口無言,隻是轉向了楊諒,憤聲道:“殿下可千萬別聽小人的挑撥離間,陛下一向注重骨肉親情,斷不會向殿下下毒手的,而且剛才我說得很清楚,以我們的軍力,是無法和朝廷對抗的,還請殿下三思啊…。”

    讓他沒有想到的卻是,蕭摩訶突然開口反駁道:“皇甫大人此言差矣,你是文官,並不知兵,如今殿下的麾下,兵精將勇,表麵上看我們隻有四州之地,但我們並州和幽州,都是要防備突厥和高句麗的前線所在,軍備程度和內地不可同日而語…。”

    “隻要漢王殿下一聲令下,旬日之內便可征集二三十萬大軍,而朝廷到時候就算傳檄天下,征兵討伐,在短期內也不會形成,對我們的優勢…。”

    王頍聞言,讚許地看了蕭摩訶一眼,然後接過了話頭,又道:“再說了,現在這晉陽城內,就有殿下近年來,募集的數萬豪傑壯士,而倉庫裏的軍糧器械也都是現成的,隻要現在殿下下了決心,靠這些人三天內就能攻下蒲州,掌握入關的通道,到時候殿下再揮軍跟上,關中可一戰而定…!”

    皇甫誕此時也不理會王頍,急急地轉向了蕭摩訶,問道:“蕭將軍,你當年在南陳的時候,也是碰到過這樣的事情,當時你的選擇是站在了合法的太子陳叔寶一邊,而親自去平叛,斬殺了作亂的始興王陳叔陵,對吧…。”

    蕭摩訶聞言哈哈一笑,很是得意地說道:“不錯,當年本將在陳朝的宮變之時,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我可是一聽到有人作亂的消息,就帶了數百兒郎回京,那陳叔陵還想拉攏收買本將,被我追而斬殺…。”

    此言一出,皇甫誕麵露喜色,而那王頍則臉色一沉,開始想起應對之策,皇甫誕也是馬上接口道:“為何蕭將軍當年是支持陳叔寶,而不是陳叔陵…?”

    蕭摩訶微微一愣,脫口而出,應道:“這有何奇怪的,陳叔寶是太子啊,陳叔陵在先皇的遺體前,企圖刺殺太子,這不是反賊,又是什麽…?”

    皇甫誕一下子,如同連珠炮似地插話道:“是啊,那當今太子,也是陛下親定的,要是殿下也起兵反對他,不就是成了當年的陳叔陵了嗎…?”

    蕭摩訶畢竟隻是一勇之夫,一下子給這話套上了,本已很紅的臉,這一下子脹得快要滴出血來,想要出言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

    王頍的聲音,再次冷冷地響起道:“皇甫司馬此言差矣,陳叔寶從沒有加害過他的兄弟,也沒有先是矯詔,讓陳叔陵進京,然後再去害他,所以他的位子是合法的,像蕭將軍這樣的忠義之士,自然會倒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