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並州突變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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紇單貴此時眼眶欲裂,他的雙眼都要淌出血來,隻見他大吼一聲道:“取我戰甲和兵刃來…!”
隔壁營帳裏,同樣提著褲子跑出來的親兵紇十三,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將軍,事已至此,您還是快點逃吧,再不走可就來不及啦…!”
紇單貴一腳把紇十三,給踢得在地上滾了三滾,更是大吼道:“漢王殿下把這一萬大軍給我,我怎麽能一走了之,傳我將令,全軍死…!”
最後一個戰字,還在他的舌尖上打著滾,就有一支雕花狼牙箭一下子從他的嘴裏鑽了進去,勢如風雷,紇單貴的屍體被整枝箭帶地飛出去十幾步,一下子釘在了一麵大旗的粗厚的旗杆上。
紇單貴的臉上,依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穿口而入的箭杆,還在微微地晃動著。
一匹比其他駿馬更加神駿的黑色神駒,嘴裏噴著帶血的熱氣,停在了紇單貴的屍體前,馬上一員剽悍的騎士,冷冷地拉起了自己的黃金麵當,露出一張殺氣十足的英俊麵龐,長槊一劃一鉤,便把紇單貴的腦袋提在了手上,舌綻春雷般地大吼道:“紇單貴已經授首,投降者免死…!”
蒲州北城的城頭,守將王聃正立在城碟前,看著城北大營裏的戰鬥,麵如土色,廝殺聲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而傷兵的慘叫聲和哀號聲,卻是依舊此起彼伏,隨著遠遠傳來的一些兵刃入體的聲音,連這些慘叫聲,也開始漸漸地平息下來。
李三站在王聃的身後,看著這位城內的最高長官,在城牆上微微地發抖,豆大的汗珠子順著他頭盔外的鬢角淌下,再順著連鬢的絡緦胡子向下巴處匯集。
不知不覺之間,所有正在圍觀著城北大營裏的屠殺的將官們,都跟王聃一樣,個個麵色慘白,腿如篩糠。
城北的大營裏,一隊隊的叛軍俘虜們,正在騎著高頭鐵馬的驍果騎士監視之下,把兵器和甲胄堆放到營地中間的一大塊空地,而交了wǔ qì的俘虜則每二十人一組,相互間用麻繩把雙手捆在一起,垂頭喪氣地圍坐在河邊。
楊玄感坐在黑雲上,雙眼精光閃閃,威嚴地注視著這一切,突然轉過頭對著身邊的偏將竇世忠問道:“戰果都統計好了嗎…?”
竇世忠雖然身為竇家的旁糸族人,但是在竇家的幫助之下,也是已經成為了一名偏將,此時他那紅黑色的臉膛上多了一道血痕,是剛才衝陣時被流矢擦了一下,而那個射他的敵兵,早已經在他的鐵蹄下,化為了一灘肉泥,由於是為數不多身上掛了彩的驍果騎士之一,竇世忠在剛才的戰鬥中,也是打出了血氣,死在他手下的敵兵,早己經不下四十。
聽到了楊玄感的問話後,竇世忠點了點頭,剛才戰場上那個以熟銅棍碎顱如敲瓜的恐怖殺神,又變成了沉穩如水的驍果偏將,他沉聲說道:“回將軍的話,此役我軍大勝,殺敵三千兩百二十七人,其餘七千四百一十九人皆降,敵軍大將紇單貴被將軍親手射殺,未有一名敵兵走脫…。”
楊玄感點了點頭,再次問道:“那麽!我軍的損失,又是如何…?”
竇世忠聞言笑了笑,頗為自豪的應道:“我軍陣亡三人,都是衝進營地時不慎落馬,被後麵的鐵騎踩死的,傷者二十七人,皆是輕傷,均可再戰…!”
楊玄感聞言點了點頭,當他看到竇世忠臉上的那道血印,開口笑道:“世忠!你的運氣不太好啊,一共就傷了二十多個,居然有你,是年紀大了,身手不如從前了嗎…?”
竇世忠聽了這話,也不氣惱,反而一笑,說道:“將軍這樣說,可就不太厚道了哇,明明是我為你擋了側麵的一箭,才會落下這道血印子的,還要這樣消遣我,那下次再有人偷射將軍,世忠可就不管了啊…!”
楊玄感看著他哈哈一笑,眼光投向了遠處的蒲州城,他在馬上略一沉吟,開口向繼續問道:“世忠!你說我們攻這城北大營時,蒲州城裏無一兵一卒過來救援,究竟是何情況…?”
竇世忠聞言,轉向了城牆的方向,然後哈哈一笑道:“他們是嚇破了膽唄,我軍突擊的速度太快,聲勢也太強,敵軍根本來不及反應,將軍請看,這城北大營的敵軍連拒馬樁和鹿砦都來不及布,營帳裏的士兵們,更是既不穿甲又不執兵器,城裏的兵也可想而知了!依末將看來,直到現在,我軍都已經消滅了這大營裏的敵軍,城裏的兵馬,恐怕還沒來得及整隊呢…。”
說道此處,竇世忠舉起了自己的那支熟銅棍,指向了城頭,而在這支棍頭上,還在滴著紅白相間的液體,隻聽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將軍,城頭那裏有幾個將官模樣的,應該是敵軍守城的大將,他們一直在那裏看著這裏,根本沒有出兵救援的意思,隻怕現在早已經給嚇破了膽,根本沒有出城一戰的勇氣了…。”
楊玄感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看河對岸,離此三百多步的另一側河岸上,金盔金甲的楊素,正在十幾個衛士的簇擁下坐在馬上,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楊玄感看著蒲州城那高大的城牆,臉上的笑容慢慢地褪去,眉頭開始深鎖起來,然後問道:“世忠!這城外的大營好打,可是蒲州城高池深,我們這五千騎兵如何攻城呢,你有沒有什麽好的計策…?”
竇世忠想了想,對楊玄感說道:“將軍!末將有一個不怎麽好的法子,但是,也可以不用攻城,就能讓蒲州城的敵軍投降!對了,將軍!你的那隻鐵胎大弓,可以在百步外射中城樓嗎…?”
王聃此時站在北門城頭,驚恐地看著城北的大營裏有了一陣動靜,營門打開,一個騎著高大黑色駿馬,全身獸麵連環甲、銀盔血纓、黃金惡鬼麵當的騎士衝了出來,離北門四五百步外停住,他高高地舉著一支四米多長的純精鋼馬槊,槊頭上戳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赫然正是那城北大營的守將紇單貴!
(本章完)
